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2章 文 / 秋李子
「姑姑,老爺他……」
「疼你愛你?」蘇姑姑哧地一笑:「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那小寡婦了?雨容,我告訴你,這世上,男人的話是最靠不住的。」蘇姨娘的頭不由低垂,蘇姑姑伸手把她的臉抬起來:「疼你愛你?我就問你三個致,憑什麼?貌美?這樣男人,永遠不缺貌美的女人。溫柔,也是很常見的。至於床上?」
蘇姑姑的眼往蘇姨娘的身上打了個轉,蘇姑姑才笑著道:「就你那沒經過幾個男人,你以為,你能明白男人?雨容,我別的不說,就問問你一件事,你是覺得和我在一起那三四個月舒坦呢,還是在容家,甚至是在林家這幾個月舒坦?」
蘇姨娘仔細回想,跟朱姨娘在外那三四個月,還真是不一樣。可以盡情地吃東西,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還有,蘇姨娘的臉一下紅了,伸手去拉蘇姑姑的手:「姑姑,我曉得你待我好,可這在外久了,也想安穩一些。」
「這樣機會,多的是呢。雨容,你還是見識太少,見識多了,就曉得了。」蘇姑姑捏住蘇姨娘的手,蘇姨娘只覺得有一些酸麻。蘇姑姑已經湊在蘇姨娘耳邊:「別的不說,就說那床上,林大人這樣腎水不多的四十來歲男子,那比得上那樣十七八歲的少年?」
蘇姨娘不由咬住下唇,雖說床笫之間,林大人已經竭力奉承,可蘇姨娘的頭一個就是蘇姑姑精心挑選教導出來的十七八歲青壯小伙,林大人怎麼能比?
蘇姑姑把蘇姨娘的手放開,重新坐好:「當然,你若願意在這裡,我也不攔你,畢竟你和我不一樣。可若為一時的安穩就丟了一輩子的快活,划不來。再說了,此時是他寵你,可男人的話,可以寵你也可以寵別人。你算來算去,不過是妾,和正房夫人沒法比。」
蘇姨娘嗯了一聲:「姑姑,我不過是……」話沒說完,丫鬟就在門邊道:「姨奶奶,大人已經過來了。」蘇姑姑伸手捏蘇姨娘的下巴一下:「該怎麼做,你明白。我呢,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蘇姑姑脖子一縮,又做出一副畏縮樣就離開蘇姨娘的屋子。林大人喝的醉醺醺的,擦肩而過時,覺得蘇姑姑和平日似乎有些不同,卻也沒有細究,看見自己寵妾的笑就忘了一切,滿心只想著奉承她。
「夫人,老爺又去蘇姨娘屋裡了。」丫鬟進來報,林夫人只嗯了一聲就道:「知道了,收拾睡吧。」丫鬟過來服侍林夫人卸妝,但還是忍不住抱怨幾句:「蘇姨娘還好,她那個姑姑,就真是把自己當正經親戚了,憑她也配。」
「那樣小門小戶人家,這也是常事!」林夫人順口說了這麼一句就住口,蘇姨娘兩姑侄,所有的行為都太合理了,合理的有些奇怪。
「夫人,夫人!」見林夫人說了這麼一句就在那若有所思,丫鬟急忙喚道,林夫人回神過來:「小姐後日要去游瘦西湖,你們可要服侍好了,不能出半點岔子。」
「夫人放心,這事何曉您吩咐。」丫鬟還當林夫人惦記著女兒,笑瞇瞇地應。林夫人淺淺一笑,自己的確是在惦記女兒,不過不僅是林小姐,還有那個許多年沒見過面的,今日見面的女兒。
容畦今日也去林府赴宴,回來時候聽嫣然說了內情,登時身上把薄薄酒意就全消了,坐在那瞧著妻子:「她們怎麼如此大膽?」
「這也不過是我們胡猜的,做不得準。你只要凡事小心就是。」容畦嗯了一聲,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裡:「若沒有你,我還不曉得很多事呢。」
嫣然見丈夫閉著眼,不由微微一笑,湊到他耳邊道:「嗯,你可是還有個妹妹的,我要好好想想,要怎麼才能……」容畦睜開眼,把妻子整個摟到懷裡:「好啊,說好不說的,你又說了,瞧我怎麼罰你?」
嫣然尖叫一聲,接著就沒了聲息。在外服侍的丫鬟們已經習慣,各去做各的。奶娘抱了根哥兒過來給嫣然夫妻問晚安時候,聽的嫣然夫妻今日都喝多了酒,已經早早歇下。奶娘已經明白,抱著根哥兒自去睡。瞧這樣子,根哥兒只怕快要添弟弟妹妹了。
