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1章 你也配當正妃？做夢！ 文 / 落月長歌
咳咳……大皇子果然機變過人，誰都能看出來，這一下兩派是完全嗆上了。大臣們心中有數，早就已經打定了注意該投靠太師一派，還是宰相一派……
而祁擎蒼在聽完祁佑楓的話之後，卻是面色一沉，眼中有幾分不快。
"哦？大皇兒也要朕賜婚？"
祁擎蒼緩緩問道，語聲中聽不出一絲喜怒，但當中的威嚴之勢，卻讓在場所有人低下了頭。
鳳炎和祁紫嵐忽然頗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聳聳肩膀，兩人的目光傳達了同樣的消息：看戲。
鳳炎忽然心中一動，扭頭看向祁擎蒼身後輪椅上坐著的男子，她的感覺向來敏銳得很，原來，這位三王爺竟然也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她。起初她心思不在這上頭，一直沒有注意他，此刻抱了看戲的心態，立刻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
算了，看吧看吧，反正偷偷看她的人已經不少了。
收回目光，眼前這一出祁佑楓也讓皇帝賜婚的戲碼，倒是讓鳳炎有幾分興致。
"求父皇成全孩兒一片心意！"
祁佑楓躬身下去，再次重複了一遍，看上去誠懇無比。
這時候，潘靈珊盈盈上前，也跪了下去，效仿起鳳炎的直接："求皇上成全。"
這兩人……
祁擎蒼不動聲色地笑了。賜婚而已，不過小事一樁。
"好啊，你們都已經這麼說了，朕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太師府的小姐，算起來也是配得上大皇兒的。只是，卻不知大皇兒是打算納潘家小姐為正妃還是側妃呢？"
哇，這問題犀利了……
居然跟鳳炎當時問的一模一樣。這隻老狐狸，果然是個狡猾的角色，說完這句話，還朝鳳炎的方向瞥了一眼，卻見鳳炎撇撇嘴，一臉不屑的模樣。
祁擎蒼這話一出口，祁佑楓的臉立刻抬了起來。一旁的潘靈珊也抬起眼睛，看向他，而站在不遠處的太師，一雙陰沉的眼睛，也在等待祁佑楓的答案……
之前祁紫嵐的誓言似乎還在眾人耳中錚錚迴響，那麼，此刻大皇子的答案，便堪堪決定了潘家小姐和蘇家小姐的身份地位……
然而，不知為何，祁佑楓卻猶豫了。
只見他雙唇緊抿，眼中的情緒極為複雜，似乎在掙扎不已，良久之後，他開口道："回父皇，孩兒願納靈珊為……"
"……皇側妃。"
潘靈珊"砰"地一下坐倒在地，臉色一片蒼白，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還以為，她還以為大皇子向皇帝賜婚，自己今天不僅可以過了蘇炎的刁難，還可以名正言順得到大皇子妃的位置，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卻沒想到，皇帝老兒竟然如此奸詐，開口便問納正妃還是側妃……
潘靈珊心中明白，大皇子野心勃勃，自然早就聽過那"得凰女，得天下"的傳說了，因此，在面臨抉擇的關頭，才捨棄了自己，選擇了將妃位懸空，留給未來的凰女……
可是，多麼諷刺的鮮明對比啊，同樣是股肱重臣，一個太師，一個宰相，權力相近，卻遭受了天壤之別的殊遇！同為皇子之妃，一個正妃，一個側室……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時間，太師的臉色黑了又黑，群臣安靜無聲，再度陷入一片詭異的靜謐。氣氛凝滯尷尬，卻偏偏有人不怕死，只聽鳳炎"嘖嘖"兩聲，微笑地看著祁擎蒼道："父皇，同樣是皇妃，那到底正妃的品級高些，還是側妃呢？她們見了面，誰該給誰行禮啊？"
看看，這丫頭簡直就是天地不怕的主，而且更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她擺明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了，誰還能入得了她的眼呢？
可是，她這個淺顯的問題一問出來，卻是誰也不能給她答案。
兩個都是自己的兒子，太師和宰相同樣是朝中的重臣，皇帝若是應了鳳炎之意，說一聲"當然是正妃大"，那鳳炎一定會逼著潘靈珊向自己行禮，這樣一來，不啻於是在打大皇子和太師的耳刮子。
祁擎蒼雖然是想看看哪個兒子本事更大，可是卻不願這麼早就讓大皇子下不來台，於是微微一笑，卻不答鳳炎的話。
而各大臣也是面面相覷，不敢隨意插話，眼下這問題，誰回答，誰就能得罪其中一方！
鳳炎饒有興致地瞅著那一張張如同變色墨盤的臉，不由得放聲而笑，聲音清脆悅耳，直衝雲霄。
"炎兒，別鬧了！"
祁紫嵐寵溺地看著鳳炎，眼中滿是笑意，卻也覺得她的行為十分好笑，但是只怕她做的太過，當即出聲。
"哦，原來是我問錯了問題！大皇子的側妃，和五皇子的正妃，到底誰更大，目前未可知也，要看誰大誰小，只怕還得看以後是誰來接老皇帝的班！誰接位做了皇帝，不管是正妃側妃，自然都要更勝一籌了！可是啊……嵐，我以後可不想給任何人行禮！"
哇哇哇……
