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輕狂世子妃

正文卷 藏不住的斑 文 / 暴躁的星星

    叫薰兒的宮女應了一聲,涼貴妃陰惻惻又道:「一個在將軍府失寵多年的庶女,也妄想在皇宮大內談什麼地位、權力?楚王世子不過是仗著他娘是長公主,涎皮賴臉跟皇室吊著關係的可憐蟲。他爹犯的那點事兒,足夠讓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那小賤人也是天真,竟然想靠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男人?真是笑話!以為靠那老妖婆,就能平步青雲了嗎?也不看看皇上的眼睛總盯著誰看?!」

    「想起那張臉,總叫人噁心!」涼貴妃道,她說著不禁撫了撫自己的臉頰,「那老妖婆到底用的什麼方子,竟然也像那小賤人一樣沒有半點瑕疵?!雖說她那張臉沒有我美,但是到底保養得還像當年初次見她的模樣。那老妖婆難道就是憑這一點,才讓皇上時常到她殿裡留宿嗎?」

    涼貴妃越想越不能忍受,本能地想要將那只還在修甲中的手也抬起。她猝然一抽手,那修甲宮女驚得脫口叫道:「娘娘!」

    然而,涼貴妃一無所覺,只是不管不顧地撫上自己的臉。想不到,那斷甲的地方並未修剪整齊,還有一些小刺。她這一撫,便刮疼了臉。

    她驚得慌忙翹起那根手指,用掌心按著刮疼的地方,嚷道:「快拿鏡子來!」

    薰兒慌忙取了菱花鏡來,涼貴妃攬鏡一照,那頰上被刮疼的地方,已經明顯有一道紅印,漸漸浮腫了上來。涼貴妃抖著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紅腫的地方。

    薰兒對旁邊道:「快拿冰塊來!」

    那修甲的宮女一下子清醒過來,慌手慌腳去拿冰塊了。

    涼貴妃拿著冰袋足足敷了一盞茶的時間,實在受不了那股子涼氣,便將冰袋扔到了一邊,又讓人取了菱花鏡來。

    這一看,眉間又是一擰。

    原來那被冰袋敷過的地方,雖然已經消腫,卻因為沾了太多的水汽,竟是將上面撲的脂粉生生脫掉了。那脫了脂粉的地方,竟是有無數的小斑點。雖然只有芝麻大小,卻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薰兒!」涼貴妃不耐地喚道,「明天你去將軍府的時候,順便打聽一下上官馥雪那張臉,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就不信,以她那張醜臉,都能恢復如初。本宮臉上這小小的斑點,還沒辦法治了!」

    上官馥雪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剪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南宮烈焰送她下車,並沒有同她多說,只答應第二天早上照樣來接她,雖然皇后先前已經說過會差人來接她。

    見著馬車漸漸馳遠,剪影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姐,梨丫回來了。」

    上官馥雪眉頭一緊,「沒讓老夫人和我爹知道吧?」

    剪影神色平靜,點頭道:「那丫頭像是明白了,回到將軍府的時候,也沒鬧出動靜。由後門,直接到了雪苑。現在,在院裡跪著呢。」

    「又跪著?」上官馥雪一訝,「她倒是執著。」

    上官馥雪緊著走了兩步,又問她道:「那她說了什麼沒有?」

    剪影搖搖頭,「倒也沒說什麼,就連她家裡的事,她也沒問。像是還不知道我們把她娘接到府裡的事。」

    「我明天要去宮裡。」上官馥雪猶疑地瞧了她一眼,停下腳步,「我要去很多天。看樣子,府裡的事情,我管不了了。我看這件事,你拿主意吧。想法子懲戒她一下,然後把她扔到蘇媽媽那裡去。蘇媽媽會知道怎麼對她的。」

    她匆匆放下話,便與剪影分頭走,剪影去了雪苑,她自己則去了老夫人的秀沁苑。

    方一進去,與外間的丫鬟通傳了一聲,便聽老夫人在裡間嚷道:「可是雪兒回來了?」

    上官馥雪應了一聲,便緊著進去。

    老夫人正從床上起身,蘇媽媽為她套上外衫,笑說:「老夫人總念著三小姐進宮的事,連午睡也睡得不踏實,總問三小姐回來了沒有。」

    老夫人含笑坐到榻上,「今天進宮還算順利嗎?」

    「一切都順利。」上官馥雪淡然一笑,最是讓人放心的,老夫人不由鬆了口氣,「你也知道,你父親如今在朝上實在尷尬,哪個不是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手上的兵權,就連皇上也有收回兵權的考慮了。他之所以按著不動,是看著咱們上官家還能牽制住涼家。一旦上官家在這方面失去了作用,咱們上官家的風光日子也就到頭了。咱們上官家若在這個時候還沒個像樣的打算,等到那一天,這偌大的上官家也就倒了。」

