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２５２章 藐視禮俗 文 / 落月長歌
原來，聽到她對鳳炎口出惡言，凌未風和祁紫嵐都第一時間出手了……
「啊！炎炎……我的炎炎啊……」
孫老財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狠狠推開身旁的人，撲到自己女兒身上大呼小叫起來。孫炎炎居然沒有痛昏過去，只是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腿上不停流出的鮮血……
看熱鬧的人顯然沒料到這本來和平的一幕竟會突然血腥至此，頓時發出陣陣驚呼，連連躲避。震驚之餘，感覺這孫家女兒嘴巴真是臭，也算是自食惡果了……人家救了她性命，剛才還要死要活的，翻臉就讓人滾，人家不跟她計較，還毒舌惡語噴人家的女朋友……真是太讓人瞧不起了。
要不是剛才鳳炎攔了祁紫嵐一下，孫炎炎斷的就不是兩條腿這麼簡單了，她顯然被嚇呆了，怔怔看著自己的身體，半晌，才驚恐絕倫的哭喊出來：「我的腿……我的腿……」
小斧和長劍的速度太快，她之前並沒有感覺到痛，可眼下這痛覺排山倒海而來，她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啊……啊……痛啊……！」
孫炎炎快要瘋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孫老財怒氣衝天地站起身來，狠狠指著鳳炎：「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居然敢傷我女兒，我要你們賠命……」
肥胖的手指著鳳炎，全身都在劇烈顫抖，眼睛氣得通紅，面容卻十分扭曲。
「你想死就繼續拿那髒手指著我女神，我馬上送你歸西！」
凌未風手握小斧，在陽光下晃了晃，面色冷淡中帶著一種嚴肅。
那冰冷的目光，沉沉的殺意，嚇得孫老財一愣，竟然不敢再說下去。
鳳炎根本不理會身旁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心全在祁紫嵐身上。只見她下頷微抬，迎著陽光朝他走過去，細碎的光芒打在她身上，有種傾國傾城的美。
「嵐，你真的不想抱抱我……」
祁紫嵐全身一顫，猛地轉過身子想要逃開，鳳炎卻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臂。
「真的不想抱抱我和孩子嗎？」
祁紫嵐愣住了，驚呆了。他一定是幻聽了，對不對？
反應似乎慢了很多，但終究還是反應過來了。瞳孔瞬間放大，他猛地回過頭來看向鳳炎，扣住她的肩，微帶沙啞的嗓音急急問道：「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顫抖著，眼睛赤紅著，扣住鳳炎肩膀的手無比用力，彷彿在極力克制自己的快要失控的激動情緒……
這是夢嗎？
祁紫嵐，你又在做夢了嗎？
到了這種地步，鳳炎已經完全想起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再也不願意多瞞他一刻了。為了不讓嵐繼續痛苦，她一定要立刻告訴他……
「炎……炎兒，你剛才說了什麼……」
祁紫嵐已經完全失控了，他抓著鳳炎不停搖晃，似乎想要把那句自己幻聽的話再搖出來，再聽一次。
鳳炎看到他失去理智的模樣，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碎成了水，她眼中淚霧瀰漫，抿了抿唇，道：「嵐……對不起，我騙了你……孩子，好好的，沒有事。我那時候不記得自己和你的感情，又被你所傷，只想避開你，才逼著離央撒了謊。可我現在想起從前，我心疼你，我不再怪你了，請你，也原諒我，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你……」
我真的，很想你……
最後三個字剛剛落下，鳳炎已經被祁紫嵐用力攬入了懷中，狠狠抱著，似乎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裡，永不分離……
「真的？你沒有騙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炎兒，告訴我，這不是夢，這不是……」
祁紫嵐一遍遍確認著，鳳炎卻只是緊緊地回抱他，沉默地回應著。陽光下，他們肆意擁抱在一起，周圍的看客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可是卻覺得這畫面那麼唯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忍打擾。
良久，鳳炎推開祁紫嵐緊抱自己的手，伸手抱住他的頭壓下來，踮足仰頭，深深吻了上去。
「哇……」
「天……」
「啊哦……」
這樣大膽的行為，這樣藐視禮俗的行徑，驚呆了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百姓們，頓時唏噓聲連成一片。
