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二章 元氣恢復愛瞎掰 文 / 李左車
所以我覺得面對絕症這玩意,太感傷不行、太樂觀不行、太狂妄也不行……絕症橫豎是個死。其實人生四仰八叉也是個死,面對死亡,什麼姿勢什麼態度去迎接都是正確的,也是錯誤的。你自己覺得爽就行,是非功過只能讓活人去評說。我覺得最主要的是人生得留名(網絡上叫「劉明」,被別人記住叫「馬克」)不然你縱有百年陽壽,最終也湮沒成一堆黃土或者白土(骨灰)。
還有一些生前才華橫溢、四體健全、無病無災,生前注定已流芳百世的大才,竟然能把自己的生命當糞土潑撒,讓我五體投地之時又百思不得其解:比如那個抒情的海子,自殺前兩天寫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佳句,我還以為他是要外出求職,比如去北戴河那邊考個大學生村官之類的,因為他說要「喂馬劈柴,關心糧食和蔬菜」,誰知道這虎逼娃子左手一本《聖經》右手一本《孤筏重洋》跑到山海關去臥軌了……
還有那個顧城,寫了句「黑暗給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我注定要用它尋找光明」!就這一句都足夠讓他橫絕中國當代詩壇,他也獲得一大堆國內外的殊榮和獎金,常年在國外瀟灑,就是這樣一個牛人,竟然在新西蘭激流島的寓所內斧劈自己妻子,然後自殺,情節堪比《德州電鋸殺人狂》——詩人,純粹的詩人!
還有一些非詩人性質的大作家,也是狂熱的自殺愛好者,陳天華寫完《猛回頭》,就頭也不回的扎進海裡;王國維寫了《人間詞話》就不想呆在人間了,就一皮鼓跳進清華昆明湖;國外的海明威著有《永別了,武器》,然後就用最心愛的武器雙管獵槍(用腳趾扣動扳機)把自己最厭惡的頭顱打爆了;最牛叉的還屬日本那個川端康成,寫過什麼我就不記得了,只知道他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幾年之後,這貨竟然和煤氣管大玩「口膠」,用嘴含著煤氣管自殺了……
這堆人到底圖個啥子?沒有錢嗎?諾貝爾獎就有好幾個,寫幾篇文章都夠基層公務員一輩子的工資了;沒有女人嗎?文學女青年一大堆,溫柔恬靜賢惠(其實內心很野性豪放,比如我老婆),巴不得為文豪上門服務。也許他們熱衷於用生命實踐那句話:「天才就是偏執!」老子自殺了,老子就是天才!哈哈哈,然後就欣然赴死了。
不可否認,他們的死的確給他們的人生和作品抹上了神秘甚至神聖的色彩。但更可笑的是那些苟且偷生的庸才,木有好作品又不敢自殺,能幹什麼呢?只好研究這些已經自殺的怪才,通過不斷的拔高和神化自己的研究對象,整出個「用生命寫作」的神聖理論,彷彿自己也成了大家,其實是間接增加了文學青年的自殺率……
折騰吧,使勁折騰,反正我這種人是進不了文壇的,得癌症兩年了還不敢自殺,文人裡沒有這麼膽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