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43章 文 / 秋李子
朱姨娘含笑看著嫣然:「好三奶奶,果真有膽色,我沒別的好送你的,就祝您和三爺,夫妻一心,容家越發發財。」見嫣然往前走了一步,朱姨娘搖手:「我雖是個女子,可也曉得一言九鼎的道理,你放心,我只要進了這樹林子,喊一二三之後,你們再進去,包管老爺不會少一根汗毛。」
說著朱姨娘拉著容老爺往後退,丫鬟緊緊跟在她身後,眼看著樹林子的陰影籠罩住了他們。吳嫂子心裡有些著急,牙忍不住咬住下唇,那些精壯小伙們一路在岸上遠遠跟著船,此刻已經走到,見這樣就上前問:「不如我們進樹林子去把容老爺救出來。」
不等嫣然發話,朱姨娘的聲音已經從樹林子裡傳出來:「一二三,你們進來吧,從此別過。哈哈哈哈!」朱姨娘的聲音十分清脆,笑容裡滿是得意。
聽到這句,小伙子們不等嫣然說話就衝進了樹林,嫣然也和吳嫂子往裡面走。火把照映之下,樹林裡宛若白日,不過除了坐在地上,神色有些呆滯的容老爺外,並沒瞧見朱姨娘主僕的影子。
精壯小伙們已經四處搜了一遍,回來道:「奇怪,兩個女人,怎麼能走的這麼快,就追不上了?」
「別搜了,這裡定有她們的退路,不然的話,她怎會要在這放我走?」容老爺歇了會兒氣,已經回神過來,只是擺手道。嫣然忙上前去攙扶容老爺:「叔叔您受驚了。」
容老爺長出一口氣又道:「也算不上受驚,沒想到我的妾裡面,竟還有這樣的人物,是我看走了眼。看走了眼。」遇到個把騙子,也是難免的,可是像朱姨娘這樣,順勢住下來,然後籌劃這麼大計劃的,幾乎是頭一回。
吳嫂子已經遞上一條帕子:「容老爺,您先請擦一擦汗,這會兒,還得趕回去,都快四更了。」此地已經離揚州城四十里,水路趕回去,等到了,也已天大亮了。還不知道秦氏能不能掌握住家裡局勢,還有容二爺夫婦。嫣然此刻鬆懈下來,覺得頭有些疼,決定不去再想,容老爺能活著,就是最要緊的事。
眾人回到船上,嫣然和容老爺坐了一條船,那些精壯小伙們在另一條船。回去的速度比來的時候要快很多,容老爺用了些茶水點心,就在那閉目歇息。
嫣然也很睏倦,可等回到容家,還是有事要做,更何況,現在還不曉得,有沒有追回容玉致。
「也不曉得玉致她,有沒有被追回來。」嫣然心裡才浮起這個念頭,容老爺就在那喃喃自語,嫣然急忙道:「叔叔您放心,夫君他辦事,向來穩妥,我想此刻,已經追上了吧?」
這不過是安慰的話,容老爺還是歎氣,推開船的窗戶,看著波光粼粼,女兒啊,你到底在何方?
「原來,外頭是這樣好玩。」上了船,容玉致的心才徹底放下,等船往南京駛去,容玉致才敢把窗打開,瞧著外頭,有些嬌憨地道。那男子瞧著容玉致,面上帶著寵溺的笑,心裡卻打著別的主意,總要盡快把生米做成熟飯。
想著,這男子就把容玉致的肩摟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玉致,我們好容易在一起,以後,就是夫妻了。」夫妻?容玉致的面色不由微紅,接著低聲道:「嗯,等到了南京,我們住下了,就拜堂成親。」
誰要等到了南京?這男子心急如焚,但還是要哄著容玉致,唇已經到了容玉致耳邊:「我只願和你,早一日做夫妻,就早好一日。」容玉致是閨中女子,見過的男人不多,更沒被男子這樣摟在懷裡,輕憐密愛地說話,一邊覺得朱姨娘送來的那些書裡,說的果真是對的,另一邊又覺得這樣未免太為草率。
因此容玉致心中,此刻是又歡喜又害怕,想把男子推開,卻又捨不得,想著橫豎都是夫妻,答應了也沒什麼。可教養嬤嬤說過了,這夫妻,總要拜堂之後,才能行夫妻之禮。
見容玉致這樣,男子已經一笑,瞧一眼天上日頭,閨中女兒,哪有大白日做這等事的,等天一黑,一張床上一躺,哪有搓哄不過來的?因此男子只在容玉致耳邊說些情話,偶爾用手去捏她的手指,別的話,什麼都沒說。
這讓容玉致放心同時卻又有些覺得想更進一步,想到那些書上說的,也不曉得,那是怎樣的**滋味,要人把這一顆心都丟在他身上,甚至,一刻都離不得呢?想著,容玉致臉紅紅地望男子一眼,卻又把他推開。
男子已經含笑道:「你在惱我?」
「並沒惱你,我只是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回揚州?」容玉致望著外頭那茫茫長江,只答出這麼一句。
「等我們生下孩兒,我又有所成就,那時,我就帶你回揚州。」這話,總是要半真半假地說。容玉致的臉更紅了,男子心中得意,只等夜色一黑,那時,自己對容玉致,就是手到擒來。
夜色越來越濃,船艙裡只有一張床,容玉致先躺上去,見男子也躺在自己身邊,不由臉色紅紅地道:「我們,可不能……」
男子打個哈欠,把容玉致的肩摟過來:「那是,總要拜了堂才成。」容玉致羞澀一笑,大膽地靠在男子肩頭,感覺十分的安心。這樣好的男子,為何爹爹就是不答應把自己嫁給他?
