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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7章 文 / 秋李子

    宿氏的唇在那蠕動半響才有些遲疑開口:「那麼,鄭姑娘,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不會答應了!」

    嫣然看著她:「程**奶,你是個賢妻,雖說妻賢夫禍少,可也要瞧夫是怎樣的夫,而不是一味賢良。程**奶,你真以為,你能說服我,屈身去你程家做妾嗎?」

    「不,」宿氏叫了起來,接著覺得不好就急忙停下:「鄭姑娘,我並不會視你為婢妾,而是把你當成姐妹,你的爹娘兄弟,我都可以當做爹娘兄弟來往,你生下的孩子,也可以撫養!」

    「這些,當日他就說過了,我當日沒有答應,難道你認為,換個人來,我會答應嗎?」嫣然唇邊的笑容已經帶上嘲諷,宿氏低頭:「我曉得,這件事,本就是我們錯了!」

    「不,錯的是他,不是你,只有此刻,你上門來和我說這番話,才是你錯了。宿小姐,你這番話,不但侮辱了你,也侮辱了我。你嫡室正配,為了丈夫,要和一個妾做姐妹,你自小和他定親,甚至為了不別嫁守住婚約,你本該理直氣壯地要求他,而不是這樣委屈求全。宿小姐,您請回吧,我鄭嫣然,這一生,絕不會做妾!」

    這話,當日宿氏在轎中也曾聽過,此刻聽來,卻是不一樣的味道,她站起身,想要再說幾句,可終究沒說出來,只是在丫鬟攙扶下上轎離開。嫣然看著她的轎子離去,從此之後,程家,就和自己,再無一點瓜葛了!

    鄭三嬸見宿氏上轎離去,匆匆跑出來,拉住嫣然的手:「你可不知道,我這顆心啊,可害怕了,害怕你一時心軟,答應下來!」嫣然對鄭三嬸笑笑:「娘,我不會答應的,不會的!」

    縱然說的再好聽,可是有些事,一旦定下,就再無反悔。嫣然在侯府這麼些年,怎不明白,妾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就算正妻主動要和妾做姐妹,不過是騙人的說話,騙人的啊。嫣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抬頭看天,天還是這麼藍。也許,再過一些時候,該另尋人家,免得自己的娘為自己擔心了!

    秋日已經過去,轉眼又是冬日,嫣然原先在鄭家的時候,最喜歡這樣貓冬了,之後去侯府服侍,已經很多年沒有貓過冬。這回一進十月,她就起的晚,睡的早。鄭三嬸疼愛女兒,自然不會說上一句。

    這樣的日子,真是像進了蜜罐一樣,嫣然給鄭小弟蓋上被子,點著他的額頭:「你啊,一聽要把你送去學堂,就在這愁眉苦臉的,還成日要和我待一塊!」

    哎,鄭小弟長歎了一口氣,嫣然笑著點他的鼻子:「少學這老氣橫秋的,等去了學堂,那就要識斷字,要懂禮了,哪還能像孩子一樣?」

    「姐姐,可你……」鄭小弟又要反對,嫣然拍拍他:『少你啊我啊的,也就想著你再過幾日就要起五更睡三更的,不然的話,我才不許你這樣!」起五更睡三更?那不是只能睡兩個更次?鄭小弟的眉都要皺成疙瘩了,嫣然又是抿唇一笑,繼續做起針線,這是小弟的第一個裝書的,一定要做的很好看。

    繡什麼呢?就繡鯉魚跳龍門吧,可惜,小弟這樣聰明,卻不能科舉,奴僕之子,想要科舉總要等放出去三代以後!嫣然把小鯉魚的魚鱗繡了一片,看著這金光閃閃的魚鱗,忍不住發起呆來。

    「姐姐,你繡的真好看!」鄭小弟還沒有為人奴僕的概念,畢竟從他生下來到現在,也是錦繡堆中養大的,以為不過是逢年過節進府磕頭罷了,更不明白這對自己有多大影響,只是探頭過去贊!

    嫣然拍拍弟弟的臉,鄭三嬸已經掀起簾子走進來,身後的小丫鬟端了一盤熱騰騰的芋頭。鄭三嬸讓丫鬟把芋頭放到一邊,又拿過白糖,讓女兒剝芋頭蘸白糖吃。

    鄭小弟早已伸手過去抓,嫣然收起思緒,剛要和娘說話,去而復返的小丫鬟已經走進來:「嬸子,容小爺來了!」自從鄭三叔說過,遷怒於容畦,不再和容畦來往之後,容畦真的再沒上過門,此刻聽到他來了,鄭三嬸倒愣住:「怎的他來了?」

