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08章 關於出國 文 / 玉樓春

    「你不怕你走了，我搶了他嗎？」梁以微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姐姐說要走，她竟然鬆了一口氣。

    「怕？可是就像你說的，一個是我最愛的男人，一個是我最心疼的妹妹。不管是你們誰受傷，我都會難過的。微微，我曾經傷害了他，現在我又傷害了你。儘管這些都不是我的初衷，但傷害已經存在。我只能盡力量的去彌補。」

    「顧祁南他欠你一個解釋，我欠你一個答案，現在我給你了，至於他欠你的，他會還給你的。」

    「你真的要把他讓給我嗎？」

    「我說我離開，並不代表我放棄了他。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這個世界還有許許多多值得你去珍惜的東西，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就這樣迷失了自己。你的世界不應該這麼的狹窄，我也不想讓我的世界變的這樣的狹窄，所以我也選擇了離開。並不代表我不愛他了，也不代表我放棄他了。」

    「姐，你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不知道，不知不覺，他就已經在我的心裡了。」

    「姐，你知道嗎？我曾經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你會愛上顧祁南，所以當年的我才想了那樣一個方法，就是為了讓你遠離他，討厭他，不給他任何可以靠近你的機會。後來我想想，我真的做錯了。我是親手把你從凌葑哥那裡拉過來，推向顧祁南。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有那樣的念頭。所以說，人真的不能做壞事，真的會有報應的。可是，誰都有被嫉妒沖昏了頭的時候，那時候什麼都不會想，只會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某件事。哪怕將來很後悔。」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怪你。是我們那時候太年輕，也太過於逞強，不夠成熟，太任性。」當年的事，並不真的就是妹妹一手造成的。

    縱然她和葉凌葑那時候已有誤會，但是最終讓他們分離的卻是葉凌葑的父親。其實在見到米小七的時候，梁以安就明白了，葉家根本就不會接受她這樣的女孩子。所以她和葉凌葑的分開是必然的，只是妹妹的計劃，讓這一切提前罷了。

    那時候他們也太年輕，不夠信任彼此，也不夠堅定。所以即使是有愛，也不足以支撐他們。

    曾經怨過，也恨過，甚至報復過。但是現在回頭看看，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更多的是釋然，就連緬懷都已經不再。

    一切隨風而逝，留下來的，最終被粉塵在記憶深處。

    「可是我卻做不到像你這麼的坦然。」那麼深愛一個人，真的就可以這樣說不愛就不愛嗎？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所以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去接受，去釋然。微微，其實偶爾停下腳步，你會發現你的身邊有很多你從未注意到的美麗風景。別為了那些不可能，而錯過了屬於你的可能。」

    「什麼是可能？什麼又是不可能呢？」梁以微反問道。

    「問你自己的心囉。」

    關於出國的事，梁以安一直想找機會告訴顧祁南，可是每次話都嘴邊，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且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很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準備。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晚上，梁以安終於鼓起勇氣對著顧祁南開口。

    「什麼事？」顧祁南很少看到梁以安一臉嚴肅的樣子，他不免有些擔憂。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他也知道最近因為梁以微的事情，她都憔悴了不少。而且又快要到預產期了，他真的有些擔心。

    「之前的時候，劉教授來找過我。」

    「劉教授？他找你做什麼？」顧祁南有些詫異，早一點的時候，因為梁以安懷孕了，所以他給她辦了休學。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是這樣吧，劉教授說學校有一個交換生的名額，他想把這個名額給我。這是很好的機會，我……」梁以安說道這裡便停了下來，雖然下定決心要說，可是對著顧祁南，她還是有些張不開嘴。

    儘管她沒說出來，可是顧祁南也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了她想說的話。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眼裡的神情讓人有些捉摸不透。梁以安被他這樣看著，一時間有些心虛。

    「你想去？」許久之後，顧祁南終於開口打破這沉默，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很肯定。

    梁以安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道：「我已經答應劉教授了，三個月後就去那邊。」

    和聰明人說話，有個好處就是一點就透，根本不需要你再多說什麼，他就懂。可是，這也是很大的弊端，知道的太透有時候未必也是好事。

    「三個月後？」顧祁南輕聲的重複道，三個月後，也就是孩子滿月不久。

    「要去多久？」

    「兩年。」

    「嗯，祁南，我想的很清楚了。我知道我的這個決定會帶來很多的變故，也有很大的風險。可是我真的不想放棄這次機會，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渾渾噩噩的過著，總是聽從他人的安排，從未想過自己真的想要什麼。這次不一樣，這是我的夢想，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所以我真的不想放棄。」梁以安握住顧祁南的手誠懇的說道，梁以安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放棄了這次機會那麼她以後真的就很難再遇到了。

    「你的夢想裡從來都沒有計劃過我。」顧祁南淡淡的開口，似乎每一次她的計劃裡都沒有他，他永遠都是被留下的那一個。

    「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

    「我……」梁以安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她是有想過他，不過可能不是他希望的那樣。

    兩人都沒再說話，梁以安低下了頭，顧祁南扣住她的手，翻過十指緊扣，慢慢的收攏。越握越緊，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還在。

