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３５３章 六大神器齊聚 文 / 落月長歌
「報——北方天際有異狀！」
正在這時，一個哨兵突然越眾而出，飛奔至跟前，跪倒便拜。
墨長風眼神一凜，骨子裡的凌厲之氣立刻從他危險的目光中傾瀉而出，手中「遠觀鏡」角度一調，立刻對準了北邊的天空——那裡，是泗國的方向啊。
「哦……呵，無妨，那是天風錦。」
遠觀鏡飛快地朝天際掃了一眼，只見一片鋪天蓋地的彩色正朝著自己的方向湧來，墨長風緊張的心立刻放了下去。
天風錦，好東西。被淚昊小子得到真是大大便宜了他。
雖然中途有過遺失，但看他今日的架勢，應該是神器失而復得，來這裡顯擺來了。
想到這裡，墨長風神色一震，暗道一聲糟糕！
該死的淚昊，果然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
原來，古人行軍打仗，最重要的便是軍心士氣，此刻淚昊作為聯盟軍的首領，儼然最具有震懾力，墨長風心中雖然暗暗不服，無時不刻不想著與之分庭抗禮，但表面上卻還得作罷。卻沒想到，他居然這樣大張旗鼓地震懾自己的軍心，簡直不可原諒！
果然，墨長風臉色陰沉地朝自己麾下的士兵們看去，只見他們仰望著北方那一片五彩繽紛、越來越大的雲錦，已經滿是敬仰、崇拜、神遊之色，看上去竟然對泗國充滿了懼怕和仰慕。
「哼……難道只有你淚昊有神器？」
神器的威力足以讓凡人頂禮叩拜，此刻北冥國的士兵已經雙股戰戰搖搖欲墜，幾乎就要朝著那越來越濃烈的七彩光芒跪下了，墨長風臉色黑沉到了極點，一聲冷哼，手中已經握起了一隻火紅色仿若琥珀一般的鳳口玉杯。
「皇上詔曰，朕早得鳳御之杯久矣，今願與眾將士共賞其威！」
身旁的宦官捏了一把汗，長聲朝土丘下方的士兵們宣告。
原本已經神遊到天風錦下方的士兵們一聽，自己的皇上居然有同樣是上古七大神器之一的鳳御杯，登時一片嘩然，大聲歡呼起來。
墨長風臉色稍霽，一手托起火紅色的鳳御之杯，緩緩舉過頭頂，展示給下方的士兵們觀看，一邊念動咒語，便見那琥珀玉杯漸漸發出絢爛奪目的光芒，緩緩朝天空上升而去，飄浮在半空中宛若神物。
鳳御杯漸漸發出火紅色的光芒，它的身周彷彿有赤焰業火包圍一般，越來越亮，越來越紅，將周圍的空氣都烤得炙熱扭曲起來，成千上萬的士兵聚集在山丘下方，即便是最邊緣的人也可以感受到那種熾熱的能量。
「哇……」
「天吶，是鳳御杯啊……」
「鳳棲於梧，業火焚盡，萬物恆生，千杯一枯！」
「鳳御杯……吾皇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一般的喊叫聲融成一片，墨長風唇畔終於凝起了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
他的身周也漸漸被紅光包圍著，騰飛而起，更是引來腳下的士兵們瘋狂叫喊，不停叩拜，口中大呼著「萬歲」。
兩年多的時間裡，不知道是誰，將七大神器的名字和描述傳遍了大蒼，如今不管老弱婦孺，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神器的名目特點了。
墨長風看著下方士兵們近乎瘋狂崇拜的眼神，滿意極了，他一抬手，正要喚起所有人，這時，忽又見一個哨兵急匆匆從遠處奔近，倒頭便拜，來不及觀賞他手掌上方那碩大無朋的紅玉巨杯，慌張報道。
「報——！東北邊忽然有極其怪異的香味傳來！……」
「報——」
那小子話音還未落下，忽然又一個哨兵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西邊一片白光……哦不不，青光……不不，還有紅光……總之是怪異至極，妖氣縱橫！」
那哨兵幾乎連囫圇話都說不全了，全身發抖，面如土色，看樣子是快馬加鞭從西邊趕回來報信的。
這一下，墨長風心中不禁巨震，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他明顯地感覺自己的神經一瞬間繃直了，彷彿下一秒再聽到什麼怪異的消息，就會直接斷裂。
「你說什麼……」
怪異的香味，白光……青光……紅光……妖氣……
墨長風的眼睛陡然瞪大了，他不可思議地回頭朝天際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人，目力所及，終究有限。
這一次，眾目睽睽之下，墨長風也不好意思慌慌張張去摸什麼「遠觀鏡」了，他眉頭緊鎖著，心頭忽然升起極不好的預感。
仰頭朝鳳御杯吩咐道：「鳳御，用你的神力查探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心中隱隱已經有了猜測，臉色也從剛才的極度得意轉為極度震驚，但墨長風還是保留著一絲屬於帝王的鎮定，整個人看上去巋然不動，彷彿泰山崩摧，也變不了他的顏色。
