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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81章 文 / 秋李子

    鄭二哥久闖江湖,坐下後先說了幾句話才道:「這件事說難也不算難,畢竟我在廣州,也認得幾個人,不過也只能把人給救出來,再好好地離開廣州,至於產業這事,就幫不了了。」

    周太太聽的兒子可以被救出,一顆心就落了地,等聽到後面產業這事幫不了,臉上難掩失望之色,果然周太太是想著有人幫忙的話,能把廣州那邊的產業拿回來。

    「親家太太你是曉得的,肯做兩頭大的人家都是些什麼人家。這樣人家,根深蒂固,哪能輕易拿走產業?」肯做兩頭大的不外就是這麼幾樣人家,一是家裡沒有兒子,又不願立嗣子,就招個女婿來生個孫子傳承家業,這樣的人家只把那女婿當做一個傳種的。

    願意這樣做的人家,自然也是有些勢力。要不然就是妓|女從良,不願去侍奉主母。可這妓|女從良,不少也是難惹的,說不定還認識一些潑皮。至於那被騙做兩頭大的見了原先妻子就低眉順眼服侍地,有,但這樣人家是極少的。而從周氏信上來說,把人都告上衙門,說容家騙婚甚至霸產,這樣的人,自然歸於那難惹那類。

    周太太在揚州城裡,聽說過這樣的事,不由歎了一聲:「二舅爺這樣說,我就明白,還請二舅爺多多費心!」

    「一定一定,差不多還有十天,我就會回廣州,離開揚州之前,還請給我寫封信帶去!」周太太又謝過了鄭二哥,也就告辭離去。

    「到這個地步了,還想著把廣州那邊的產業給拿些過來,是太聰明了還是太笨?」鄭二哥等嫣然回來就對嫣然抱怨。

    這樣的娘難怪能養出那樣的女兒,嫣然並沒接鄭二哥的話,只是笑著道:「二哥還不趕緊進去裡面喝酒?」

    「喝了好幾杯,算了,不喝了,讓妹夫在裡面被灌酒吧!」鄭二哥趴在欄杆上決定趁此吹吹風散散酒。

    「二哥,那個愛麗絲,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此刻只有兄妹二人,嫣然方才也在席上喝了兩杯,趁著酒意就問出來。

    鄭二哥勾唇一笑就道:「她很好,嫣然,你不要被爹爹的話給迷惑了,以為她是那種寡廉鮮恥的人!」

    哪家有教養的姑娘會把一個大男人帶走?嫣然沒理兄長,離開廣州也有好幾個月了,鄭二哥也十分想念妻子,看著遠方,似乎這樣就能看到妻子的笑:「嫣然,我曉得你對她是有成見的,不過以後你要去了廣州,就明白了。」

    「二哥真要帶上爹娘去廣州嗎?」嫣然的話讓鄭二哥淺淺一笑,接著鄭二哥就搖頭:「爹娘不會去的。嫣然,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想讓爹娘接受你二嫂,可是我曉得,他們是不一樣的人,他們彼此不明白對方。」

    鄭二哥的話讓嫣然的眉皺的更厲害了,接著嫣然就笑了:「二哥你這樣說,我似乎有些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愛麗絲了?」

    為什麼?嫣然張開手:「二哥,你和我們,在心裡已經成為不一樣的人了。」鄭二哥還想仔細問問妹妹,可是嫣然已經站起身:「二哥,不要再想著別的事了,爹娘和弟弟有我照顧,你可以去做你高興做的事!」

    「謝謝你,嫣然!」鄭二哥覺得這是自己對妹妹唯一能說的話。嫣然調皮一笑:「沒必要說謝謝。嗯,二哥,你對我一直都很好,那我也會對你好。爹說過,我們早已長大,已經可以照顧自己能照顧的人了。」

    鄭二哥揚眉一笑,這麼多年下來,他臉上雖也有風霜,但這些風霜更顯堅毅,此刻這一笑如岩石上開了一朵花一樣美:「我明白你的意思。嫣然。」

    這才該是家人,彼此理解彼此扶持,能把彼此的心裡話都告訴彼此。嫣然看著二哥,面上笑容燦爛。

    酒席散掉,容畦回房時知道了周太太曾來過,聽到容二爺已經死在廣州的消息,容畦不由一歎,怎麼都沒想到會這樣快。

    「說起來,雖然唏噓,但若非算的太精明,也不會如此。」容畦的歎息從何而來,嫣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只嗯了一聲就道:「精明太過就變蠢!」

