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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9章 遇血顯胎記 文 / 落月長歌

    "月夕太子,告辭了!"

    祁紫嵐留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等別人回答,逕自抱著鳳炎就朝樓下走去,小寒走在最後頭,一臉好笑地看了月夕國一眼,那表情跟在看一群小丑一樣,對薇薇笑道:"沒見過這麼笨這麼腦殘的公主,在別人的地盤上還叫囂個不停,居然嚷著要把鷹子給辦了,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重,腦殘!"

    聲音不大卻剛剛夠身後幾個人聽見,氣得慕容蘭幾欲吐血。

    鳳炎窩在祁紫嵐懷裡,根本不老實,小腦袋拱來拱去,抬起祁紫嵐的臂彎,朝身後看去,看著月夕國一行人氣得要死的表情,臉上滿是挑釁和得意,唇瓣翕動,幾乎無聲地說:"哼,跟我鬥,沒門兒!"

    看著鳳炎狐狸一般狡猾的眼睛,琉璃絕美,朝自己眨著,唇形微動,明明就在說"跟我鬥,沒門"……太氣人了,太過分,她簡直就是故意的!

    慕容蘭和厲家氣得要死,一向心機深重的厲惜君眉頭皺起,望著鳳炎的背影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就是厲惜瑜……"

    慕容澤淵眉宇一沉:"你有辦法證明?"

    厲惜君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叫道:"有!"

    慕容澤淵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厲惜君沉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後背上有一個奇怪的胎記,只有在遇到血才會顯形!"

    慕容澤淵眼神一瞥:"你怎麼知道?"這麼隱秘的東西,除了當事人,外人是不會知道的吧?

    就見厲惜君撇了撇嘴:"小時候拿籐條打她後背的時候發現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辣和得意,卻沒見到慕容澤淵聞言之後臉上深深的厭惡。

    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起金羽國大皇子給自己的密函,可不就是說厲惜瑜就在金羽國,而且是當今的五皇子妃嗎?看起來,就只差證據證明罷了……這樣說來,有必要去一趟大皇子府了。

    "原來那歌是五皇子妃唱的啊!"

    "是啊,是當年的神童蘇宛,現在改名叫蘇炎了……人家可是宰相千金……"

    "這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比太師府那個潘靈珊好多了!"

    "哇,剛才紫嵐王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月夕公主的時候太爽了,那公主也太刁蠻了,居然敢去打五皇妃,活該被揍!"

    "就是,看她就一臉不知死活的模樣!"

    身後,一陣陣流言喧囂塵上,百姓們沸沸揚揚討論著剛才的事情。

    鳳炎在祁紫嵐的懷抱中,很快就安穩睡熟了,一動不動的。可走到一半,祁紫嵐感覺自己的衣襟濕了一大片,才心中一震,知道她是又難過了。

    "炎兒……"

    試著叫了她一聲。

    鳳炎悶聲應了一句:"放我下去。"

    剛放開她,看她站到地上,就見那一雙鳳眸紅通通的,祁紫嵐一臉心疼,身後的殷離央臉色也寫滿了擔心,還有薇薇和小寒也抿嘴看著她……

    "我……我難過。"

    鳳炎囁嚅著。

    她以為喝下那麼多酒去,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場,忘記所有煩惱,可沒想到,身體雖然麻木了醉了,但心裡卻越來越清醒,越來越難受。那麼痛苦的感覺,未來混沌不清,只覺一片渾渾噩噩,這樣的感覺讓她難過不已。

    "這件事,我一想起來就覺得心疼、委屈,難受得想要掉淚。我辛苦忙活了那麼久,最後我的男人還是被別人染指了,我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哭得厲害。嵐啊,我本來不想跟你這麼說開的,因為一旦說開了,就意味著咱們之間會出現巨大的隔閡……我本來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可當遇到這件事我才發現,我幾乎變得都不認識自己了。眼淚這東西太廉價,哭有什麼用,難過又有什麼用,自欺欺人能堅持多久,紙去包火,又能多久?嵐,我愛你,我愛你愛得很深,難以捨棄,我想清楚了,我的要的不是這幾天的美好回憶,這是假的!我想要的,是一個穩妥的未來。本來我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來,我感覺我們似乎就完了。有了這瑕疵,我們就沒有辦法在一起了,因為我們心中會有一道坎,會各自責備自己,會怨恨自己,時間一久,這份感情或許就變質了……"

    "炎兒……"

    沒有想到鳳炎會在這種時候就將話完全挑明,祁紫嵐的眼中一片空白,赤紅一片,強忍著自己難過的情緒。

    "我難過,可惜這種難過無人能夠理解得了,所以我來買醉。但等我真的喝醉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忘記煩惱,反而是越醉越清醒。真相,就在很近的地方,可卻彷彿相隔天涯。我不想再這樣猜忌下去,那種蝕心的痛苦讓我無法忍受。"

    "嵐,在唱起那首歌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有沒有發生過,一切都是天意……我鳳炎是什麼人?霸道、狂妄,甚至是為達目的心狠手辣的。我不想要結果,只想知道過程。我在動身前去死亡深淵之前,就已經潛入大皇子府偷聽到了祁佑楓和潘靈珊的談話,不管這件事的真相如何,你能夠醒來,潘靈珊都脫不了干係!而不管過程到底是怎樣的,這錯誤都不該由你我承受!"

