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裡悸動 文 / 小蘋果
「等等等,」薄歡舉手打斷他,「我記得上次在船上,你說你娘親尚健在的!怎麼這會兒他又變你殺母仇人了?」
「那是我的繼母!我的親娘,在我剛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他們害死了!」
「……」
蕭玠雖然有時候挺冷血無情的,但是怎麼看,他也不是那種會殘害孕婦幼嬰的惡魔啊。
不對不對,薄歡看著她,「你現在多少歲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小爺今年十六!」阿桓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據實以答。
「你說你娘親剛生下你,就被蕭玠害死了,也就是說,他是在十六年前害死你娘親的?可據我所知,蕭玠今年也才二十二歲,他十六年前,就六歲的小屁孩,有本事害死你娘親?」
「北祈國皇帝幹的事兒,我把賬算他兒子身上怎麼了?」
「……」
薄歡簡直是對他的神邏輯無語了,沉默了半天才弱弱地提議:「其實蕭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的爹,也就是當今皇上不把他當兒子,只把他當做阻擋他最疼愛的兒子順利繼承皇位的最大絆腳石,你要報仇的話,最好還是刺殺他最疼愛的兒子,這樣比較能傷他的心。你殺了蕭玠,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他最疼愛的兒子叫蕭成奚。」
「你說這麼多,就是怕我傷害蕭玠吧?」阿桓回頭盯著她,眼裡強壓著要一湧而出的狂風暴雨,「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北祈太子了?」
薄歡沒想到他的思維這麼跳躍,怔了怔,下意識地否認,「沒有,我不喜歡他。」
「你別騙我了。」阿桓冷笑,「昨晚你看他的眼神,根本就是喜歡上他了!」
「我沒有!我不可能喜歡他,我不喜歡蕭玠!」薄歡猛地站起來,激動地衝他吼。她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上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當今太子,一個注定會妻妾成群的男人!她不可能會喜歡他的!她已經錯過一次了,並且還為此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她怎麼可能還會讓自己重蹈覆轍呢?
「你沒有的話,這麼激動做什麼?到底是心虛,還是想要自欺欺人?」阿桓目光愈發的冷,眸底的狂風驟雨幾乎要壓不住了。昨晚就是被她看那個該死的北祈太子的眼神刺激到,滿腔的怒火瘋狂地燒著,讓他只想把北祈太子給大卸十八塊,所以才會控制不住去刺殺。現在想起她那溫柔熱切的眼神,至今都還想殺人!
薄歡的神情也冷了下去,「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沒有就是沒有。」
說罷,轉身便離去。
一邊往外走,一邊不自覺地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拳頭,渾身不由自主地發顫,她不能被影響,不能被阿桓的話影響,他一個小孩子能看懂什麼?
她不喜歡蕭玠,絕不!
……
夏琉月端著碟子從廚房出來,放到桌面上,對坐在一旁的楊弗成溫柔地笑道:「楊大哥,這是我為親手為你做的糕點,你嘗嘗味道如何?」
楊弗成回過神來,對上美人期盼的笑靨,強扯出一抹笑,「月兒做的,味道肯定是最好的!」
「你都還沒嘗過呢!」夏琉月嬌嗔著瞪了他一眼,「你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都在想些什麼呢?」
楊弗成笑笑,「沒什麼。」說著,拿起筷子就準備夾糕點。
卻被她以纖手按住筷子,她兩眸水波晶瑩,嘴唇有些沮喪地癟著,「在楊大哥心裡,我終究還是不值得傾訴的對嗎?我知道自己懂的不多,自小除了學唱戲跳舞,什麼也不懂,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
楊弗成這一聽,急了,忙放下筷子,走過去將美人擁在懷裡,「傻瓜,我怎麼可能看不起你呢?我對你的心,你當真感覺不到嗎?」
夏琉月垂眸,淚水奪眶而出,「可你什麼話也不願對我說……我留在這裡,那些丫鬟看我的眼神都是奇怪的,你又總對我藏著掖著,久而久之我連個說真心話的對象都沒了……」
看到她的淚水,楊弗成一顆心登時疼得皺成了一團,忙緊緊抱著,心肝寶貝地哄著,好不容易哄好了,這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一直以為,我是殿下最信任親近的人,可是最近因為來了個黑面小子,因為人比我聰明靈活,似乎殿下變得更親近他了。所以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什麼事都辦不好,也難怪殿下對我失望了。」
夏琉月奇道:「楊大哥你不是跟了殿下十幾年了?那個黑面小子真有這麼厲害嗎,竟能勝得過你跟殿下的感情?」
「吳歡那小子是挺厲害的,別看他個子小小的,但是腦子好使,辦起正經事兒來也特別的有魄力。」
夏琉月一怔,「你說他叫什麼?」
「吳歡啊,是不是覺得這名兒挺新鮮的?」楊弗成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忍不住在她臉上香了一口。
夏琉月卻心不在焉,眸光微微一深,「是啊,是挺新鮮的……」
……
「你又輸了。」蕭玠一子落定,抬起眼來,黑眸定定地看著她,「這麼多天過去,你的棋藝一點也不見長進,你說孤是不是應該賞你幾十大板,你才能上點心?」
薄歡的嘴角抽了抽,忙下了榻,跪在地上,「屬下無能,讓殿下失望了。不過殿下,術業有專攻,棋藝是屬下的弱項,但是屬下卻也是有擅長的……」
「你擅長的,就是耍嘴皮子?」
「……」
「別動輒就跪,起來吧。」
「是。」
「今日俞氏要走,你負責把她送到蔡府吧。」
薄歡眸光動了動,抬眸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見並無異樣,這才朗聲應道:「是!」
從他的寢殿出來,她長長出了一口氣,竟如蒙大赦一般,可是心情還是怪異的。
自那日聽了阿桓的胡說八道之後,每次面對著蕭玠,她就有種恨不得拔腿就逃跑的衝動,彷彿逃得越遠,她就不用去整理那些煩人的混亂思緒了。
現在,她能不見他就不見,至少這樣她可以保持心態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