    鄭小弟已經跳下地穿鞋:「容哥哥來了,他上回說,給我買的好玩意,到現在都沒給我呢!」說著鄭小弟就衝出去,這孩子!鄭三嬸說了一句也就走出去。

    容畦在堂屋裡等候,鄭小弟已經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親親熱熱地說東道西,見鄭三嬸走出來,容畦急忙起身行禮:「嬸嬸好,本不該來的,可是我這回從揚州回來,石二奶奶托我給鄭姑娘帶了信回來,還有些揚州土產!」

    「你又回過了一趟揚州?」鄭三嬸示意容畦坐下。容畦聽到問,急忙站起身答:「是,六月回去的,在揚州待了三個月,這會兒剛回來!」

    說著容畦就把那封信和一些揚州土產送上,鄭三嬸揚聲喊嫣然,容畦不由往裡屋望去,當看到嫣然掀起簾子走出來時,容畦忙站起身道:「不曉得鄭大姑娘有沒有信要帶給石二奶奶?我明年二月,還要去揚州,這回去了的話,大概六月就能回京!」

    「你這跑來跑去的,夠累的!」聽到容畦這話,鄭三嬸不由驚異地道:「做生意,這是沒有法的。」見鄭三嬸總算能和自己談談,容畦頓時喜悅萬分,立即答道。

    「按說你也該……」鄭三嬸原本想順著話,說容畦該娶媳婦了,想了想又把這話嚥下去,容畦怎不明白鄭三嬸這是為什麼,也只淺淺一笑沒有說別的。

    嫣然已經把那些東西拿在手上,對容畦道:「多謝容爺了,這信,等你要走的時候,我讓人送過去好了!」

    「不,還是我過來拿吧!」能多見嫣然一面是一面,容畦此刻,也沒有別的意思。鄭三嬸瞧著容畦,那個久已消失的念頭又重新浮現,如果容小哥能做自家女婿,其實也很不錯。不過想到他和程瑞如的瓜葛,鄭三嬸又搖頭,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去想。

    嫣然已經走進裡屋,容畦再看不到她,容畦不由低頭,此刻擋在他和嫣然之間的那些阻礙已經不見。程瑞如另娶,容畦漸漸得到叔叔的信任,一年賺的銀子也漸漸多起來,買個丫鬟回來服侍,並不是不能做到。可是,想到鄭三叔的話,容畦的眼又黯淡了,不如,等到明年回來,再說?畢竟那時,自己和現在又不一樣了。只是不曉得鄭家會不會很快給嫣然別尋?如果這樣的話,容畦的手在那悄悄握起,那樣的話,就當自己和嫣然,沒有緣分吧!

    容畦在心裡輕歎一聲,也就和鄭三嬸說了幾句閒話告辭!鄭小弟是不知道他的念頭,牽著他的手把他送到門口,聽到容畦說下回給自己帶好玩的,鄭小弟這才歡歡喜喜地往屋裡走!

    容畦在鄭家門前徘徊一會兒,也就往自己住處去,那事之後,容畦並沒住在原先住所,而是搬到會館去了。剛走進會館,夥計就迎上來:「容爺回來了?方才程家遣人給容爺送東西呢,還說,容爺要得空,就過去!」

    容畦知道,這一定是宿氏做的,這位程**奶,為人做事,倒真的當得起一個賢字,也不曉得她是誰教導出來的,和宿大爺倒一點不像。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是兄弟情分,經這麼一回,也彌補不起來了,再不能像從前了。那曾坐在院子裡,暢想未來的幾個人,再也回不去了。

    鄭三嬸見了容畦,不免又和鄭三叔說起不如把嫣然嫁給容畦好了,雖然容畦沒程家有錢,可前程不錯,再說了,自家那麼多嫁妝,坐著吃都吃不完。鄭三叔聽了自己媳婦的話,說了幾個婦人之見。

    鄭三嬸不由委屈地道:「什麼婦人之見?我這還不是為了女兒?她這一過年,就十八了,十八的姑娘,真不算小了!」鄭三叔白媳婦一眼:「你不是說,要養老姑娘嗎?」

    「那是當時硬氣的話,現在,我不想了!」鄭三嬸把手一攤,接著又開始歎氣,嫣然已經在外頭道:「爹娘,你們也不必為我擔心,放出風聲,說要給我尋婆家就是!」

    這話,鄭三嬸立即掀起簾子看著女兒:「你這孩子,這話可不是做耍的,這一上門,誰曉得是些什麼人家,媒婆嘴,最信不得!」

    「娘,不是人人都像上回那個,再說了,爹娘難道就不會打聽,不會把我糊里糊塗嫁出去的!」嫣然笑語盈盈,鄭三嬸的心可放不下:「胡說,這事,誰說的準,再說……」

    「娘不是擔心把我養老了,嫁不出去,到時小弟要娶媳婦,也難娶呢!」這家裡有個大姑子和一個大姑子沒出閣,那可是兩回事。誰家嫁女兒,也不願意女兒還沒進門,就一個大姑子像婆婆似的。媳婦服侍婆婆是天經地義,可沒有哪一條說,弟媳婦服侍大姑子也是天經地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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