    鳳炎站在那裡,錚錚說著這一番話,整個人都透出一種犀利的氣勢來了,甚至讓人感覺一種黑色的霧氣漸漸將她包圍。這些話,她壓抑在心底深處,此刻卻一股腦全都說出來了。

    "炎兒……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我對你的情日月可鑒!我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你一定也知道,我絕不允許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碰我,可是我卻偏偏在你去死亡深淵的時間裡醒來,我心裡真的怕,真的怕自己已經……"

    祁紫嵐接下來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鳳炎已經完全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他整個過程都是昏迷的,所以擔心他已經造下了彌天大錯。

    可在酒醉的時候,鳳炎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她記得嵐曾經說過,只與她親吻才有感覺,只對她一個人,才有反應。那是不是說明,或許,她和嵐的路還沒有走到盡頭……

    "疼過了,傷過了,哭過了,絕望過了,崩潰瘋狂過了,那此刻,就是我要真正爆發的時候!"

    鳳炎截斷了祁紫嵐的話,眉目低沉,嗓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意。

    "炎兒,你打算……"

    祁紫嵐不敢再往下說下去,他不敢想像若是真的鳳炎離開自己,他要怎麼辦?該怎麼活下去。

    "我忽然想起,你們應該都還沒有見過我到底是多陰暗的一個人吧?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幾乎都讓我以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幾乎都讓我忘記了從前的日子是多麼黑暗的,可現在,我回來了!"

    輕輕瞥了祁紫嵐一眼,鳳炎沉聲道。

    殷離央眉頭微挑,看著眼前陰沉得可怕的女子,腦海中忽然想起她剛才醉酒時那可人的嬌俏模樣,又想起她哭泣時的無助可憐,絕望時的疼痛欲碎,還有欺負人時的刁蠻,撒嬌時的嬌媚無雙……

    可現在這副樣子,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帶著壓抑的陰狠絕倫。

    這樣的她,漸漸在他心裡生活起來。多變的嬌娃,每一面的她,都那麼地個性,那麼讓人愛慕不已。

    "老大,你想幹嘛啊,怎麼眼神這麼可怕,陰惻惻的……"

    小寒看著鳳炎瞪大了雙眼,唇角一抽。連薇薇也睜大了眼睛看著鳳炎,面前的女子簡直是百變的!

    "嵐的醒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被潘靈珊染指了,可是……現在我選擇相信紫嵐!所以,我賭這百分之二十的希望!"

    這比例分配……祁紫嵐一臉委屈地看了鳳炎一眼,似乎還覺得憋悶難受。

    "百分之二十的希望?"

    殷離央問,小寒和薇薇都巴巴地等著鳳炎的答案。

    鳳炎眉頭一挑,鳳眸一瞇:"百分之二十的希望就是……或許,我們根本就不是第一批從死亡深淵裡出來的冒險者,也許,這世上早就有人珍藏了一朵鎏金花,從來就沒有人能夠證明,以前沒有人得到過鎏金花!"

    "鎏金花本來就是稀世珍寶,或許數百年前就被人從死亡深淵裡取了出來,然後一直被人珍藏著,大家覺得我推測的有沒有道理?"

    鳳炎話音落下,眾人都已經驚呆了,個個愣愣的看著她,滿臉不可思議。她是怎麼想到的?他們身為旁觀者,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她一個當局者迷被這件事受盡苦楚的當事人,居然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就算是祁紫嵐和殷離央,這麼聰明的兩個人,也沒有想到或許有人收藏了別的鎏金花……這世上人不都是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嗎?難道拿到鎏金花還不一口吞下……

    "這……有可能嗎?"

    殷離央喃喃自語。

    鳳炎咬了咬牙:"所以……我才說,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

    "我們居然都沒想過這種情況……"

    小寒瞪大了眼睛。一說"女神醫",眾人自然朝著那方面聯想,居然都忽略了鎏金花這一點。

    "炎兒,一定是,一定是這樣的……這百分之二十的可能,一定是事實!"

    祁紫嵐忽然激動地握住了鳳炎的手,堅定出聲。他之前並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性,那是因為人的負面思想作祟,一看到事情變糟糕了,就朝著最壞的打算去想,現在鳳炎一提,他立刻覺得非常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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