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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70章 賤人總矯情 文 / 暴躁的星星

    這一聲,來得太過突然。

    上官妙玉準備去接獾油的手,猝然收了回來,詫了一瞬,便氣急敗壞道:「你來幹什麼?!我不去找你,你倒來找我了?!」上官馥雪卻絲毫不為所動,腳步不停地朝她走來了。上官妙玉驚詫地看著她步步逼近,竟然一把奪過婆子手裡的獾油,用力摜到了地上。

    可惜,那裝獾油的是個小錫盒。被她用力摜到地上,只留下一陣刺耳的響聲,滾了一圈,沒有絲毫的損壞。

    老婆子早見慣了小姐們任性撒潑的樣子,在心裡歎了口氣,木然地退到了一邊。上官馥雪道:「把東西撿起來。」老婆子又俯身將錫盒撿起來,呈到上官馥雪的面前,「三小姐。」

    上官馥雪睨了她一眼,「這東西還是直接交到五小姐手裡的好。不然,我這要是碰了一根手指頭,出了什麼事,還不得怪到我頭上?」

    老婆子吃了一癟,紅了紅臉,忙又將東西呈到了上官妙玉的面前,「五小姐,趕緊擦一點吧。不然這臉上的紅腫,一時半會兒都消不了。」

    上官妙玉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仍是緊緊地盯著上官馥雪,「上官馥雪,你少在我的面前裝好人。今天的事情,一定是你搞出來的!」

    上官馥雪笑了笑,將上官妙玉床邊的一個金獸拿起來,端看著。她像是忘了眼前的事,仔細地撫過上面的紋理,像是在估量它的價值一般。

    如此長久的靜默,讓上官妙玉不安地握緊了雙手,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五小姐,快擦點藥吧!」老婆子的聲音幾近哀求,就像是撥動了上官妙玉心上壓緊的那根弦,讓她不禁渾身一震,一臉驚恐地看著老婆子。轉眼,她臉上一扭,又凶神惡煞起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用不著你反覆提醒我!」

    老婆子嚇得連手上的錫盒也沒能拿穩,慌忙解釋說:「五小姐,老奴是擔心你的傷啊!」

    上官馥雪終於結束了對金獸的研究,將東西輕輕放回了原位,笑道:「五妹,你這臉本來還有得救,現在你連藥都不擦,想不毀容都難了。」

    上官妙玉聽到「毀容」倆個字,臉色就是一變,慌忙拿手去碰臉上的傷口,胡亂操起手邊的一個花瓶,就往上官馥雪扔去,「你這瘋子!都是你害的!」

    上官馥雪一臉平靜淡然,側身躲開了攻擊,便道:「五妹真會說笑,你又沒害過我,我怎麼會害你呢?」這句話的潛台詞顯然是:要不是你害我,我怎麼會害你呢?

    「你!」上官妙玉臉紅脖子粗地指著上官馥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話反駁她。

    那花瓶落地開花,濺了一地碎片。

    伴隨著花瓶落地的聲音,還有上官捷的一聲怒吼:「鬧什麼?!」

    上官捷臉色鐵青地走進來,掃了一眼上官妙玉臉上的傷,「你怎麼還沒上藥?」

    上官妙玉眼裡瑟縮了一下,慌忙下床衝上官捷行了一禮,「父親,女兒……」她囁嚅了一下,看了上官馥雪一眼,才道:「父親,今天的事情,太蹊蹺了。若是,若是……」想說不敢說的話,直在喉嚨裡打轉,她支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來。

    「五妹是擔心我會在藥裡動手腳,所以一直不用藥。」上官馥雪幫她說道。

    「哦?」上官捷打量著上官妙玉臉上的傷,若不是他親眼看到上官妙玉不小心撲到上官妙師拿著的香上面,他也忍不住要懷疑那不是「意外」,可到底眼見為實。的確是上官子睿先燙傷了旁邊的婆子,婆子不受控制差點要撞上上官妙玉,上官馥雪才會推了她一下。若真是有人故意為之,難不成還能料到上官子睿什麼時候打噴嚏?上官子睿只是個孩子,總不能懷疑是他故意打了個噴嚏,故意燙傷婆子的吧?!

    上官捷堅信,這一切就是個意外!