    「那要照你說,有大智若愚,是不是也有大愚若智?」

    「這話新鮮!」嫣然索性坐在丈夫身邊做起針線來:「那我們以後教孩子,可不能那樣精明。精明的反而蠢相畢露了。」容畦點頭,但還是忍不住歎息一聲。

    容二爺的死訊很快就傳遍揚州,因靈柩沒有回來,雖有花姨娘帶著人換了孝服又設了靈堂,但前去弔唁的人並不多。

    都說人死如燈滅,雖然曾經放話交惡,裘氏來約嫣然前去那邊弔唁時候,嫣然也跟了裘氏前去。

    主人不在家,又設了靈堂,周氏的獨子也快十歲了,在指點下出來迎了裘氏嫣然,磕頭行禮。

    裘氏是做大伯母的,也就扶起那孩子安慰幾句,話剛說完,就有個婆子從後面出來,滿面驚慌:「哥兒,不好了,花姨奶奶不見了。」

    周氏身邊可信任的人不多,也只有花姨娘是最得她信任的,臨走前才把這家托付給花姨娘,還有房裡的鑰匙。此刻聽的這句,那孩子臉上的淚珠都還掛在臉上就問:「什麼不見了?」

    那婆子雙手扎開,一急就更說不清話,嫣然忙道:「你慢慢說,是只有她一個人不見了,還是連房裡的東西都不見了?」

    婆子喘了兩口氣才道:「這兩日不是布設靈堂事多,花姨奶奶說她又不是這家裡正經主人,這弔唁的人也不多,也就不出來了。說今日要多睡會兒。方才來了人,送了奠金,想著給花姨奶奶收進去,誰知敲了半天門沒人開,撞門進去時才見人去房空,三奶奶,這可怎麼辦?等奶奶從廣州回來,還不活扒了我們的皮?」

    說著這婆子就大哭起來,嫣然怎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定是花姨娘見容二爺已經沒了,廣州那邊以後再沒銀子拿回來,揚州城的產業,也已被周氏折騰的差不多了,索性趁著這時候,拿了平日積攢的東西,三十六計走了頭一計。

    見這婆子只顧著哭,嫣然忙喝住婆子,讓人把周氏的獨子看好,和裘氏兩人往花姨娘屋裡去。花姨娘屋裡的門還開著,梳妝台也好好的,但打開梳妝台就會發現裡面空空如野。床底下的箱子也被陸婆子拖出來,都不用打開就曉得,裡面沒什麼好東西了。

    看來,花姨娘定不是匆忙走的。

    裘氏在這屋裡走一圈就道:「怎會如此,難道花姨娘她……」

    「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嫣然坐在梳妝台椅上,對周氏這邊的婆子道:「二奶奶臨走前把鑰匙給了花姨娘,現在去把鑰匙尋到,打開房門吧。」

    「三奶奶,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婆子聽了嫣然這句話,跪在地上就哭起來。

    嫣然怎不曉得周氏的脾氣,用手按一下眉心才道:「起來吧,先去瞧瞧你二奶奶房裡,到底有多少東西不見了。然後去衙門裡面,就說容家二房,有個姨娘卷資跑了!」

    婆子擦著眼淚起來,聽到最後那句不由遲疑地道:「可是,這名聲?」

    「這邊還有什麼名聲嗎?」連一向寬厚的裘氏也忍不住來了這麼一句。婆子怎不明白這一時,陸婆子也歎氣,上前拉了婆子:「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瞧瞧到底捲走多少東西。」

    婆子哭哭啼啼地走了,裘氏環顧一下這屋裡,也是重重歎氣:「你說,這算來算去的,什麼都算到了,可是這又如何呢?現在二叔身死異鄉,二嬸嬸回來見到這樣情形,還不知道會怎樣?」

    「他們兩口子但凡少算計一些,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裘氏又歎氣:「到現在我算瞧清楚了,像我們這樣笨的,也只有老老實實過日子了。三嬸嬸,你走的匆忙,還不曉得吧,你侄女定親了!」

    嫣然是從別人口裡知道的,但還是笑著對裘氏:「恭喜恭喜,這回我們都出門了,等侄女出閣,定要送上大大一份添妝!」

    陸婆子已經走進來:「奶奶,把二奶奶的房門打開了,那些箱籠雖都有鎖,但那些鎖都被扭開了。二奶奶的首飾一樣都沒有了。還有那些好衣服。所幸那些地契還在。」

    細軟全無,這讓裘氏的眉皺的更緊,周氏的首飾金的銀的玉的,不在一個小數目,全都被捲走,可以想像花姨娘已經籌劃了好久。這也算是報了怨了,嫣然和裘氏對視一眼,雙雙歎氣。

    陸婆子剛要細說,周氏這邊的婆子已經連滾帶爬地進來,跪在地上給嫣然和裘氏連連磕頭:「**奶,三奶奶,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

    周氏平日到底是怎樣對待下人的?讓人這樣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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