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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9章 文 / 秋李子

    走了兩步嫣然不由驚訝,這人堵的更多,聽著像是裡面有人在嚷我和你家小姐如何如何。小姐?這侯府內的小姐,只有曾之賢和曾之敏,曾之敏還小,那這事就關曾之賢了?嫣然心裡暗忖,可這人堵著的門口並不是侯府的門,而是曾家族內最富的一家。

    因著富,這家的門很是堂皇。門上都沒懸匾額,頂多就是門邊一個曾字,難不成這人把這道門當成侯府正門在這裡撒賴?嫣然又聽了這句,眉頭緊皺,這人是瘋了不成,跑來誣陷曾府女兒的名聲,十足找死!

    嫣然往兩邊瞧了瞧,見除幾個路人外,旁的人臉上都不贊成,更多的還是看戲神色,嫣然瞭然,也不再聽下去,就往另一邊走去,走到一半,就見自己的爹帶了人走過來。

    嫣然忙上前喚爹,鄭三叔就是為的這件事出來料理的,對女兒點點頭就道:「好生回去服侍小姐,這種事,也不知是哪裡跑來的呆子,聽了些瘋話就當隨便找一家府邸就能賴上的!」

    「爹,我知道!」嫣然的回答讓鄭三叔笑了:「明白的,趕緊進去吧!」嫣然哎了一聲就往另一邊的角門行去。鄭三叔已經收起對女兒的溫煦笑容,往那被圍的水洩不通的地方走去。

    走的近了,聽的那人還在口口聲聲地嚷:「我和侯府小姐,早已有情,這是她所賜羅帕,瞧這上面,還有她繡的字樣!」那人嚷這幾句也不曉得嚷了多久,接著又對著那道大門嚷道:「小姐,你出來,我曉得你即日就要嫁了,可你也要知道,我對你的一片心啊!」

    鄭三叔聽了兩句,聽的好笑,咳嗽一聲眾人就讓開一條路,這嚷的人還以為曾家主人來了,抬眼見鄭三叔四十出頭,侯府的大管家,自然不是那樣小家僕人的打扮,一樣是穿綢著緞,腰懸荷包,走出去,別人只會當是某家富戶的家主,而不會認為只是管家。

    況且這裡圍著的人,多是鄭家的下人,對鄭三叔自是恭敬有加!這人心中大喜,認定了鄭三叔就是曾侯爺,跌跌撞撞衝過去就叫岳父:「岳父,小婿和令愛定情日久,有這方羅帕為證!」

    這話方說出來,周圍的人就忍不住笑了,鄭三叔的眼一抬,眾人也就收起笑容,鄭三叔看著這男子,見他十八|九年紀,生的還算白淨,瞧著也算讀了幾年書,可是這臉色已經有饑色,也不曉得餓了多久,還有手上那帕子,的確精緻,隱約還能聞到一股香味。

    可惜這樣的帕子,拿出去哄那沒見過世面的說是大家小姐的東西會有人信,要去哄那見過世面的,一個個都只會笑。這樣帕子,曾府都不曉得有幾千幾萬,真要拿方帕子來就說和曾府小姐有情,曾府那可是有幾千幾萬個小姐都應付不來。

    見鄭三叔不說話關微笑,這人心中不由忐忑,畢竟這方帕子是他無意間得來,見上面繡花精緻,隱約還能聞到香味,收在懷中如獲至寶。前幾日被一熟人看到,仔細瞧了就說,這只怕是曾侯府的小姐的東西流落到外頭來,攛掇他拿了這帕子,上門去嚷著和曾家小姐有情,到時曾家為了小姐名聲,也要拿出銀子打點,這樣大戶人家,拿出的銀子不是少數,也能得一世溫飽。

    此人窮得極了,早把那廉恥二字忘的精光,想了想咬牙上曾家門前來,卻因不熟,只尋到曾家這一戶富有的族人家門口。這家排行行七,卻沒有女兒,聽的有這樣的人來,本想把人打出去,等再細聽聽,卻覺不對,悄悄讓人從後門進了侯府,和曾老夫人說了。

    曾老夫人聽的這話,登時大怒,這樣的人,誣陷大家小姐,真不曉得長了多少顆腦袋,命人喚來鄭三叔,讓他帶人出去,剖說分明,把人當街打死。這樣誣陷大家小姐的流民,就算是御史知道,頂多也只能說一句氣性有些重,斷不會彈劾曾家草菅人命。