「嵐，速度把你的臉變回來！」
鳳炎吻了一下之後，突然撅著嘴冷哼道。
這麼醜的一張臉，除了吻上去的感覺和從前一樣，一睜眼還以為自己出軌了，跟個鬼臉漢子偷情呢……
祁紫嵐一揮袖，臉上醜陋的面具隨之而去，他低下頭，飛快地吻住鳳炎的唇，輾轉纏綿，不肯放開……
「這不是夢，不是……」
低低的呢喃聲，從喉嚨裡含混不清地發出來，可鳳炎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男人，真的是傷心絕望太久，太久了。
「哇！青炎公子的臉……」
「天吶，太美了，絕美！簡直是人間最美的男子……」
「不，他不是人，是神仙下凡……」
「他親的女人，也不是人，是女神仙……」
從令人作嘔醜如修羅的臉，瞬間變回皎潔如同白蓮的模樣，這樣的視覺衝擊在陽光下太過強烈，眾人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腔子裡蹦出來了，望著前方的一對男女唏噓不已。
這男人長得真是太好看了。
凌未風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心頭起了這樣一句感慨。的確，能配得上鳳炎那絕世容顏的人，似乎只有面前這個男人了……
風華絕代。
他腦海中驀地就起了一個畫面，清逸的秋風之中，滿天楓葉紅如雨，輕輕灑落在林間道上，鳳炎一襲火紅色的衣裙，傾世無雙，漫步其中，與這梨花一般皎潔的男子，佇立樹下，共飲一杯清茗，氤氳出溫柔繾綣的味道。雨絲如織，楓紅如雨，傾世絕倫，如白玉無瑕……
那一副畫面，該有多美好啊……
孫炎炎的眼睛都快從眶子裡蹦出來了，她半伏在地，兩條腿的鮮血如同小溪一般流出來，可她的目光卻如同被粘在了祁紫嵐的臉上，那樣絕倫出塵的氣質，果然是一張絕美的臉……
即便是最違背禮教的肆意親吻，當眾無度，也變成了一種傲絕天下的美好。
「嵐……」
鳳炎好容易鬆開祁紫嵐，卻見他眸光一動，再度前傾又要親上了，連忙捏了捏的他臂，止住了動作。
即便是恩愛如他們，鳳炎此刻也無法體會到祁紫嵐心頭的震動。這一刻，他彷彿是死而復生了。就算握著她的手，他也覺得自己在做夢，心驚肉跳，魂飛魄散……
「喂，咱們趕緊離開這兒吧，被人圍觀的感覺，就跟動物園裡的動物似的……」
凌未風見兩人好不容易分開了一下，連忙上前打斷他們，可他這句勸說說完，祁紫嵐連頭都沒有偏一下，一雙眼睛仍是一動不動地落在鳳炎身上。
除了她，他還會在乎誰呢？
「嘖，夠酷！」
凌未風豎了豎大拇指，這個男人夠霸氣，夠冷酷，他喜歡！簡直跟他一樣酷，哈哈……
「嵐，我們走……」
鳳炎聽了凌未風的話，也覺得臉上有些羞赧，拉起祁紫嵐的手，排開人群就朝外面走去。
「你們不能走！不許走！還我女兒的腿，給我女兒賠命……」
孫老財肥胖的身體如同肉球一般顫抖著，撕心裂肺地吼叫著。
祁紫嵐驀地回頭，目光冰冷如霜：「她的腿沒有傷到筋脈，不過是外傷破壞了血管而已，你再不去救治她就要失血過多而亡了。今天是我跟炎兒重逢的好日子，我不想殺生，你該說她幸運！要是不想死，立刻給我滾。」
被那冰冷的目光一掃，孫老財已經一句話說不出來了，何況孫炎炎的腿原來並沒有廢掉，他怔怔站在當地，宛若一團肉球一般，目送三人揚長而去。
回到客棧，凌未風黑著一張臉主動將祁紫嵐和鳳炎送到一個房間，自己默默回房……唉，人家小兩口久別重逢，自然要卿卿我我……嗚嗚，他一個孤家寡人，怎麼這麼可憐啊……
一路上，祁紫嵐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他緊緊握著鳳炎的柔荑，眸光灼熱，滿是愛戀與激動。
「炎兒，這一切到底怎麼一回事？」
祁紫嵐急急發問，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實的情況，這段日子，他宛若墜入地獄，痛不欲生，今天驟然喜訊臨頭，他卻有點反應不過來，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鳳炎回抱著他，緊緊。輕聲將所有事情一一說明，祁紫嵐聽著，心頭酸澀不已，但此刻更多的，卻是感動與慶幸。
「炎兒，施鸞兒是你親手所殺？」
祁紫嵐驀地問起那個罪魁禍首。
鳳炎點頭：「是我殺的，一劍穿心。沒辦法，她自作孽，給我下的遺忘惡咒，除了殺死她，別無破法。」
鳳炎這樣說著，祁紫嵐點點頭，眼中卻閃過一道狠辣的光：「哼，這樣就死，真是便宜了她！」
祁紫嵐根本就沒有想過這麼輕鬆的放過施鸞兒，若是落到他手裡，恐怕十種死法都不夠她受的。
「嵐，那個絕炎宮到底怎麼回事你知道嗎？嵐……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啊，事到臨頭，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了……」
鳳炎歎著氣，詞不達意地說著。只有在祁紫嵐面前，她才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裝，疲憊地倒在他懷裡，安心露出自己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