第5卷 第二一四章 靡不有初皆廢物 文 / 李左車
想必又會有許多忠義雙全的讀者跳出來為老韋鳴不平:「你他媽的的專門搞這種背信棄義、分裂宿舍的損招!人家老韋沒直接動手搞你們、沒當面謾罵你們,都算是給你們面子了!把人家氣得狗急跳牆的跑出去把你們的不齒醜行大白於天下也是理所當然的!貪錢就說貪錢嘛,別做了什麼醜事都瞎扯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來粉飾自己的動機多麼高尚、頭腦多麼睿智、多麼顧全大局!這也能促進團結?哪晚老韋就拿斧頭把你們兩個砍了!」
嗚嗚,這些讀者端的是洞若觀火的看出了我之「破腚」,我就是個見利忘義的不齒小人!我他媽見利忘義、見異思遷、見好就收、見錢眼開、唯利是圖、唯恐天下不亂、賣友求榮、賣身葬父、賣父葬身、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豬狗不如!但我也是有苦水和不爽的啊!請容我把這次的犯罪動機慢慢坦白交代:
的確,認識兩年來,我和老韋沒有什麼過節,也沒有什麼交情。如前面所述,他是一個比較文藝,也比較保守和排外的武鳴人士。所以下面這些拋棄他的「動機」,我盡量客觀的做到就事論事:
其實買電冰箱前,我反覆而仔細的推敲權衡了每一個捨員:馬公自不必說,如果有誰敢跟他合夥做生意,那純粹是侮辱自己的商業頭腦以及「生意」這個名詞;世華還可以考慮,但紅顏禍水,他自己快要嗆死在禍水裡了,每次從百色回來都魂不守舍的,等他哪天不再為情所困再說吧;那老韋呢,這就說來話長了:就從洗衣業務剛開始時說吧,他也曾奮勇爭先的扛著幾袋洗衣粉帶領我們勇闖雞街,也曾忍住惡臭一聲不吭把體育生的衣服倒進洗衣機,很好的合作夥伴嘛!
但只是「靡不有初」,看著大家越來越懶:憑什麼你柳州仔就可以天天賴在榻上裝考拉?憑什麼你河池仔天天有應酬有活動,有時間練得一手這麼牛叉的吉他?憑什麼你百色仔周周回去燒錢玩女人,我一個學期才能見一次女友?那我也不幹了!就留給麒麟城這個大傻叉來幹吧。於是老韋就成了我們宿舍的「駱駝祥子」,開始了一段自我墮落之路:
但他的墮落可不是失魂落魄、掉價丟人的,而是相當高大上的光輝之路——老是在舍內彈吉他,好像不比馬公時時困覺這麼有推脫出工的份量。那就學學世華申公唄,老子還是南寧直轄的武鳴縣呢,在這裡多的是老鄉朋友,應酬應該比你們多幾倍啊!於是他就從我捨消失了……
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了我肩上,所以我貪污洗衣款也就天經地義、天時地利了。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天接到一個電話,是老韋打來的:「喂!老班長啊,那個一樓的藏族宿舍有兩桶衣服叫你去拿啊!你快點啊!他們罵人了!還有叫他們不要打我這個電話了,媽的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