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勸服 文 / 小蘋果
張禛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你還好吧?」
他們二人也知道了?
她扯了扯微微蒼白的唇,「多謝二位關心,我還好……」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啊,當真還好?」楊弗成道,「殿下他自小都是大家千方百計討好他,被伺候慣了的人,自然也就沒有憐香惜玉的意識,所以有時候難免**霸道了一點,你忍忍就過去了。」
薄歡深有同感,默默把淚水往肚子裡吞,「多謝二位,我會忍的。」
張禛繼續安慰:「其實也沒什麼,這事兒多了也就習慣了,到時候就不覺得難受了。」
看來這位也是經常被那廝折磨恐嚇的,薄歡看他的目光就像是找到了知己,「既然張大人都能忍成習慣了,我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張禛臉一黑,「你這小子別胡說八道啊,我可沒做過這等事兒啊!」
薄歡嘴角一癟,無限傷感,敢情只有她一個人被那位脾氣不好的主子折磨恐嚇啊?
「沒事沒事,你要從別的角度來想。」楊弗成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啊,那麼多天仙一樣的美人往殿下跟前貼,他都沒正眼瞧過一下,你長得這麼的……有特色,殿下卻能壓得下,這可是榮幸,天大的榮幸!那些女人爭破頭都撈不到半點的榮幸!」說著,搶過張禛方才削得光溜溜的木棍,放到她的手裡,鄭重地說道:「收好它,平時沒事兒多練練,次數多了,就不疼了!」
說完,與張禛轉身就走了。
薄歡頭上頂著一團霧水,壓得下?榮幸?次數多了,就不疼了?
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木棍,想了想方纔那二人一臉的同情與幸災樂禍,電光火石,霎時間明白了……
「我去你的沒事兒多練練!」咆哮一聲,猛地將手裡的目光扔出去,正好砸中楊弗成的後腦勺。
「哎呀!」楊弗成抱著後腦勺慘叫著摔到地上。
……
薄歡隨著僕人,穿梭過悠長的曲廊,走過小徑,來到刺史府的花園。
蔡識正坐在八角亭上,一邊倒著酒往嘴裡灌,一邊目光冷漠地看著池塘裡浮動的碎冰塊。
聽到腳步聲,他回頭,冷笑地勾了勾唇角,目光陰沉地看著立在自己面前的薄歡,「是你要見我?你是太子派來的說客?」
「大人可以這麼想。」薄歡淡淡一笑。
蔡識突然站起來,行至她的面前,身體魁梧高大的他高出她幾乎兩個頭,面帶譏諷,「就憑你這個矮小人兒?」
「我年紀尚小,還能長個。」薄歡一點也不為所動,臉上帶著輕笑:「而且,難道大人沒有聽說過,長得矮小的人,反而聰明嗎?」
蔡識冷嗤一聲,「你倒懂得給自己找自信!」倏而轉過身,回到座位上,一邊倒酒,一邊冷聲道:「你今兒也不必說了,我是不會歸順太子的,請回吧!」
薄歡笑笑,「我答應殿下要勸服你,怎可還什麼都沒做就回去呢?」
「哦?」蔡識挑眉,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不知這位小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姓吳名歡。」
「這名字倒有趣兒。」蔡識似笑非笑,「那麼吳公子開始吧,我倒要聽聽,吳公子要如何說服我。」
薄歡勾了勾唇,也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便在他的對面坐下,自覺地拿過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輕啜一小口,這才抬眼地看他,「在開始之前,吳歡在下先問大人一句,大人為安甫王賣命,是為了前程,還是為了使命?」
蔡識瞇了瞇眼,「我聽得不大懂,還請吳公子細說。」
薄歡凝視著他,娓娓而道:「若是為了前程,那麼在下便要問了,若沒有當今聖上,太子蕭玠與安甫王蕭成奚,哪個更有本事?哪個更有王者風範?哪個更擅長於帝王權謀之術?」
蔡識似笑非笑,「可是向來吳公子也知道,當今聖上的心,更偏的是安甫王蕭成奚。」
「便是當今聖上偏心於安甫王,當今聖上外加安甫王的勢力,卻也僅能與太子殿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若是沒了當今聖上的那份偏了的心,大人覺得,安甫王還能與太子殿下抗衡嗎?」
蔡識目光一寒,「你可知,就憑你方纔的話,便能叫你誅滅九族了?」
「在下年紀還小,童言無忌,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薄歡笑笑,端起酒杯,又啜飲了一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其實在大人心裡,根本就不能肯定這太子與安甫王之爭,誰才是最終的王者。心裡沒有把握,卻依舊那麼堅決地追隨,想來還是使命使然吧?讓在下想想,這個使命是什麼呢?是安甫王仁善,待臣下如手足?還是因為家族之宿命?在下聽說,這安甫王雖無南夏新皇暴戾,但也不是什麼仁善之輩,應該不至於讓大人願意拋棄一切,捨命追隨才是啊!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家族不可抗拒的使命了。在下聽說,太祖時代開始,蔡氏一族便追隨太祖打江山,並下了毒誓,蔡氏世代子孫都要簇擁蕭氏,終身不得叛主,否則兒孫為奴,女兒為娼,永不得翻身。」
「便是因為這個毒誓,蔡氏作為皇帝最信任的一脈,榮華富貴一直得以保全;也因為這個毒誓,蔡氏的子孫只能選擇簇擁皇帝,不得有二心……大人便是被這個毒誓所束縛的吧?」
蔡識眸光一沉,半晌,冷冷一哼,「是又如何?」
「大人把祖訓當聖旨,從不敢有半點的閃失,蔡氏家長卻不把大人當子孫,欲除之而後快,大人又何苦堅持呢?」
蔡識一怔,眼底寒光一閃,「你想要挑撥我與家族的關係?」
薄歡唇角一揚,眸光卻是深了深,「大人可還記得兩年前,與東月國的一戰?」
蔡識神情一僵,有些不情願地開口:「記得。」他自然記得,因為那場戰爭,讓他認識了桑柳,他命中最重要的女子。
「那大人可還記得那次為何會掉進敵軍的陷阱,險些命喪沙場,枯骨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