見容玉致閉目入睡,男子勾唇一笑,伸手把容玉致的發往另一邊撥去:「你的頭髮真好,這麼香。」說著男子就握住容玉致的發深深聞了一下。
「每隔三日就要丫鬟替我洗頭,還要桂花油,還要……」容玉致嘴裡說著,突然覺得男子的身體越來越燙,兩人貼合之處,漸漸有些不對勁。容玉致自己也覺得越來越熱,希望男子把自己抱緊一些。
聽著容玉致的呼吸,男子曉得容玉致已經動情,估計把手抽出來:「我,還是在船板上睡去。」男子這一離去,容玉致心中就十分不捨,把男子的手抓住:「為什麼要去船板上睡?」
「我怕,抱著你,我會想,會想……」男子的眼越來越亮,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容玉致會意,臉也紅紅的,他要想的,就是要做那件事。可是,還不是夫妻啊?接著心裡另一道聲音就冒出,但你們遲早是夫妻,遲做不如早做,喜歡一個人,不是願把所有都給他?
男子曉得容玉致在那左右徘徊,伸手把容玉致抱緊:「玉致,我捨不得你。」說著男子就飛快地親容玉致唇一下,雖只是如蝴蝶啄花一樣,但容玉致整個人都覺得要化掉了。男子飛快地把容玉致放開:「我還是去船板上睡吧。」
這次,還是容玉致捨不得,她的手扯住男子的袖子,男子耐心地把容玉致的手從自己衣衫上拉下來:「聽話,快睡吧。」就在容玉致努力鼓足勇氣,想告訴男子,不如,這會兒就做夫妻時,船頭被重重撞了一下,接著響起船家的驚呼聲:「誰趕夜路,這麼不小心,沒看見這艘船停在這?」
「不怕,想來是趕夜路的船,別擔心。」男子安慰著容玉致,容玉致嗯了一聲,手重新把男子的袖子拉住。男子曉得,容玉致這樣的閨閣女兒,想開口說出是不可能的,含笑又要把容玉致的手拿開,卻要故意一帶,把容玉致整個抱在懷裡時。船艙的門被拉開,一個聲音傳來:「你,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這聲音?容玉致整個人都呆掉了,像是三哥容畦的,那男子聽了這話,不由更加懊惱,怎的來的這麼巧,再晚半個時辰,容玉致就能**給自己,那時就算容家的人追上,也無可奈何,只能陪上妝奩,把女兒嫁給自己。
容家這樣的人家,一份嫁妝,那足夠別人賺上幾十輩子。因此男子並不慌張,雖從床上滾落,但還是飛快直起身,對容畦道:「原來是舅兄,我和……」
容畦並沒理他,能勾搭別人家的女兒私奔的,並不是什麼好人。容畦只是上前對裹在被子裡的容玉致道:「回去吧,叔叔很擔心你。」
「我不回去。回去了,爹爹要把我嫁給隨便的人,我才不要嫁。三哥,既然你來追我們,那你和爹爹說,成全我吧。」容玉致先還驚呆,後來一想,既然容畦來了,又撞破了,那不如讓三哥去和爹爹說,成全了自己,自己的日子那是何等快活。
容畦歎氣,轉頭往那男子臉上看去,除了一張好面皮,這個人,真是半分都不靠譜。最要緊的是,他還真不是什麼好人,父母俱喪之後,就失了教導,家裡那些產業花光之後,就去到處騙吃騙喝,有時還做些不法的事情,這樣的人,怎能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