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34章 密謀 文 / 玉樓春
他陸亦寒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太荒唐了。
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什麼都沒談成。宴會結束之後,他一個人開著車,慢慢地開著。竟然沒有想回來的念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完全變得不再像自己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對一個人縱容至此。
從小他就被父親以最殘忍的方式被訓練成陸氏的接班人,他一次次的被丟進那杳無人煙的熱帶雨林,以及那無政府的金三角地帶。在那些地方,除了生存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活著就必須要殘忍,必須要無情,必須要心狠。這是他所學到的全部的東西,也是他一直說奉行的理念。
可是有那麼一秒鐘,他開始有動搖。
是什麼時候呢?對了,是他心裡冒出想要娶她的那個念頭的時候。他想和這個女人一直在一起,他不想讓她恨他,不想她怕他。就這麼簡單而已。
他到底是怎麼了?明明知道她是在騙自己,可是他卻選擇了不去拆穿,繼續裝作不知道下去。他知道她害怕他,更害怕他的碰觸。所以他竟然選擇了等待。
可是陸亦寒永遠也想不到,自己這一次的縱容卻讓他與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擦肩而過。並成為他心中永遠無法挽回的痛!
因為陸亦寒的突然出現,梁以安和夏夏未能商量出具體可行的計劃來。只好匆匆的分手,當晚回到家之後,梁以安整個人都是心神不寧的。不知道為什麼夏夏離去的背影總是在她的腦海裡浮現,那種感覺就好像她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樣。尤其是在知道了夏夏的故事之後,她就更加的不能冷靜下來。
其實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並不少見,常常就算在電視裡也有看到。可是這卻是唯一一個她親耳所聞的故事,當事人還是她認識的人,特別是夏夏臨走前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幫她。可是她要怎麼幫呢?梁以安並不知道,而且這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們的對手太強大了,強大的她倆根本無法撼動。
問題是這事她還不能找顧祁南幫忙,顧祁南和陸亦寒之間的交情,她雖然從未聽顧祁南提過。可是在僅有的幾次見面中,她還是能感覺出來,他們是很好的朋友。如果讓他知道了,這事陸亦寒勢必會知道。這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她不用想也知道。
只是幫忙並沒什麼,可是她這次幫夏夏的是要殘忍的奪走一個新的生命。這讓她多少有些覺得難以接受。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快十一點的時候,顧祁南從書房出來,見到客廳裡的燈還是亮著的,不免有些意外。他邁開腳步走到她的身邊坐下。現在天氣愣了,梁以安一般晚上很早就回房間了。基本上都是呆在床上拿著ipad玩遊戲或是看電視,累了就睡覺。
「心煩。」梁以安轉頭看了一眼顧祁南,然後往他的身上靠過去,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胡亂的按著遙控器,她是真的很想幫夏夏的。但是晚上一個人靜下來想了想,卻不知道該不該幫她。她不是怕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也不是擔心會牽連誰。
只是她要做的就是幫夏夏解決掉她腹中的孩子,這是一個生命啊。她真的是下不了這個手,就算只是一個剛成型兩個多月的胚胎,但是她在形成的那一刻就有生命了。她應該是帶著祝福和愛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是現在迎接她的卻是消失。剝奪她生存的權利。
可是不幫呢,夏夏又那麼的可憐,她那麼的相信自己。而且還是在經歷了那樣的背叛和算計之後。她依然選擇相信她,這是一次多麼大的選擇啊。她想如果這一次她辜負了她的期望,她一定會崩潰的吧。
「遇到什麼事了,要不要跟我說說?」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讓她將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笑著說道。見慣了她一向沒心沒肺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她為一件事情愁成這樣呢。看來這事還真的有些嚴重才是。
「不能跟你說,再說了跟你說了也沒用。」梁以安轉過頭看著他沒好氣的說道,都怪他。要是他不是跟陸亦寒是朋友的話,她就能找他商量這件事了。真煩人!好端端的他跟那個陸亦寒關係那麼好做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官匪殊途麼?
