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MVT V願Final我願意5 文 / 水藍妖
醒來時，淼淼覺得自己還在夢中。
眼前有無數片輕盈的雪花在飄落，隨著風紛紛揚揚地飛舞，落在灌木交錯的枝葉上。雪花累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枝葉上蒙上一片雪白。
明明下著雪，天色也只是昏暗了一點，但她身上竟然沒有半點雪花的痕跡。
「醒了嗎？」頭頂上響起了一道磁性的嗓音。
淼淼下意識轉頭望過去，對上的是商均溫柔的笑容。而此刻，她也看到了自己身上沒有雪花的原因——商均手中撐著一把很大的傘！
「下雪了，你怎麼不喊醒我？」她揉揉眼睛緩緩坐直身子，脖子上多了一圈東西，是商均的絲巾。
「你睡得很熟，不忍心打擾。」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或許，失去了這次機會，他就再也無法看到淼淼靠在自己身上熟睡的模樣。他只好用盡此刻的一分一秒，將她睡著恬靜而幸福的模樣深深記憶在腦海裡。
「lisi、luigi。」
商均輕喚一聲，一傭人一保鏢立即上前待命。傭人接過商均手中的雨傘，保鏢攙扶起商均坐回輪椅上。
保鏢和傭人們一直跟隨在身後，但為了不妨礙商均和淼淼戀愛，他們都保持著一段長長的距離。因為淼淼睡著，並且突然下起了雪，商均才讓他們送傘過來，之後也沒讓他們離開，就讓他們待著附近。
「淼淼，走吧。有個地方我想帶你去。」
「去哪裡？」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商均神秘一笑，他戴上保鏢遞過來的手套，推著輪椅往前移動，轉身面對淼淼。
「有那麼神秘嗎？」淼淼小聲喃喃，摘下脖子上的絲巾，帶回商均脖子上。
雖然很好奇，但淼淼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離開小公園，車子駕駛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音樂廳？」望著眼前的建築，淼淼很疑惑，商均要帶她去的地方竟然是音樂廳？還搞到那麼神秘兮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嗯。」商均點點頭，他眼底有一抹濃重的憂傷，只是夜色降臨，眼睫微垂，他眼底的一切情緒都匿藏在陰影底下。
下了車，商均吩咐傭人和保鏢先離去，等他有需要，他會打電話給他們。
他推著輪椅來到淼淼身邊，邊收起手套邊微微抬頭，努力露出一絲笑容：「走吧，我們進去。」
「現在什麼演出也沒有誒，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呢？」
緩緩走進音樂廳的大廳，淼淼好奇地周圍張望。今天在這裡的唯一一場演出是來自米蘭交響樂團的演奏會，但演出時間是晚上八點，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半小時。如果說他們現在是提前到的話，這也提得太前了！
久久商均都沒有回應，淼淼又輕喚一聲：「二均？」
「我……咳，我們不是來看演出。」商均的聲音有些啞，他輕咳一聲，又吸了吸鼻子才把話說完，「淼淼，轉左邊，電梯上4樓。」
他的聲音很奇怪。
「嗯。」推著商均向左轉，淼淼忍不住問道：「二均，你的聲音聽上去很奇怪，是不是著涼了，有些感冒？」
「沒，我沒事。」他低著頭，一手摀住了臉，拇指和食指分別按著兩邊的眼角，緩緩合攏起來。
電梯沒有人使用，一直停在底層。淼淼一按按鈕，電梯就上來了。進入電梯，按了4樓，電梯門緩緩合上，商均那聲調奇怪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響起。
「淼淼，我多麼希望這一天可以無限期地延續下去，或者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也好。可我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二均你……」
怎麼了三個字，含在喉嚨中，怎麼都說不出去。電梯壁的鋼板光潔如鏡，清晰地反射出電梯內的景象——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垂著頭，略長的髮絲擋住他的眼睛，但在他的眼底下、臉龐上，卻能清晰地看到有水光在肆虐！
冷清的淚痕，如同高濃度的鹽酸，流入她心底，產生一種被腐蝕的痛楚。
「你……不要這樣。」淼淼的鼻子一下子酸了，不安分的液體從眼底湧出，她的聲音瞬間變得潮濕。明明這一天她是要讓他開心起來的，可偏偏，偏偏又讓他難過。
她真該死！
她蹲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囁嚅道：「二均你不要這樣，以後你一定會遇到更值得你愛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也會很愛很愛你。」
淚水「啪嗒啪嗒」砸在他的手上。手指微動，商均怔愣了一下，他抬手緩緩地撫上她的眼睛，輕輕地帶去她的淚水。
「別哭，淼淼別哭。如果哭紅眼睛，等下看到修，就不漂亮了。」
「北修來了這裡？」淼淼一愣，哽咽著問。
「叮——」
在這同時，電梯發出到達的提示聲，金屬門緩緩打開。淼淼下意識轉頭望去——在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人。
逆著光，他的臉容看得不太真切。但他的一切都已經深刻印在腦海裡，即便是一個輪廓，足以讓她辨認出來這個人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北修。
眼淚一下子變得洶湧，淼淼慢慢站起來，想向北修走去。半隻腿跨出電梯，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二均，謝謝你，謝謝你！」
俯下身，抱著商均，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
「不必說謝謝。我想這輩子，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讓你過的不開心。所以即便是放棄你，將你帶到另外一個男生身邊，只要是能讓你開心的，我都會這麼做。」他拍拍她的背，將她推開，「去找修吧。」
淼淼走出電梯兩步，她又遲疑地回頭看商均。
明明雙眸盛滿淚水，可他還是固執地擺出笑瞇眼的溫柔神態。
他張張嘴巴，用盡量溫柔的聲音說：「淼淼，最後我能不能提一個請求。」
「好。你說。」
「等會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說『我願意』好不好？」
「好。」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照顧你一輩子的機會。淼淼，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他鼻子發齉，好艱難才把每個字說得清晰。
淼淼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視線已經徹底被淚水模糊。沒想到，商均最後需要的，只是她的一句謊言。她吸了吸鼻子，大聲地，堅定地說：「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