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放河燈 文 / 小蘋果
夜色如水，磷光在河中搖搖曳曳，隨之而飄蕩的還有各種顏色的五彩河燈。
薄歡站在河邊，看著倒映在河水裡的繁星點點，心裡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答應了洛玥，就這麼跟他出來了。
若讓蕭玠知道她大半夜的跟他出來放河燈，得怎麼收拾她？
正糾結著要不要趁著洛玥跑去買河燈之際偷偷溜走，就聽到身後傳來他不掩喜悅的聲音，「阿歡，我回來了！」
薄歡回頭，便看到他手裡提著兩個彩色的河燈，加上臉上那壓不下去的明艷笑臉，讓他此時此刻顯得有些傻乎乎的。
她的心不知怎的一軟，本欲提起離開的雙腳，一下子彷彿被釘在了原地。
「阿歡，我給你挑了一個荷花型的河燈，你看看喜歡不？」洛玥將河燈遞到她的面前，唇角彎起來，一臉等待表揚的期待。
薄歡順手接過河燈，對他笑了笑，「很好看。」
見她喜歡，洛玥心滿意足地笑了，又提議：「我聽說放河燈之前，要先在燈上寫上願望，讓河神看到了便會滿足你的願望。我們也在上邊寫上我們的願望吧？」
這個到底是否真的有河神他不知道，但是哪怕只有很是渺小的希望，他也不願意放棄。假若放上成千上萬的河燈，他的願望便能實現的話，他願親手折出這些河燈，並親手逐一放掉。
薄歡挑了挑眉，「可我們現在沒有筆，怎麼寫？」
「我早有準備！」洛玥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方塊的硯台和一把狼毫，隨意弄了點河水進硯台，飛快地摸出一些墨水，用毛筆沾上墨汁，遞給她，「來，你先寫。」
薄歡也不跟他客氣，對他道了謝，就接過準備寫。可感覺不對勁，抬頭，便看到他彎著腰，正巴巴地盯著自己手裡的筆……
「咳咳，我聽說，這許願若讓第二個人看到了，那麼這個願望也就不靈了。」她琢磨了一下，很是委婉地告訴他，偷看她寫願望是不對的！
洛玥的臉上浮出一層羞赧的尷尬，站直，背過身去，「我不看你了，你寫吧。」
薄歡勾唇笑了笑，垂眸，思忖了一下，便提起手中的狼毫，緩緩地在河燈上面的白紙寫上：「歲月崢嶸，願守君一世平安。」寫罷，在最後面提上自己的名字。
若這世上當真有可以顯靈的河神，那麼就請護佑她的子暄一世平安吧，不管是一個四年，還是無數個四年，都讓他能安然度過險關，不復前世的滅身之禍。
「阿歡，你寫好了嗎？」
薄歡抬頭，看到他依舊規規矩矩地背著身，只嘴裡小心翼翼地問，不由勾起唇角，拿起自己手裡的河燈，站起來，「我好了。」
洛玥轉過身，看著她捧在手裡的河燈，「你許了什麼願望？」看她張口欲說話，又突然打斷她，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苦澀，「罷了，你還是別說了，我知道……必然與我無關的。」
說著，蹲下身，拿起狼毫，捧起自己的河燈就在上面一筆一筆地寫起來，嘴裡輕輕喃，似在與她說話，卻更似在自言自語，「可是阿歡，我的願望，只與你有關。」
薄歡微微一怔，垂眸看著他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別過臉去，不讓他看見自己眸底的歉疚。
她一開始接近他便是動機不良，說是企圖利用他也不為過，卻沒想到會讓他對自己生了這般的心思……
若她沒有自作主張闖進他的生命之中，他會否便不會這般的悵然失落了？
是不是，因為她的自私，已經傷了他？
「我也寫好了。」洛玥扔了手裡的狼毫，捧著自己手中的河燈站起來，回頭對薄歡粲然一笑，絕艷美倫的笑臉在這燈光闌珊之下顯得格外的動人，「阿歡，我們一起放河燈吧。」
薄歡回過神來，對他點了點頭，「好。」
與他一起走到河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河燈放如波紋微蕩的河面上，薄歡雙掌併合，閉上眼睛，虔誠地再次許著心底的願望。
洛玥側過臉，深深地凝視著她專注的側臉，黑白分明的眼眸閃過一絲艱澀的黯然。
轉過臉去，也閉上雙眸，在心底默默地反覆許著心底最大的願望：我願傾盡所有，只要薄歡，只要她。
河神，若你真的能聽見我的心聲，便滿足我這個卑微的願望吧！我這一生，已是孑然一身，若沒有她，哪怕是登上那最高的位置，也只會感到不勝寒的孤寂與悲涼。
我不多求，只要她，只要我的阿歡！
……
放完河燈，薄歡本打算回去的，但是洛玥看上去興致勃勃，一點想要歸返的意思也沒有。
他不想回去，也不肯對她放行。
「阿歡，我是第一次來邙臨，不曾好好的四處逛過。早聽說邙臨城的夜晚最是熱鬧了，我明早便要啟程回南夏了，你就帶我去街上走走，讓我不至於千里迢迢白跑一趟，可好？」他一臉的懇切，緊緊地盯著他，一雙鳳眸在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明亮，充滿了期待，彷彿只要她拒絕了，眸中的光芒便會瞬間熄滅，黯然得找不到一絲絲的光亮。
面對這樣的他，她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等她回過神，自己已經跟他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了。
「這個面具看起來很不錯……」洛玥走到一個小攤面前，拿起一個黑臉關羽的面具，遮在自己的面前，回頭對薄歡笑道：「阿歡，你看怎麼樣？」
「這臉太醜，大大損了你的絕世容顏。」薄歡很是中肯地點評。
洛玥笑出聲來，摘下臉上的面具，看她的眼神帶著寵溺的無奈，「阿歡，你見過好看的面具？」
「之前沒見過，但不代表不存在！」薄歡挑了挑眉，闊步走到他的身邊，伸手在攤上面翻找，說不定還真能讓她從中找出一個嫦娥臉來呢？
正認真翻找著，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薄歡毫無防備，身體被撞得往旁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被洛玥及時伸臂扶住她的腰身，才免了摔個狗啃泥的下場。
無緣無故被人撞了這麼一下，薄歡心情很不爽，站直身後，正待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迎面便直直甩過來一個巴掌——
「下作的狗東西，還不把我的錢袋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