    鄭三叔得了令,帶人出來,聽的此人果真在那滿口胡說八道,臉上笑容越發嘲諷,點著那人道:「曾家小姐,你可知道曾家小姐是何等樣的身份?」

    「岳父,小婿自然曉得曾家小姐是何等樣的身份,故此才這般上門,還求岳父瞧在小婿一片赤誠的份上,許小婿迎娶小姐回家,免得棒打鴛鴦,天各一方!」

    說著這人又大哭起來,鄭三叔很有耐心地聽完,指著那道大門對著這人道:「你說,你是和這家小姐有情?」這人已經點頭:「岳父,難道我連自己岳家都會認錯,我曾數次等在這道大門外面,等丫鬟過來傳信。那丫鬟生的也好,細條條的身子,常穿水紅比甲!」

    曾府丫鬟,多半都是細條條的身子,愛穿水紅比甲的那就更是多的數不清!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鄭三叔對著旁邊的人道:「還真有鼻子有眼!」

    「就是,誰不曉得七老爺家,只有兩個小爺,這兩個小爺今年都還不到十歲,哪裡來的小姐?」旁邊圍著的人看了半日,此刻才笑著道破。

    這家沒有小姐?自己找錯了,不對啊,明明都說曾家侯府裡,可是有兩位小姐的,其中一個,今年十六。這等人家的小姐,自然生的是花容月貌!這人思量定了,大叫一聲:「岳父,您別誑我,那日您可記得,我在門邊等著時,您走出來瞧見,吩咐小廝把我趕走!岳父,我是熬不得相思之苦,才上門來的,岳父,您休要嫌貧愛富……」

    「鄭三哥,你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好女婿,我們怎麼都不曉得,再說你家明明是在另一邊,他是從哪裡知道,你在七老爺家了!」圍觀的人看戲看的也差不多了,戲謔地問鄭三叔。

    鄭三叔擺手:「我怎麼知道,這等壞了心肝的,就該活活敲死,以警世人!」說著鄭三叔就喝一聲:「來人!」

    身後跟著的粗壯漢子立刻上前,那人見勢頭不好,立即跪下抱住鄭三叔的大腿:「岳父啊,您就別裝管家來試探我了,小婿的確是和小姐有情!」說著這人就把那塊羅帕送上:「岳父,這等羅帕,哪是外人能有的,是小姐親手賜的!」

    「偷了人的東西,就來誣陷別人,這等賊人,就該敲死!」說著鄭三叔把那人一腳踢翻,粗壯漢子已經上前來把這人捆好,這人見勢頭不好,掙扎大喊:「岳父,岳父,就算我說錯,你也該送官!青天白日,天子腳下,你家就草菅人命!」

    送官?鄭三叔冷笑一聲,已經有兩個衙役走過來,對鄭三叔抱拳行禮才懶洋洋地對那人道:「你也曉得這是青天白日,天子腳下,那你還空口白話誣賴人家小姐?這種羅帕,幾千幾萬人人都有的東西,只有不識數的人,才會以為大家小姐也像那村裡沒見識的村姑一樣,把這羅帕當定情之物!」

    一個衙役罵了,另一個衙役已經道:「原本我們兄弟聽著,都氣的很,名聲哪是這樣好誣陷的。我們家大人派我們哥倆來,為的就是讓我們哥倆動手,敲你一百大板,死生各安天命!」

    那老粗的毛板子,又沒使了錢,別說一百大板,只要五十板子下去,這口氣就不見了!此人此時才曉得惶恐,大哭起來:「張大哥、張大哥,你到底在哪裡,快些出來,我不要被打,我不要死。我說,我全都說,都是張大哥挑唆我的,說拿了這帕子,往大戶人家門口一站,說和他們家小姐有情,大戶人家為了遮臉面,也要把我請進去,到時會送我許多銀子遮臉,說不定還會送個丫鬟給我。求你們,別打我,別打我!」

    說著這人就掙扎著要跑,可是怎會跑的過那幾個粗壯漢子和衙役,早被老鷹叼小雞似的叼過來,捆了雙手,也不堵嘴,就在那一五一十地打起來。

    初時那男子還掙扎求饒,求饒不過就開始亂罵,但不管求饒也好,亂罵也罷,都被衙役們充耳不聞。到不得二十板子,就昏了過去,再沒聲音。衙役們都是見慣的,依數打了一百板子,打到後來,已經是打在死肉上了。衙役們也這才把人放下,自有人把這人的屍首拖走,又請衙役們去喝酒道謝。

    衙役們在外面打板子時候,鄭三叔已經進到侯府裡面去給曾老夫人回話。曾老夫人那時正在和曾之賢說話,聽丫鬟說鄭三叔在二門外侯著,就讓人把鄭三叔請進來,這裡拍拍曾之賢的手:「這種街上無賴,拿了不曉得哪裡來的東西,在外胡說八道的,我也見的多了,有什麼好放在心上的!」

    「孫女,孫女只是以為……」曾之賢恭敬應是,但臉上還是有害怕之色,雖曉得這是誣陷,可口口聲聲曾家小姐,這年紀適當的侯府小姐,可只有自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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