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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57章 相府難脫嫌 文 / 暴躁的星星

    想到這種可能,涼念青有些難以置信,若說眼前這人不是真的「上官馥雪」,那她又怎麼會知道以前的事情呢?這一點,涼念青始終無法解釋,但她又始終覺得現在的上官馥雪絕不是「撞頭後變得聰明」這麼簡單!

    涼夫人將涼念青從頭到腳仔細看了看,溫柔地將她攬在懷裡,「我的好閨女,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涼念青默聲搖搖頭,涼夫人柔聲又道:「青兒,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跟為娘說,為娘為你做主。」

    涼念青道:「我倒沒有受什麼委屈,就是委屈姑姑了。」

    涼夫人下意識就冷冷瞧了上官馥雪一眼,「你姑姑是這府裡堂堂的正室夫人,能受什麼委屈?」

    「娘,姑姑前兩天從靈虛寺為老夫人抄誦血經回來,正好碰上管家犯了事,那管家見事情敗露,恐怕會沒命。就張嘴亂咬,把姑姑牽連了進去,非要說是姑姑指使的。後來又連著說先夫人也是姑姑害死的,上官將軍沒等姑姑分辯,就將姑姑圈禁在了先夫人的院裡。那個院子已經荒廢了,姑姑住在裡面,只有一個丫鬟貼身伺候著,好多事情還要姑姑親自動手,姑姑才住進去兩天的時間,就已經清減得不成人樣。昨天晚上三小姐還假扮成先夫人的樣子,來嚇姑姑。姑姑到現在,恐怕都還神志不清。」

    「什麼?!」涼夫人臉色一變,氣得一掌用力拍在桌上,「竟然有這樣的事?!」涼夫人眸光一冷,轉向老夫人,厲聲道:「老夫人,這件事你作何解釋?!」

    老夫人神色不變,似乎早有預料,只是微抬了臉看她,「涼夫人,你女兒半夜翻牆進入我將軍府後院,還要殺我孫女,這件事你又作何解釋?!」

    「老夫人這話說得好是無理!」涼夫人怒氣沖沖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老夫人一掌拍在桌上,「涼夫人說話才是無理!」老夫人原本病才稍見起色,這一掌像是用了大力,她臉色瞬時煞白一片,卻又強忍著。

    老夫人德高望重,時常到宮中走動,跟太后又是手帕交,很多事情都要賣她幾分薄面,涼夫人見她臉色有異,恐怕身體有礙,生怕把她激出了大事,沒辦法給宮裡的那位交代。涼夫人臉色便緩了緩,「老夫人,咱們有理說理,別傷了和氣。」

    老夫人哼哼一笑,「咱們兩家,還有和氣在嗎?」

    涼夫人面上僵了僵,想裝裝樣子的心思也沒有了,「老夫人,念青剛才說的,可是真事?」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實在沒什麼勁頭奉陪的意思,上官馥雪便對涼夫人道:「涼夫人,奶奶身子不好。這件事,你還是問我吧。」

    涼夫人聞言,臉色更加惡劣,坐正了身子,「那敢情好,本夫人正想與三小姐清算清算。你若是說不出個好歹來,本夫人就將新帳舊賬一起算,為上官將軍好好調教調教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母親所做的每一件惡事,都是有人可以作證的。先是涼富指認母親在蠟燭中動手腳,想要謀害我,有玉煙齋的工人可以作證。後是涼富揭發她毒殺我娘,有蘇媽媽可以作證。她不但殺害我娘,還要殺我,爹爹的其他妻房都受過她的謀害,只是僥倖躲過了,才沒出大事。這一樁樁、一件件,光是按照上官家的家法就足以將她亂棍打死。若不是爹爹顧念舊情,才沒有深究,並將她安置在了我娘的院裡養病,涼夫人現在恐怕就見不到她了。」

    「三小姐不必拿話威脅我!」涼夫人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連連發笑,「三小姐還真會說笑,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命的事。但是三小姐所謂的證供全憑嘴說,如何能夠確定那些事都是我叔妹主使的呢?!」(叔妹:丈夫的妹妹)

    「涼夫人恐怕還不知道,」上官馥雪抬起頭,坦然與她對視,「這些要命的事,母親已經認了。」

    四目相對,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涼夫人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道:「既然是要命的事,為何不交由廷尉審理,卻偏偏要圈禁在家中?箇中情由,煩勞三小姐再解釋清楚。」

    「涼夫人,我認為這件事,還是點到即止的好。」上官馥雪分明不想與她多做口舌之爭,冷睨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三小姐究竟是『無話可說』,還是『點到即止』?」涼夫人掃了她一眼,拔高了聲音,又道:「恐怕是不能自圓其說,故作高冷吧。」

