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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31章 文 / 秋李子

    「她沒有死!」這一句,如石破天驚一樣,這是容家只有幾個人曉得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已死的容太太。周氏忍不住豎起耳朵,朱姨娘是早就曉得這件事,心裡並不奇怪。

    「爹爹,你騙我,我的姨娘,明明早已死去,我還去上過她的墳。」容玉致在那驚慌搖頭,容老爺瞧著她,還是長長歎氣:「這件事,你只要知道,你姨娘,其實並沒死就可。至於她去往何處,怎麼離開的容家,你都不需要知道!」

    說著容老爺看向滿院子跪著的人:「你們今日知道的,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我一個個都記得你們的名字,若有半分流言傳出,我別的做不到,能讓你們家破人亡,還是能做到的。」

    丫鬟婆子們都雙股戰戰,知道主人家這麼大的秘密,可不是什麼好耍的,這可比不得那些別的話,可以隨便傳出去的。眾丫鬟婆子都在那規規矩矩地給容老爺磕頭。容老爺瞧著女兒:「你瞧,玉致,若什麼都按規矩來,不會有你。」

    這句話,摧毀了容玉致長久以來的信念,她看著容老爺,拚命搖頭:「不會的,不會的,爹爹,是你騙我,我的姨娘,早已死了。」容老爺沒有看女兒一眼,只對朱姨娘道:「把她扶進去,好生服侍,以後,不許她再去參加什麼應酬,更不許去那什麼寺裡燒香,直到我給她尋到女婿。」

    朱姨娘應是,容玉致聽了這話,更是肝膽俱裂,抓住容老爺的衣衫道:「爹爹,爹爹,你騙我是不是,是不是?」容老爺沒有回頭,逕自往外走去。

    朱姨娘上前扯住容玉致,容玉致在那哭的極厲害,朱姨娘和周氏還有那些起身的丫鬟婆子們,七手八腳把她扶到房裡。裘氏和鄭三嬸母女這才從房裡出來。

    方才容老爺在那說的話,她們幾個也都聽到了,這件事還真是,詭異啊!裘氏看著容玉致,容玉致只恨不得自己立時死去,哭的越發大了。

    朱姨娘瞧著眾人把容玉致扶進去,才對鄭三嬸跪下行禮:「親家太太,這件事,的確是我們家思慮不周,也沒想到大小姐會裝病來騙人,更沒想到……」

    「朱姨奶奶,您請起吧,這種事,一戳穿就說是小孩子的把戲,太多了。至於以後如何,你,還做不了主。」朱姨娘的臉色微變,但還是起身。

    裘氏忙道:「親家太太,這一路趕來也辛苦了,不如您先去三嬸嬸屋裡歇會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可好?」鄭三嬸嗯了一聲,看向天邊,此刻已是太陽西斜,將到傍晚的時候了,這一天,也要結束了,不知等明早醒來,事情會變的如何?

    「叔叔。」容畦見容老爺匆匆往裡面去,又匆匆回來,急忙迎上。容老爺原本已經打算好了,既然這破解的法子不能用,那就只好讓容畦夫婦離開自己家,跟他們岳父母離去,畢竟自己只有容玉致這一個女兒。可是誰想到實情竟是自己女兒裝病要逼走容畦夫婦,為的不過是嫣然是丫鬟出身罷了。

    此刻聽到容畦這樣說,容老爺不由搖頭歎氣,拍拍容畦的肩什麼都沒說就來到鄭三叔跟前,作勢要跪下。鄭三叔被容老爺這動作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他:「親家,這是做什麼呢?方纔我也仔細想過,你是疼女兒的人,這心就跟我們疼女兒一樣,曉得女兒病了是被這樣衝撞,定要設法破解,這件事,我不會怪你的。」

    「慚愧,慚愧啊!」容老爺還是搖頭歎氣,對鄭三叔道:「原本我以為我的女兒不過是任性嬌寵了些,可是不曉得,她竟有這樣惡毒的心腸。說出來,真是讓我這個做爹的慚愧,她才十七啊,從小我花了重金,請來教養嬤嬤教她禮儀教她持家之道,教她琴棋書畫,凡大家閨秀該學的,我從沒一樣不想著讓她學,可怎麼也沒想到,竟教出這樣性子的來。」

    兩條人命,還有無數流言蜚語,自己女兒,竟都不當做一回事,真是想起來就齒冷。容畦聽到容老爺這樣說,雖不曉得內情,可也覺著,只怕容玉致這病,是有蹊蹺的。甚至背後也有人指使,想著,容畦就有些心灰意冷,對容老爺道:「叔叔,我們夫妻還是離開吧!」