    「我陪你去吧。」他終究還是不忍心她為難，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有一個人多一些包容和忍耐。他願意做那個人，就斷付出的多一點也無所謂。

    「不，祁南，你不能去。」梁以安沒想到顧祁南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她也很想讓他賠她一起，但是他還有自己的事業，而且這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解決。

    「為什麼？」顧祁南輕皺眉頭，不解的看著她。

    「你有你自己的事業，真的沒有必要為了我犧牲那麼多，這些年你為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而且現在這樣的情況，如果我們都走了，事情只會變得越來越糟，我們以後該要怎麼去面對。還有我妹妹，你始終欠她一個解釋，也欠她一個結局。而我，我也做不到明明知道她那麼痛苦，卻還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

    「你想了那麼多，你有想過孩子嗎？她那麼小，你就要離開她。」她把許多人都考慮進去，可是最親近的人她總是忘掉。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把所有的一切都丟給你了。祁南，你知道嗎？其實在你身邊我一直都覺得很自卑，我總是覺得我配不上你。不只是我這樣想，身邊所有的人都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這樣做不只是為了我自己，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所有的人都認同我。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邊，與你並肩，而不是永遠都躲在你的身後。」既然都要說的，那索性就一次性說清楚吧。

    「你又何必去在意別人的看法呢？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的傷害。我不需要你的改變，你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顧祁南伸手撫上她的臉，突然有些明白她這麼執著的原因。確實因為媒體曝光他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看待她的眼光也變得不一樣，這段日子他也聽到了不少的風言風語，自然也知道她所承受的壓力。

    「祁南，我們是夫妻，我們要相互扶持，彼此攜手。而不是你一味的保護我，為我付出一切。我也希望我能守護你，和你一起撐起這片天。我不希望我們之間關係只是我需要你，你保護我。我想要的是我們彼此需要，彼此守護。我也希望別人不再用那麼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用異樣的眼光評價你。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裡，我們躲不掉的。別人的眼光，別人的評論，這些都是躲不掉的。一時可以不在意，難道一輩子都不在意嗎？」

    「這就是你非要離開的理由嗎？」

    「不只是，還有我妹妹。醫生說她有很嚴重的抑鬱症，所以她的情緒，她的行為才會這麼的失常。我造成這樣的原因，你我都清楚。她需要時間去平復，所以我要給她時間。她不是別人，她是我的妹妹。就算她曾經做了很多的錯事，我也希望她能幸福。為了我，為了她，為了我們能一輩子的走下去。暫時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我想的清楚了。」

    「所以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是嗎？」顧祁南苦笑著說道，她那麼的堅決，他還能說什麼呢？認識了她這麼多年，他自然知道她的性子。別看她平日裡溫和的樣子，一旦她決定的事就很難改變。

    梁以安見他的樣子，心裡變得有些難過，她知道她做出的這個決定犧牲最大的還是顧祁南。她似乎總是將所有的難題都丟給了他，說好了一起面對的，可是最終她還是選擇將這一切都丟給她。

    「祁南。」梁以安突然抱住他，有些激動的叫著他的名字。

    顧祁南小心翼翼的抱住她，深怕自己碰到了她的肚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的魯莽。他覺得自己該生氣的，可是他卻無法對她生氣。其實她說的也還是挺有的道理的，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她永遠都把他排在別人後面的感覺。

    「其實我很害怕，你知道嗎？我害怕我這次一意孤行的離開，等我回來一切都變了。當初我因為自己的任性離開了葉凌葑，後來一切都變了，我和他再也回不到從前。當初在我的心裡，即使我們分開，我也覺得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可是當我聽到他結婚的消息，我覺得天都蹋了。我真的怕，等我回來的時候，你也變了。」梁以安靠在他的懷裡，有些迷茫的說道。

    「那就別去。」顧祁南真的不想她離開，兩年的時間，真的不短。不只是她害怕，他也害怕。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定性，誰能保證兩年之後一切都還是這樣的。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已經24了，時間一閃而逝，我真的不想做一個只能依附你的女人。或許你覺得這沒什麼，這是應該的。可是我不這樣想，為什麼女人就非得要依附著男人生活。為什麼非得要讓自己的世界變得那麼的小呢？有機會為什麼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業呢？女人的青春真的很短，我不想什麼都沒留下，就這樣過完了。」梁以安從他的懷裡坐起來，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在聽了姚倩的話之後，她更加的堅定了自己的決定。她不想像夏夏或者妹妹那樣子，她想像姚倩那樣。做一個獨立的女人，有自己的事業，不依附任何人，她的愛情，她的婚姻，都要再一個平等的基礎上建立。

    「傻丫頭，我發現我好想真的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過你。」顧祁南聽了她的話，明白了她心裡的想法。現在的梁以安，只想要一心證明自己，如果他硬生生的掐掉她的話，她怕這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可是兩年，真的太久了。

    「我自己也不是真正的瞭解我自己，我一直以為我真的可以做到隨遇而安。不管面臨著什麼樣的境遇，我都可以坦然的接受。可是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了，我心裡有個夢，如果不去實現的話，我會一輩子都放不下的。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完全沒有顧忌到你的感受，甚至把一切都丟給你。但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等我完成了我的夢想，我再也不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