話音一落，眾人無不冷汗涔涔，如此狂妄，如此直白，如此目中無人，簡直就是**裸的挑釁，口無遮攔地告訴眾人……
她以後不想給任何人行禮，那就是要讓別人給她行禮了，她這樣說，完完全全是在大聲宣佈，要自己的男人當皇帝嘛……
風雲變幻莫測，卻在一瞬間都被鳳炎強悍的氣場給壓住了，明明是狂妄不羈的說話，不知為何，卻讓眾人背脊上生生起了一陣寒意……這紫嵐王妃，簡直是在跟大皇子一派宣戰！
祁擎蒼眼中精光內斂，沉默未語，只怕他心中竟也是更袒護紫嵐王一些的！但看向鳳炎的目光，卻變得幽深莫測，這女子如此膽大妄為，輕易就醫好了他兒子久治不愈的頑疾，而且還牢牢地綁住了他的心，一個皇帝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看似簡單直白的女子，其實完全不是那麼簡單……既然她這樣直接狂傲，就讓他們放手去搏吧，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翱翔金羽天地的雄鷹！
"今夜到此為止吧，朕乏了，賜婚之事，待月後的宮廷花會再說吧！眾人散了，不必停留。"
祁擎蒼目光炯炯，哪有分毫困乏的模樣，恐怕今晚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夠他一夜無眠的了。但他這話一出，顯然是不希望事情再鬧下去了。
"恭送父皇。"
鳳炎淺笑宴宴，鳳眸中無一絲驚懼或嗔怒，聲音清脆如同銀鈴，卻是恭而不卑。
祁擎蒼冷冷朝她看去，凌厲的眸光中卻閃過一絲笑意，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風送清涼，樹木簌簌而動，越發顯得暗夜幽深叵測。
一夜的驚心動魄，就這麼平靜地收場了，禁衛軍急速退去，武百官互相告辭還家，宰相府的傭人們各自拾掇起家裡被破壞的東西，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臨走之際，潘靈珊仇恨嫉妒的目光，太師陰沉審視的眼神，以及祁佑楓狠毒複雜的注視，鳳炎全數收到，微笑接下。原本就已經是暗地裡撕破臉了，想要怎樣，就放馬過來吧。
祁紫嵐一臉不捨，頻頻回頭看向站在風中的緋衣少女，琉璃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待訴，但他不能留下，今夜必須回宮陪伴父皇，他們父子已有近十年未曾秉燭夜談了……
夜色已深，蘇瀧和姜梨洛摒去所有下人，與鳳炎談了幾乎一夜。鳳炎看到蘇瀧的目光，除了驚訝，更多的竟是感激和敬畏。
他們只是好人，平白救回一個女子，沒想到她竟然就是大鬧了月夕國的厲家四小姐，而且，今夜，若非她相救，恐怕整個宰相府都難以逃脫欺君罔上的大罪。而她，不僅僅是救了他們，竟然還救了五皇子紫嵐王，又風風火火地成了五王妃，被皇上青眼有加。這樣一個乾女兒，這般本事，真是他們的福氣……
"爹，娘，你們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護得宰相府平安，是你們救了我，給我活下去的機會，我會用性命護著你們！"
鳳炎端坐榻上，明媚的燭光照在她美麗的面龐上，她眼中閃著亮亮的光芒，艷麗不可方物。
她的眼神是真摯的，未經過世俗污染，她雖然是殺手，是特工，卻對親情和親人有最純潔的期待，對於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她從來就是這樣執著，這樣簡單。
姜梨洛被她這樣的目光和話語感動了，伸手擦了擦眼旁的淚珠，就連蘇瀧，也覺眼中升起一陣霧氣。
良久，姜梨洛疑惑笑問："炎兒，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美麗？可娘看著，卻覺得你明明還是同一個人？"
鳳炎笑笑，偎在姜梨洛身旁："小的時候被人餵食了一種掩蓋容貌的毒藥，今晚正好吃了解藥，所以我的容貌在一點點地清晰起來，可是五官卻未曾改變，因此娘看著，會覺得越來越美！"
似是一人，卻非似一人，想必以後會省卻不少麻煩。
姜梨洛和蘇瀧顯然沒有聽過會有這樣的藥物，對望了一眼，十分驚訝。
蘇瀧心中感慨萬端，只覺得今晚的事情，彷彿在做夢一般，也算是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了，面上滿是疲憊："炎兒，今天的事情，幸虧有你。我蘇瀧得你一女，幸甚至哉！"
鳳炎走到他們身旁，撫上二老雙肩："我鳳炎才是幸運之人，能得到爹和娘的疼愛，所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將爹娘保護到底，而至於蘇婉妹妹，我也一定要千方百計找到她，將她安然找回……"
一說起蘇婉，姜梨洛的眼圈又紅了，她擦擦眼淚朝鳳炎道："其實，婉兒比你大的，而且，她其實並不是……"
"娘別再說了，以後咱們這個家，我來保護！不管妹妹是不是比我大，我都是她的姐姐，我必定會找到她，保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