「主人……」
鳳御杯的聲音居然第一次帶上了顫抖。墨長風一聽，心中就是一咯登……
莫非，莫非，他剛才心頭掠過的那種擔憂，居然是真的？
下一秒，就聽到鳳御杯略顯機械的聲音給他的想法點了贊。
「是的主人，那些光真的是其他幾件神器。而且，赤焰鳳凰也來了。」
鳳御杯的聲音在下一秒恢復了鎮定。
不論如何，它跟六大神器都是老相識了，就算要打大一場，它們也不可能將自己摧毀，倒是主人……
其實，相比起千萬年漫長的歲月來說，這樣的主人一代更換一代，長期更迭，自己除了要聽從他們的命令之外，其實談不上什麼感情。對鳳御杯等神器來說，除非跟主人結下生死之誼，否則不過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而已。
「你說什麼？！」
墨長風感覺自己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
什麼？六大神器齊聚……還有，赤焰鳳凰？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一時間被這麼多勁爆的消息轟炸，他的心情從剛才的天堂一下子跌落到了無底的地獄。
若說剛才有一秒他還在懷疑是不是淚昊收集了六大神器要破壞約定聯盟自己獨霸天下的話，那剛才聽到「赤焰鳳凰」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完全推翻了這個想法。
赤焰鳳凰……
那是誰……
那是他魂牽夢縈的女人，鳳炎啊！
看來，不僅僅是他上了當，連慕容澤淵也上了大當！這樣說來，恐怕淚昊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裡，墨長風的眼睛都赤紅起來，又急又氣又驚又怖。
他深知自己不可能鬥得過六大神器和赤焰鳳凰聯手，可若是讓他就此認輸，將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了數十年的兵力和心血拱手他讓，他又真的太不甘心了。
一咬牙，神識一動，朝鳳御杯下令：「往東，去找慕容澤淵！」
鳳御杯發出一聲宛若器鳴的呼嘯，似鳳啼，又似風嚦，紅光一閃，宛若一道美艷至極的閃電，與墨長風一道，朝著慕容澤淵所帶領的月夕**隊方向橫衝而去。
風聲呼呼在耳，墨長風眼中掠過一道狠厲的光芒。
慕容澤淵，別怪我，就算是要敗，也必須敗在你的軍隊面前，我北冥的士氣絕不可失，我北冥的力量絕不能就此拱手讓人！
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就做好了打算。心知無幸，絕不可能從六大神器和鳳凰神鳥的夾擊中脫出，既然已經必敗，那他不可以敗在自己的軍隊面前，若是他敗在北冥軍隊跟前，那就意味著，這些士兵再也沒有打勝仗的可能，更意味著北冥永遠不會再有崛起的一天。他還記著剛才自己祭出鳳御杯的那一瞬間，那些士兵眼中熊熊的鬥志，如同眺望神祇一般崇拜激越的目光，他還記著那些人山呼萬歲時，那洶湧澎湃的豪情，他記著，自己一定要帶領北冥一統大蒼的願望……
所以，不可以，絕不可以讓北冥的士兵喪失戰力，只要自己不在他們眼前失敗，他們就會永遠記住自己祭出鳳御杯那威風八面的模樣，他們就永遠不會喪失鬥志和軍心！
墨長風御風而行，與鳳御杯一道，飛快朝著東邊升騰而去。
身後，無數的北冥士兵發出震天價的歡呼，天吶，他們的皇上太了不起了，不僅僅可以駕馭上古神器，還可以御空飛行，簡直是神人啊！
東邊，慕容澤淵正帶領著自己的士兵安營紮寨，做夢也沒有想到死厄已經降臨。
軍中忽然爆發出一陣騷動，人聲鼎沸之中就聽見什麼「紅光」「杯子」「飛人」之類的詞語。
慕容澤淵一身淺藍色錦袍宛若流水一般明媚儒，手中二十四骨玉質山水屏扇輕搖，明澈的眼眸中彷彿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緊不慢從大帳走出。
若非生在月夕這樣的小國，他一定會是大蒼這一代王者中最傑出的一個。
這句話，是鳳炎在近兩年內給出的評價。
可惜，慕容澤淵不可能聽到了，因為，他所有的成就都將在今天畫上句點。
「是你？」
似乎有些出人意表，慕容澤淵望著御風而來的墨長風，幾不可見地蹙了眉。
「是我。」
鳳御杯發出耀目的紅光，映得四周漸漸黯淡下去的天色，彷彿又恢復了明亮。只是，這種光芒跟太陽那種光輝是截然不同的。
「出了什麼事？」
慕容澤淵眉頭一展，淡然而問。可一顆心卻已經沉了下去。
若論深藏不露，若論鎮定自若，泗國聯盟的這三位皇帝之中，以他為最。可惜，即便他再有氣魄，再有膽識才幹，也終究是投錯了陣營，站錯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