    「胡說,原本是我受了蒙蔽,可現在我已經知道是玉致心腸狠毒,才鬧出這麼些事,怎麼這時,你就想著走?」容老爺的斥責讓容畦順勢跪下:「我曉得叔叔的意思,原本我也以為,兄弟之間,難免會有些齟齬,可還沒有到我殺了你,你殺了我的地步。可是此刻,叔叔,這接二連三的,衝著我家來的事,已經讓我曉得,並不是這麼簡單。」

    「年輕人,多受些磨練總是好的。老三,我有意把家業交給你,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守住這份家業,而不是守不住家業。」這是容老爺頭一次,明確表示要讓容畦繼承自己家業。

    容畦看著容老爺:「叔叔的心,我明白的,可是我不怕吃苦,我也能吃苦,但我不能讓我妻兒吃苦。」容畦的話讓容老爺沒有說話。鄭三叔當然巴不得女兒女婿能跟自己走,到時容畦做個什麼生意,一家子快快活活地過日子,也是很好的事。

    可鄭三叔想的長遠,曉得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即便容老爺此刻不得不因容畦的執意而答應了,但將來容家一旦敗落,那所有的人都會說是容畦不管不顧地走掉,不顧恩義,不管家業,是那樣無恥小人。

    鄭三叔眉一皺,就把女婿拉起來:「我當然巴不得你們能跟我走,可是姑爺,人活在世上,不是你一個人。」縱然有昔日容畦代入獄說服太監把人放走的事,也有後面容老爺慨然接納嫣然,待嫣然和別的侄媳一樣。這世間的事,哪是一個人想怎樣就怎樣呢?容畦低下頭,容老爺擦一擦眼角的淚:「老三,你若真的執意要走,我也只能說,一路保重。可是老三,當年你尋到我的時候,還不到十五。」

    縱然容老爺待容畦開頭刻薄了點,可衣食飽暖還是能做到的,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容老爺不僅是點滴之恩。容畦心中,有無數念頭在那搖來晃去,最後只得勉強一句:「叔叔,侄兒就算離開了您,可侄兒,還是您的侄兒,還是會孝敬您,四時八節,會讓人送東西過來,會……」

    「不一樣的,老三,不一樣的。況且你也心知肚明,我雖和你們,依舊叔侄相稱,可你我之間,已經是父子一樣。」容老爺的話讓容畦再說不出別的,手握成拳,真要狠心離開,自然是可以的,腿長在自己身上,再不是昔日那個無人可靠,甚至要被人建議賣身投靠以得一口飯的孩子。

    可是,就是狠不下心,更何況,容畦忍不住苦笑,自己這一離去,就是趁了容二爺的心,遂了容二爺的願。

    「老三,我曉得,你真要走,我也只能罵你不知恩,不識義。不能再做別的。可是老三,你是明白的,我為何想到把家業傳給你,而不是老二?」論起來,容二爺在容老爺身邊日子更長,算起來,容二爺掌握的生意也不少。說起岳家幫手,那鄭家更是不值一提。

    「我為的,並不是要你們兄弟爭執。而是,老三,你比老二忠厚,比老二知道感恩,等我以後死了,你會依舊待玉致好,而不是人死如燈滅,人走茶就涼。我曉得,玉致她性子任性,我才要給她招贅女婿,為的是不嫁出去,免得去伺候婆婆,受什麼氣。你說我自私也好,只想著自己女兒也好,我認了。可我,並不是讓你白白付出。老三,就當我求你,留下來吧。」

    見容畦久久不語,容老爺長長地說了一篇話,說完,容老爺眼角已經有淚。這番話,讓鄭三叔都動容,不是為了容家那麼多的產業,而是為了容老爺那一點疼愛女兒的心。

    「叔叔,我曉得,可是,那是我的妻兒。叔叔,我會答應你,即便離去,到時玉致出了什麼事,我也會趕來。」容畦還是搖頭,容老爺笑了,笑容裡有幾分淒涼:「老三,你這話,說給別人聽,還可以,可是說給我聽,我在商場這麼多年,難道不曉得是瞬息萬變的?你在京城,她在揚州,即便你收到消息很快趕來,可結果呢?」

    兩個多月,足夠發生很多事情,足夠讓人一屍兩命,足夠讓容家的產業灰飛煙滅落入他人之手。容畦那時即便趕來,不過是能處理後事,做些不疼不癢的事情。

    「叔叔,您看人很準,定會給玉致尋一個很好的夫婿。」容畦的話讓容老爺又笑了:「看人准?我連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性子都不知道,怎會還看得清一個陌生人,老三,這件事後,我更不願讓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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