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58章 姐妹談話(2) 文 / 玉樓春
那個距離,讓她醒來之後,嫉妒的快要瘋了。像是一把刀狠狠地紮在她的胸口,讓她疼得痛徹心扉。而這一切還是因為她自己,她親手成全了他們。
可是她卻真的做不到,她不能接受他們在一起。那個佔據她所有生命的男人,怎麼可能屬於別人呢?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姐姐,和她一同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姐姐。
姐,原諒我的自私,因為我真的做不到,我沒辦法若無其事的看著你們幸福,看著你們快樂。看著我最愛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給你一世的榮寵。
「傻丫頭,你又沒錯,說什麼對不起啊。」梁以安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眼裡也落出眼眶。她的心好痛,一點都不亞於當年離開葉凌葑時候的痛。
可是,她除了忍受,還能做什麼呢?一邊是妹妹,一邊是愛的人,他們對她都很重要。她不知道怎麼樣做才是最好的,但是目前她不能傷害妹妹。她好不容易才鬼門關裡走了出來,走向新生,她怎麼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再將她推進另一個深淵呢?
如果結局是以犧牲妹妹,毀了妹妹,換得她想要的,夢寐以求的幸福。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安生的,那樣的幸福有什麼意義呢?
「姐,原諒我吧。」
「微微,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嗎?」梁以安揉著她的長髮,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只要你幸福了,我也就覺得幸福了,誰讓我們是雙胞胎呢。我們有心電感應的,你要幸福,帶著屬於我的那一份,加倍的幸福。
姐妹倆靜靜的相擁,海風吹過臉頰,吹起長髮。梁以安卻一點都不覺得冷,似乎心比風還冷呢。
許久之後,梁以微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了下來,她從梁以安的懷裡坐起來,看著梁以安。
「姐,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人家都說我們倆是最像的一對雙胞胎。常常就有很多人分不清楚我們呢?」梁以微看著面前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她一直都覺得雙胞胎的存在是這世上最神奇的一件事。
人們都說這世上沒有任何兩樣東西是一模一樣的,可是雙胞胎的存在就打破了這種說法。他們就是一樣的,神奇的存在。
「對啊,小時候我每次看到你就像是看到自己一樣,還很不習慣呢。」梁以安聽到她的話,不由得想到了小時候的趣事。她和妹妹其實真正在一起成長的時間真的很少。五歲之前的事,她沒多少印象,十四歲才回梁家,十八歲就離家了。
認真算起來她們相處的時間也不過是四年而已,她們又很不像。可是就是有那麼多的人分不清楚她們,就連顧祁南也是這樣,似乎他從來就沒有分清楚過她們。
想到顧祁南,梁以安的心情莫名的變得低落起來,百感交集。
「姐,你怎麼了?」梁以微似乎也注意到梁以安的變化,出聲問道。
「沒事,微微,我們回去了吧。外面這麼冷,你身體還沒好,不適宜呆太久。」梁以安看了看時間,她們在外面都逗留了四五個小時了。
「我不想回去,每天醫院除了復建就是躺在床上,悶死了。」梁以微想到又要回醫院,心裡有些不樂意,孩子氣的皺著眉頭。
「等你好了,我們再不去那個地方了。不過現在,我們還是要回去的。」梁以安被她孩子的動作給逗笑了,站起身來,將她拉起來。
如果她的妹妹能一直這麼的孩子氣,單純的快樂著,就算她用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去換的,也是值得的。
或許這在別人看來很假,一個人怎麼可能這麼不計較的為別人付出呢?這就是親情吧。現在大多數的家庭都是一個孩子,什麼都是她的,所以她根本不懂什麼是分享,什麼是付出。
可是梁以安不一樣,從小的寄居生活讓她變得極其的敏感和早熟。儘管那是在外公外婆家,可是畢竟不是自己爸爸媽媽,她的內心其實是很孤獨的。
而在家裡她是最大的孩子,所以對下面的弟弟妹妹,她更多的還是疼愛和包容,以及忍耐。俗話的好,長姐如母,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對梁以安來說,父母的缺失讓她比常人更加的渴望來自父母的愛。
但是她沒有,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付出,學會去愛。女性天生就是有母性的,這種感覺在面對比自己幼小的對象時,尤為的明顯。
所以無論是對妹妹還是對弟弟,梁以安都有著更多的包容。
這種心理不是很多人都能明白的,因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童年。父愛,母愛的缺失,對一個孩子的成長有很大的影響,甚至是影響一生。
這種孩子長大後,她的內心裡是極其不自信的。其實她的骨子裡是不相信有人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的對別人好,為別人付出一切。但是她又極其的渴望這樣的一份感情,兩者的矛盾總會讓人不知所措。由此的產生對像轉移,如果在一個她很親近的人身上有這樣一份感情的出現,她的心裡是極其安慰的。
總得來說這樣孩子長大的後,他們不相信這世上有毫不保留的愛,可是看到別擁有的時候,她又很安慰。與其說他們不相信倒不如說他們是不相信自己會是那一個幸運者。
所以梁以安對妹妹的感情是極其的複雜的,她愛妹妹,很愛的那種。這種感情在年少的時候,表現出的是一種姐妹間的親情,而這麼多年的在外漂泊,已經年齡的增長,加上妹妹的一系列遭遇,讓她不自覺的就將這個可憐的妹妹完全的歸納進了自己的保護圈裡。
所以她面對妹妹的時候,所做的所有的退讓和包容,都是那麼的坦然。說的準確一點,就像是父母永遠都將自己的孩子放在首位,哪怕自己是受盡委屈,也絕對不會讓孩子受半點的委屈。
「等我好了,我絕對不會再去醫院了。」梁以微笑著說道,真的不想去那裡了。