    上官馥雪突然嗤嗤一笑,「原本看著涼夫人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才會有所保留,想不到,涼夫人偏偏不領情,非要挖根到底。那我就只好說實話了。」她滿臉帶著掩飾不了的蔑笑,輕佻了眼睫,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接著又道:「大夫人心腸歹毒,滿手血腥,害人終害己。是真是假,涼夫人心裡早有定論,何必在這裡跟我糾結什麼證據?!我上官馥雪不笨,涼夫人以為那些所謂的證據我找不到嗎?!」

    上官馥雪說到這裡,意有所指地看了涼念青一眼,嗤笑道:「涼大小姐如此聰明,又是深諳蠱術的人,恐怕是得了涼相親傳吧?妹妹要在夫家立威,要找哥哥幫忙,當然義不容辭。當年我娘所中的蠱毒,光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根本就是出自涼相的手筆。涼夫人要證據,自然是沒有了。但不幸的是,有件事卻讓我記得很清楚。長姐先前謊稱要取我的心頭血治病,當時有位張大夫說我娘當年因為身體孱弱,時常服用旁水的青蚨。這種青蚨,腹中藏蠱,常以百蟲之卵為食,養得通體血紅,可以通養血脈。當時這位大夫所說,讓我猶是印象深刻,這種以蠱治病的辦法,本來是密不外傳的。小小大夫,本事再高,也不可能知道這種秘術。更何況,他也不是我娘當年所用的大夫。他知道這麼多,只有一種可能,」

    她話音一頓,危險地瞇起雙眼,看著涼夫人和涼念青,涼夫人和涼念青面面相覷,心裡已經微微有些鬆動。

    上官馥雪接著又道:「那些話,是有人故意教他那麼說的!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好奇,便向我爹問起。我爹說,當年我娘久病不起,燕京城裡有名的大夫,都是束手無策。當時還不是大夫人的涼氏,便向他提議,試試巫醫。那巫醫便以養蠱的青蚨入藥,我娘的病表面上日見好轉,內毒卻是積重難返,致使我娘在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我娘的死,在將軍府裡一直是個不能碰的忌諱。涼氏不讓人說這件事,是因為心虛;我爹不讓人說這件事,是因為有愧。時隔多年,新人換舊人,事情早就淡了。將軍府裡的人,對我娘的死,都不能說清楚。一個沒有任何交集的外人,卻為何知道得這樣清楚?!而且,那時候,涼氏口口聲聲威脅張大夫不要忘了涼貴妃所托。這句話,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涼夫人一臉震驚地看著上官馥雪,她雖然早就聽說過這位三小姐的厲害,卻沒想到她竟然能將一件陳年舊事推理得就像親眼所見一般,不免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臉色青白地和涼念青對視了一眼。她原本還想拿涼世勳的死來說事,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了。

    上官馥雪見她氣勢弱了下去,趕緊趁機再加把火,道:「張大夫現如今在楚王府中,涼夫人若要將此事上報,你我在殿前對質,只管拭目以待!屆時,涼氏不能脫罪不說,還要牽連了相府。涼夫人回到相府,該如何向相爺交代?!」

    涼夫人身子有些發軟,扶額頭痛不已,涼念青這時卻道:「三小姐果然巧舌如簧,你既然知道這麼多,形勢又左看右看都對將軍府有利。三小姐怎麼不乘勝追擊,將我涼家一併剷除了?!還是三小姐過於高看了自己,小看了相府?先上官夫人的死,就算有真憑實據,也不過是一樁舊案,殿前對質又有何不可?到時可看看,陛下究竟是向著相府,還是向著將軍府?!」

    上官馥雪有些啼笑皆非的樣子,連連搖頭,「看來涼大小姐也是徒有虛名!相爺功在高堂,我爹功在邊關,不相伯仲。陛下會為了一個無關輕重的女人,動搖國之根本嗎?!到時候,只會以最能平息事端的方式,草草結束了。」

    涼念青一臉詫異,想不到上官馥雪連這點也看到了,他們倆家的爭鬥,恐怕是那位一直樂見的。但是,若鬧到明面上的話,他恐怕也不會再做「壁上觀」,只會像上官馥雪所說的一樣,以一種簡單而迅速的方式,平息事態。到時候,反倒做了無用功,說不定還會白白搭上姑姑的一條命。看來,上官馥雪之所以遲遲不動姑姑,恐怕是有另外的打算。她或許是想讓姑姑死得更合理一點,不但能報仇,還不會激化兩家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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