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九星連月，天門開 文 / 萬里封侯
路遠感受到來自林霄眼底深處的那一抹怨毒和殺機，但偏偏無法做出反應。
無堅不摧的，在林霄面前形同虛設。
若是以前世功力，路遠尚有與林霄放手一搏的資本，可現在……
路遠深吸一口氣，面色冷清，無畏無懼，古井不波的望著林霄。
林霄從未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呼——
閃電般一掌，風馳電掣般奔向路遠胸前。
三丈大小的掌影中蘊含著一縷紅芒。
掌影千重，紅芒殺萬物！
紅芒才是最致命的招數！
路遠身形完全被鎖定，只能眼睜睜看著紅芒一點點逼近自己的身體。
嗤的一聲輕響。
一股寒氣，如利刃般鑽入路遠體內。
與此同時，數百丈之內的空氣瞬間波動，如怒浪翻天，蛟龍出世，惶惶威壓，獨步天下。
掌影瞬息渙散，一縷紅芒有如實質般在路遠的丹田陡然翻轉。
砰——
空氣爆響，無邊氣浪沖天而起，聲勢駭然。
十丈之內，塵埃瀰散，飛沙走石。
一道灰色身影奔雷般向後飛速急退。
路遠在丹田的劇痛中騰雲駕霧般向後飛出，整個人都顯得昏昏沉沉的。
林霄面色鐵青，這一次居然失手了。
一個僕人居然硬生生阻擋住自己全力一擊！
「追！」宋清和大吼一聲，一馬當先，身形電射而出。
此刻，灰衣人已攜帶著路遠飄身飛遁數百丈遠，青煙般的身形向上一旋，飄出十丈高的圍牆，瞬間不見了蹤影。
一大幫人呼呼啦啦跟著宋清和衝向遠方。
誰都知道，路遠雖然丹田被毀，但一天不死，他們就一天不能安生。
斬草必除根，否則春風吹又生。
很快，院子裡只剩下林霄一人。
路遠的丹田已毀滅。
對於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來說，沒有強大的武力，就意味著連最基本的生存權利都被剝奪了。
林霄很滿意的笑了笑。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與其讓敵人死得痛快，倒不如令敵人一生痛苦。
一生的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
「一個僕人居然擁有如此蓋世神通，此人到底是誰呢？」一個疑惑的念頭，在林霄心中浮現。「不過，那老東西也中了我的，死期將至……」
林霄衝著天空一揮手，虛空的諸般神獸、美女盡皆消失不見。
「區區螻蟻，我還不放在眼中。」林霄輕聲道，身子一旋，捲起一道清風，須臾間消失不見。
————————
月明星稀，鳥雀南方，一輪明月在深沉夜色中皎皎放光，天地籠罩在一層厚重的夜幕下。
凌雲山脈。
牛家村。
村口古井。
青石打磨的井沿旁，此刻正趴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少年還在昏睡，神色顯得極為冷峻，濃密的眉峰如刀，展現出他剛毅果斷的個性。
一旁垂首站立著一個一身灰衣的老人。
此時的老人身上再無半分頹喪、遲暮之氣，一雙眸子在夜色中宛如最耀眼的星斗，灼灼生輝，威風凜凜。
老人背對著少年，負手仰望蒼穹，一臉的追憶沉思，彷彿在緬懷往事。
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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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窺探，就必須具備，而則來自於深厚的功力作為依托。
但偏偏路遠的丹田已毀滅。
難道就要任由路天的在路遠身上一輩子無法露出真相？
路遠不甘心，閃爍著深切希望的目光望向老人。
老人又何嘗不知道路遠的用意？
微微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也罷，當初我便注定要死於唐振天之手，沒想到卻遇到令尊，令尊救我一命，我無以為報，這些年隱姓埋名藏身路府，萬萬沒想到竟是以今日這種方式來報答令尊當年的救命之恩……」
老人劇烈的咳嗽，一口鮮血噴出。
他的傷，發作了。
「丹田，為一切功法的儲存空間，所有修煉之法都要依靠丹田，我也沒辦法恢復你的丹田。你能夠存活下來，已是個奇跡。放棄報仇，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庸碌過活一生，這就是你的宿命。」老人萬分悲傷的說著話，一絲痛苦的神色在皺紋裡蕩漾開來。
「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世路遠便是以這句話作為人生信條，以並不出眾的天資，凌駕於眾生之上。
此刻，路遠心中默念此話。
終有一天，我要這天，臣服在我腳下，我要這地，匍匐在我身前，我要這乾坤，在我面前顫抖。
老人的面上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
路遠注意到老人的一隻右手劇烈的顫抖著，灰色的衣袖發出嗤嗤嗤的輕微聲，碎裂成無數絲線，紛紛墜落，露出手臂。
手臂已是一片漆黑，如墨。
詭異邪氣，且閃爍著黑色烏光，亮若星辰。
手臂發亮，老人大驚失色，林霄果然手段了得，在和自己對掌之際，不僅用上，而且還不惜大費周章將加持在奪命針內，一旦中針，必然受傷，而且在夜色中，就是典型的信號燈。
老人左手一翻，一枚小小的八卦傳送卷軸，出現在掌中。
一掌拍在路遠後背。
路遠頓時昏迷。
傳送卷軸泛起金色淡影，瞬間沒入路遠體內。
老人面色沉重，一揮手，一道急流捲起，裹住路遠，「去吧，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此刻，西方的黑暗中一陣颯沓腳步聲迅速傳來，隨後，人影幢幢，人頭攢動。
「快看，那邊亮起，小雜種就在那裡……」人群中發出一陣歡呼。
「殺……」
嗖嗖嗖……
數十道人影劃破沉重的夜色，破空而至。
老人一揮左手，果斷乾脆的一掌斬斷泛起烏光的手臂，臉上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一道三尺長的光劍從左手指尖緩緩生出，周圍空氣一陣波動。
縱身而起，一劍橫掃而出，八方風雷震動，劍光密集如雨點，狂撒而出，將無邊夜色照亮。
「啊，是元氣境高手。」當衝到最見面的追蹤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老人的劍氣攔腰斬斷。
噗噗噗噗……
頃刻間，至少十名追蹤者隕落在老人之手。
古井周圍一地的斷臂殘肢，血液成河。
其他追蹤者剛想遁走，老人已天神降臨般落在他們面前。
「想走，晚了，今夜，全都得——死。」光劍在瞬間暴漲十丈。
再次一劍橫掃，劍氣縱橫九萬里，一劍光寒十九州。空間法則、時空秩序、宇宙規則，盡皆在這一劍之下紛紛碎裂。
劍氣凝固成無形牢獄，將敵手完全困住。
噗噗噗噗……
數十道劍光連閃。
數十顆腦袋沖天而起，鮮血如泉湧。
砰砰砰砰……
數十具屍體同時倒地。
這些人中不乏玄氣境的高手，可是在老人面前卻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便已隕落身死。
這足以顯示出老人元氣境高手的絕世神通。
老人眼中露出一絲落寞之色，望向路遠飛去的凌雲山脈，輕聲自語道：「願你吉人天相，逃過一劫；我卻老了，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砰」地一聲，當場倒地，立時氣絕身亡。
旋即，身子化作一縷青煙，散於無形。
就在老人倒下的瞬間，天穹發生極為詭異的變化。
九星連月，天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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