梁以安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扶著她慢慢地往車子邊走去。
到了療養院,梁以安將車停在車庫,然後扶著她向病房走去。路上有不少的人在和她們打招呼,不過幾乎都是在和梁以微打招呼。
梁以微現在在療養院算是一個名人了,因為她作為植物人能醒過來,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自然關注度就很高。加上姐妹倆又是雙胞胎,在這裡自然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回到病房,梁母正焦急的坐在房裡,傅俊彥站在一旁似乎在安撫著她。
「媽媽。」梁以微見到母親,出聲叫道。
「媽。」梁以安也叫了一聲。
梁母聞言,轉頭看到梁以微,趕緊站起來,快步的走到梁以微的面前。拉著她看了一圈,這才鬆了一口氣。
「微微,你跑哪兒去了?電話也不帶,媽媽都要急死了。」梁母臉色有所緩和,可是眼裡的擔憂毫不掩飾。
「媽,我和姐姐出去了一下,忘了帶電話了。對不起啊,我下次一定注意。」梁以微笑著安撫著母親,她走的時候太急了,沒有帶上電話。而實際上她已經不習慣電話了,昏睡兩年多,真的讓她和這個社會脫節了。
媽媽新買給她的電話再她看來是那麼的陌生,根本就弄不來。索性就放在那裡沒有怎麼用,反正平時也沒什麼人聯繫她。
「你和你姐姐出去了。」梁母聽到她的話,沒有緊鎖,抬起頭就看見了站在梁以微身後的梁以安。
「你們去哪兒了,幹什麼了?」
「沒事,我們就好久沒見了,聊了聊。」梁以微拉著母親的手說道。
「安安,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妹妹的身體不好,還把她帶出去,出什麼事怎麼辦?」梁母不贊同的看向梁以安,眼裡儘是責備之意。
「媽媽,你不要怪姐姐。是我自己覺得太悶了,所以就約姐姐出來,帶我去逛逛。我每天在醫院除了復建,就沒別的事可做。真的悶死了。」梁以微撒嬌似得對著母親說道,她知道媽媽不放心她。不過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又是和姐姐出去,能出什麼事。
「那也不行啊,下次再有這事一定先告訴我,知道嗎?」梁母嚴肅的說道,她就是不放心微微和她姐姐出去。現在微微身體還沒好,萬一出個什麼事,她要怎麼辦?
「好了,媽,我好累了,我進去說吧,別站在門口。」梁以微見母親還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趕緊出聲打斷。
「知道累還跑出去,俊彥,你來把微微抱到床上去。」梁母扶著女兒,轉過身笑著對著站在床邊的傅俊彥說道。現在微微的腿勉勉強強的能走路了。但是站久了,還是使不上力。
傅俊彥走過來,將梁以微抱起,朝著床邊走去。
「媽,時間不早,那我走了。」梁以安適時的出聲道,時隔多年再次看到她們母女間那種旁若無人的親暱感,梁以安說不羨慕那是騙人的。只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指望母親能夠像對待妹妹那樣對待自己了,除了羨慕她再沒有別的感情。
「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梁母叫住她,正好來了,那就一併說清楚吧。
「微微,你好好休息,媽媽出去跟姐姐說會兒話。」
「好。」梁以微笑著點點頭,傅俊彥為她將被子蓋在身上。
等著他們出去了,梁以微這才抬頭看向傅俊彥。那天傅俊彥告訴自己,姐姐來過了之後,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既然姐姐已經知道她醒來,那麼她也沒必要再瞞下去了。所以她這才決定和她見一面,不管是個什麼結果,她們這樣避著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今天去哪兒了?」傅俊彥坐了下來,拿起床頭櫃上蘋果,認真的削著,然後問道她。
「我和姐姐去了我們以前常去的海邊,好久沒看到大海了,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梁以微柔柔的笑著,不管對誰,她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柔大方,讓人找不到一點不適感。不過傅俊彥卻覺得這樣她,離他很遠。她用行動在告訴自己,她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只是他卻一直假裝不懂。繼續用自己的方式留在她的身邊。
他知道從她醒來之後,她雖然嘴上什麼都不說,但是她已經決定要和自己拉開距離了。只是難道她真的還想再回到顧祁南的身邊嗎?
「薇兒。」將蘋果削好,他放在盤子裡,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到她的手裡。
「嗯。」梁以微咬了一口蘋果,看向他。
「你真的決定要回要顧祁南的身邊,不顧一切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姐姐。」
「我的事,不用你管。」梁以微聽到他的話,整個人愣住,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手裡緊緊地捏著叉子,然後冷聲的說道。
「在你昏睡的這些日子,一切都已經改變了,再也回不去了。你何必苦苦執著呢?為什麼不放下一切向前看。」傅俊彥看著她繼續說道,他不是沒見過顧祁南和梁以安的相處方式。那種感情和默契,不是沒有感情的夫妻能有的。
「傅俊彥,我的事和你無關,如果你作為一個朋友關心我,我謝謝你。但是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不管我做什麼決定,都和你沒有半點的關係。我累了,想睡覺了,你走吧。」梁以微將叉子丟在盤子裡,然後躺下,用被子捂著自己的頭。
傅俊彥看著她,他知道她一旦做了決定就絕對不會再回頭,可是這樣她真的會快樂嗎?撞到頭破血流,一身的傷,也換不回一個早已變心的男人。同樣是男人,顧祁南的心裡裝的人到底是是誰,他也很清楚。至少現在那個男人的心裡有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她這樣一頭扎進去,真的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