    上官捷對於上官妙玉的猜測不予置評,問上官馥雪道:「你五妹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五妹臉上的傷,沒辦法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上官馥雪道。

    上官妙玉臉色一變,捂著臉,大聲哭了起來。匆匆進來的四姨娘和五姨娘,先是面面相覷,隨後也是拿著帕子連連擦著眼淚。

    老夫人進來,漠然地望向上官妙玉,「那就想辦法把傷治好吧。」

    四姨娘和五姨娘回頭將老夫人攙進來,老夫人又道:「本來想來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誰知道你倒還耍起了小性子,不肯用藥。口口聲聲說什麼蹊蹺!你當上官家的人,都死了不成!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是覺得睿兒蹊蹺,還是被燙的婆子蹊蹺?!你是覺得你三姐最蹊蹺吧?!」

    心思被說破,上官妙玉反倒戰戰兢兢起來,連眼淚也不敢擦,只是把頭垂得極低,半點不敢看老夫人。

    「你六妹上哪兒去了?」老夫人問。

    上官妙玉一怔,淚眼模糊地抬頭來看老夫人,支吾道:「去……」

    「去請大夫了?」老夫人又問。

    上官妙玉想點頭,卻僵著脖子不敢動。

    「一點小傷,犯不著勞師動眾的。」老夫人冷冷道,垂眼看了一眼婆子手裡拿著的錫盒,「這盒獾油金貴得很,你要是不想用,就別用了!」

    上官妙玉把頭垂得更低了,老夫人接著又道:「本來還擔心你臉上的傷,讓全家人都來瞧瞧,算是對你的一點體恤。想不到你跟你那娘一樣,沒有一點小姐當有的樣子,非但不識抬舉,還將我們的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也好,你繼續在這裡使你的小性子,我們到前院繼續喝我們的茶,誰也甭搭理誰!等這張臉爛了,也別想來求我們。」

    老夫人本來就不重視上官妙玉和上官妙師倆姐妹,經過上次「神三鬼四」的事情,更是對上官妙玉心生厭惡。本來想著左右都是上官家的子孫,出了事,好歹也該來看看。想不到,還沒進來,就聽到上官妙玉的一番言辭。

    上官妙玉不識好歹也就罷了,還敢一再地說什麼蹊蹺!她們姐妹倆以前怎樣對上官馥雪,她是早就知道的。就算今天的事情,不是意外,那也是她們自找的!在上官家,不知道安分守己,成天只知道興風作浪,是該有點教訓了。

    老夫人在上官妙玉面前說狠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官妙玉這次,明顯地感覺到,老夫人已經完完全全倒向了上官馥雪那邊。上官捷也是。

    上官妙玉滿心頹然,現在整個上官家的重心都在上官馥雪的身上,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只有——上官妙師!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朝門口望了一眼,要是這時候上官妙師在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為自己辯解的!

    可惜,上官妙師還沒回來。

    「不用看了。」老夫人冷冷道,「等你六妹回來,不必過來照顧你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不該在這裡浪費時間。」

    上官妙玉滿眼不可置信,這是要分開她們姐妹的意思了。

    老夫人對上官馥雪道:「雪兒,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先去忙吧。」

    上官馥雪始終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沖老夫人淡然地點點頭,便向上官捷和老夫人告了辭。

    老夫人睨了上官妙玉一眼,便道:「把那盒獾油給她留下,終歸是咱們上官家的人,別因為這張臉給人留了什麼話柄。」她說著,便轉身,看了上官捷一眼,又道:「你也走吧。你兩個哥哥,還等著咱們家的笑話呢。」

    上官捷便神色複雜地跟著老夫人出去,走了一段,才道:「這涼氏才出了事,老五、老六也不省心啊。」

    老夫人輕哼道:「這上官家的孩子,什麼時候讓咱們省心過?」

    上官捷一臉愧色,偷覷了老夫人,道:「都是孩兒的不是,讓您操心了。」

    老夫人看了上官捷一眼,終是不忍心斥責,「這事情不能怪你,你常年在外,鮮少過問家裡的事情。若不是皇上召你回京,你也不會親眼見到這些。這說來說去,還是涼氏的錯,若不是她害死了雲兒,上官家興許就不會有今年的煩惱。當年雲氏掌事的時候,上下都是服服帖帖的,情理兩全,就像是雪兒現在這樣。」

    她說到這裡,禁不住笑望了一眼前面不遠的背影,有一點期望,「說不定,這將來,雪兒會像她娘一樣,把咱們將軍府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妥妥當當的。我現在是越來越覺得,當初看似草率的決定,是對的!」

    上官捷望了一眼那背影,也是會心一笑,「雪兒跟她娘相比,更加睿智、果斷,只是……」他眼裡免不了一黯,「我總覺得,她好像變得對很多事情,漠不關心了。」

    話一出口,他又忙著糾正道:「不,不能說是『漠不關心』!應該說是——麻木了!」

    他語聲漸落,靜默了一會兒,才道:「也不知,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上官馥雪的背影一眼,終是瞇眼笑道:「我看未必。她表面上是顯得漠然了,但是對於很多事情,只是不願意表露出來。」她頓了一頓,思索了一番,才斟酌用詞道:「或許,她只是看得更通透了。她只是認為……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應該輕易表現出自己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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