    「奶奶,就算皇上收回兵權,按照爹爹先前的功績,皇上應該也不會虧待了我們的吧。」

    「話是不錯。可是咱們上官家一大家子,多數都是『只會大手花錢,不會掙錢』的人。倘若你爹爹交卸了兵權,還能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倒也罷了,若然什麼也沒有,我們這群老的老、少的少,唯有坐吃山空了。上官家家業再大,按照這些小姐、姨娘們的花銷,又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呢?」

    「可不是還有大房和二房撐著嗎?」

    老夫人冷冷一嘲,「那兩個不濟事的?我們三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倘若將軍府倒了,大房和二房恐怕也撐不下去了。再說,就算大房和二房能勉強支撐下去,等到把咱們府裡的那點底子刮乾淨了,也就把咱們一腳踢開了。誰還能真心顧著誰呢?」

    上官馥雪這下不說話了,老夫人說得很有道理。她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見慣了世態炎涼。今朝有人錦上添花,明朝卻未必雪中送炭。她先前也設想過將軍府沒落的境況,卻沒有老夫人這樣實實在在的憂心。看來,比起後院的那些紛爭,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奶奶,只要有雪兒在,咱們將軍府不會倒的。」上官馥雪笑道。

    老夫人笑著又將她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覺得滿意,「皇后娘娘今天見了雪兒這張臉,也是讚不絕口吧?」

    上官馥雪點點頭,「皇后娘娘要我到她宮裡去住幾天。」

    老夫人垂眼想了想,「是為了太后壽誕的事情吧?」

    「嗯。皇后娘娘答應讓我在太后壽宴上獻舞。」

    「那你想好跳什麼舞了?」

    上官馥雪皺眉道:「這我倒還沒想好。不過,我聽說太后一向禮佛,佛心很重。興許可以試試飛天舞。」

    「飛天舞?」老夫人凝眉望著她。

    上官馥雪在前世的時候,看過敦煌莫高窟的那些壁畫,更看過歌舞團編排的《飛天舞》,那種飄逸、灑脫、翩翩然卻有富有浪漫色彩的舞蹈,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何況,那種舞蹈帶有濃重的佛教色彩。

    「我聽說,古神話傳說中,有一對能歌善舞的神仙夫妻,他們形影不離,融洽和諧。後來被佛教吸收,成為天龍八部眾神中的兩位天神。他們飛天時,裙裾飄飛的模樣,就同翩翩舞姿一般,信徒便以此編排了舞蹈,叫做《飛天舞》。」上官馥雪解釋道。

    「嗯,似曾聽說過。」老夫人笑道:「光是一想,也覺得是挺不錯的。若能跳好的話,定能讓太后滿意的。」

    上官馥雪笑了笑,並未接話。

    老夫人又道:「聽說昨兒個回來的時候,將那梨丫的母親接到府上了?」

    「昨天在路上,正好看到梨丫的兄長因為賭債,在路邊讓人毒打,她母親生著病,還在路邊哭哭啼啼地哀求。我看著怪可憐的,就讓剪影將她母親接過來了。」

    「你有這份善心是好事,可咱們將軍府可不是什麼隨便收留人的地方。能使銀子打發,就使銀子打發了吧。咱們將軍府沒道理因為她女兒在這裡做工,就要留她下來白吃白住。」

    看到老夫人這樣的表現,上官馥雪不禁也愕了一會兒。老夫人一向是慈悲為懷的人,想不到也會有這般不近人情的時候。但想到她在上官妙玉的事情上,所表現出來的冷漠和決斷,倒也能夠理解了。

    上官馥雪淡然道:「放心吧,奶奶。就是您不說,我也沒有要她長住的打算。」

    「你能這樣想就好。」老夫人苦口婆心道,「若是按照我這火爆脾氣,那小丫頭也是留不得的。先前她幫那孽種隱瞞,竟然想出那種下作的法子。她恐怕也不是什麼清白身子了!留下來,只會帶壞了這府裡的風氣!」

    上官馥雪想不到老夫人的態度這樣強硬,看來這梨丫也是留不得了。她翻心一想,梨丫本就不安分,若是留著,恐怕也是不省心的。還是,送走的好。

    「她母女二人現在不是傷、就是病,要她們現在離開的話,會說咱們將軍府太不近人情了。等到她們恢復得差不多了,雪兒就送她們走。」

    老夫人點點頭,「給她們安置個妥當的地方,娘兒倆不容易,除了不能呆在將軍府,咱們也不虧待她們。」

    上官馥雪不由勾唇一笑,「就說奶奶還是個大善人呢。」

    「大善人?」老夫人好笑地瞧了她一眼,「你要進宮住上一段時間,這府裡的事情,誰來料理?」

    大夫人已經沒有重新主事的可能,大小姐又是不濟事,剩下的姨娘和小姐們更是不用考慮了。

    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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