容玉致聽的嫣然的話,雖竭力告訴自己要安心,可她終是沒經過多少事的人,回來歇息之後,怎麼都睡不著。總覺得許多時候都過去,這天色都還是黑的。煩躁無比卻又不能說出來,猛聽的耳邊一聲銅鑼敲響,容玉致睜開眼,卻見紅光灑滿屋子,天色已經早亮了。
「小姐,您醒了。方才跟著四爺去南京赴試的人回來報喜,說我們家四爺,中舉了。」丫鬟正好走進屋來,對容玉致笑嘻嘻地道。
中舉了?容四爺是否中舉,容玉致並不放在心上,只想著那聲銅鑼,也許就是來報喜的人。丫鬟已經拿過衣服服侍容玉致穿上,嘴裡還在說個不停。不外就是從此之後,誰還敢惹容家?還有小姐要嫁誰,也容易多了。
容玉致聽著丫鬟在那嘮叨個不停,聽到那句誰敢惹容家就笑了:「這才剛出了一個舉人,總要等著明年成了進士,點了翰林,那時,才叫真正威風呢。」
「可我小時候,在村子裡,一個秀才已經了不得了,更何況是舉人老爺。」丫鬟的話讓容玉致又笑了:「所以說,還是要多去見見世面。別說一個舉人,就算是進士,聽說在京城裡,也是車載斗量,算不得稀罕的。」
京城?容玉致提起這兩個字時,覺得這兩個字和平日有不同,或者是因為昨日和林小姐談天說地吧。容玉致打扮整齊,也就往前面去賀容老爺。
容老爺此時歡喜無限,長久的打算終於實現了兩個,還有一個,就是給女兒尋一個很好的女婿了。這件事再做成,那就再無什麼憂愁,只等著含飴弄孫了。
瞧見女兒走進來,容老爺就哈哈大笑:「玉致,你也聽的好消息了。我們家自從那件事之後,好久都沒這麼歡喜。三奶奶,此刻你掌著家務,這要怎麼慶賀,全聽你了。」
嫣然曉得容四爺中舉這件事,自然是要辦,而且還要大辦,心中早已打好腹稿,此刻容老爺一點名嫣然就笑著道:「擺上三天三夜酒席,再請上幾個班子來唱戲。還有那寺廟裡也著人去點香散錢。叔叔瞧這樣可好?」
「很好,比我想的還要周到些。老三,你這個媳婦,娶的好!」容老爺對容畦讚道。容畦起身應是,容老爺又說幾句就道:「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別的事,我要親自去南京把我們舉人老爺接回來。」
「叔叔這是要出門?」容畦沒想到容老爺會親自去接容四爺,驚訝問道。容老爺點頭:「我們容家,好幾十年才出一個舉人,我當然要去。老三,我曉得你接這一攤子也才剛開始,不過我就去十來日,你不會連十來日都撐不住吧?」
「叔叔儘管放心,侄兒一定能撐得住!」容畦的話讓容老爺點頭,瞧著旁邊乖巧的女兒,容老爺又放聲大笑。等著把容四爺接回來,就籌備著給容玉致招婿的事。這些事都做完,自己就可安安心心養老,再不理別的事了。
容老爺是個說走就走的性子,早上收到信,到吃過午飯,就帶上人上了去南京的船,一路往南京進發去接容四爺。
「二奶奶的主意倒好,讓我想法在船上,把容老爺給殺了。他們好趁亂做事,真是把天下人都當傻瓜啊。」周氏聽的容老爺出了門,想起玫莊說過,朱姨娘一個照面就把丫鬟殺死的事,頓生非分之想,把玫莊叫來,暗地叮囑。
玫莊聽了周氏的吩咐,想著要尋機告訴朱姨娘這事。誰知蘇姑姑就真的來尋玫莊,玫莊忙把周氏的主意告訴蘇姑姑。話才剛完,就被蘇姑姑這麼說了一句。
玫莊的眼不由一紅:「我,我也是聽二奶奶的!」蘇姑姑見玫莊這眼圈紅了,冷哼一聲:「二奶奶?像他們夫妻這樣,明明白白蠢貨,還自以為十分精明的,我也見的不少了。別的不說,就說你,原本是只奇兵,可是呢,他們迫不及待地把你給拉出來。昨兒若不是我,你登時就露了餡,那時你就要真的死了。」
「蘇姑姑,曉得您有智謀,不如您給我們二奶奶出個主意。」玫莊作勢要下跪,蘇姑姑把她拉起來:「以後別動不動跪來跪去,瞧著膩歪。其實呢,你就是支奇兵。」
這是蘇姑姑第二次提起這個詞,玫莊不由用手點一下鼻子。蘇姑姑的身子往前傾,在玫莊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玫莊應是才問:「可是,要怎麼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