「看樣子這事跟我有關係了?我猜猜?」顧祁南微微挑眉,臉上的笑更深了。
「別猜了,猜對了我也不告訴你。」梁以安趕緊說道,她心裡很清楚憑借顧祁南的精明,他遲早會猜出來。而自己一向都不善於掩飾,要是真被他知道了,後面的事情就大條了。
「那你不告訴是具體是什麼事,只說說你在煩什麼。或許我能幫你想想解決的辦法。」顧祁南也沒有勉強,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來和她溝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即使再親密的人也不例外。因為人本身就是一個獨立體。
「我想想啊。」梁以安抿了抿嘴認真想起來,該怎麼說才能既不讓他知道,又能說出自己的矛盾點。
顧祁南也不急,耐心的等著她。從西藏回來之後的這些日子,他越來越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賴和信任。他們之間的那種距離在慢慢地縮短。
「就是啊,有一件事它本身就不太正確,可是呢,你卻因為某些原因要去做這件事。如果不做的話,你會覺得很不對。但是做的話,又會覺得這件事和你的一些價值觀相違背,你說你該怎麼辦?」梁以安對著他說道,總之無論怎麼都不對,真的是讓人為難。
「會有這種事嗎?」顧祁南故作驚訝的問道,想來是想逗逗她。本來這個是基恩上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就像是黑與白,儘管他們之間是絕對的對立,可是更多的是灰色地帶,介於二者之間,雙重高標準,怎麼做都沒錯。
「怎麼會沒有?就好像是有一個啊,他餓的快要死了。於是他就去商店偷了一個麵包救命。可是店主卻因為他偷了自己的東西而報了警,你說這個警察要不要抓他呢?」
「當然要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任何的借口都不是理由。」顧祁南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感覺就像是上級和下級對話。
「你真冷血。人家快要餓死了,那是救命用的。連命都沒有了,要那些東西幹什麼?」梁以安不滿的瞪著他,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些偏離軌道。
「做人不能沒有基本的底線,如果每個人都講同情,這世界不就變了套了。」顧祁南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他也就事論事而已,怎麼就變成冷血了。如果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找一個悲天憫人的借口,那還要秩序,要法律做什麼。
儘管法律在很多時候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約束作用,但是至少在大部分的時候它是唯一的可以給公平的平台。縱然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都能用一個共用的標準來衡量對錯。但至少那些人們約定成俗的規則是不能被破壞的。
梁以安不說話了,顯然她對顧祁南給出的答案很是不滿意。
「其實你心裡既然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來問我呢,你需要一個贊同者對嗎?」顧祁南見她悶聲看電視,也不再說話,便放軟了聲音對著她說道。他豈會不明白梁以安的心思,可是到底是什麼事讓她明明知道是不對的,可是還是要去做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憐。如果不是因為有苦衷,她一定也不想那麼做的。畢竟……」說到這,梁以安恍然意識到她差一點就說漏嘴了,於是趕緊閉上嘴。
「其實這世上的很多事,本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如果那個人遇到的是一個好心的店主,那麼他就會把麵包送給他。那麼那個人既救活了自己,又沒有犯罪。又或者還會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呢。總之事在人為,只要你覺得無愧於自己的心就好。」顧祁南想了想認真的對著她說道,這世上有太多的準則本身就是衝突的,主要看我們去怎麼做。
「主要看你自己選擇什麼,你更傾向哪邊一點。」
「我好像懂了耶。」梁以安看著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謝謝你。」她笑著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是啊,她和夏夏是朋友,可是和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沒什麼感情。就算是同情也該是夏夏,所以她知道該怎麼選了。
「這麼沒誠意。」他半瞇著眼,眼裡劃過一絲狹促。單手拂過她的臉頰,指腹慢慢往下,最後落在她的唇上。大拇指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嘴唇,眼裡的光芒也變得越發的炙熱。
在一起生活這麼久了,梁以安也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一看顧祁南那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很晚了,我們去休息吧。」說著就準備站起身來,卻被顧祁南一把扣在懷裡。
「乖寶,想要了。」顧祁南勾了勾嘴角,笑得有幾分邪氣。手卻變得越發的不規矩,順著纖細的鎖骨往下探。
梁以安抿了抿嘴,臉色微微的泛紅。她深吸一口氣,抓住他的手。這人現在是越發的沒個正行,有時候她甚至是在懷疑她是不是認錯人了。不過這會兒顧祁南真來了興致,不等她說些什麼,便摟著她半站起來,然後稍稍轉過身,將她整個人壓在了沙發上。
「回房間。」她雙手抵著他,小聲的說道。
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可是這是在客廳啊。儘管家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會有別人出現,但她還是接受不了。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人覺得心慌。
顧祁南沒理會,低頭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飢渴的吮吸著屬於的一切。想來也有好幾天沒碰她了,這會兒真是到了興頭上,要他停下來真是要了他的命。而且他也想換個地方試試,老是在床上,難免太單一了。
掙扎了好半天,無果。梁以安索性放棄了,便也由著他。好幾日沒在一起,她也很想他。她也是個年輕女人,自然也有著需求。她的一切都是顧祁南一點一點的教,他自然比誰都清楚她的致命點在哪兒。而且不得不承認有的事情一旦沾染上了,就真的會上癮的。愛上那種感覺,喜歡那種不同於常人的親密。
梁以安今天穿的是那種上下分來的睡衣,上面的衣服上有許多的紐扣。顧祁南半天也沒解開,最後急的扯下來,可是冬天的衣服都比較的結實,他扯了半天也沒有反應。
終於在跟梁以安身上的睡衣紐扣鬥爭了半天之後,顧祁南有些不耐煩說道:「以後不要穿這種睡衣。」
梁以安睜開眼,看著顧祁南一臉憤慨的解著紐扣,心裡不免有些好笑:「我覺得很好啊,又舒服,又安全,防狼必備。」
「是嗎?」顧祁南輕輕笑了笑,手上的動作並未停頓。明明一個很簡單的笑容,可是梁以安卻感覺到後脊一陣發涼。為什麼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呢?
事實證明,梁以安的預感是很正確的。
「壞蛋……你輕點兒……」梁以安忍不住伸手撓他,手腕卻被他捉住,按在兩側。
顧祁南雖然一向很少跟她計較什麼,或者可以說是對她予取予求,基本上沒什麼不滿足她的。可是對於某些事情那他可以說是耿耿於懷,斤斤計較,更甚至是瑕疵必報。以至於讓梁以安常常是有口難言,不過這也是一種夫妻情趣,誰說不是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一個不同的環境,今晚的他有些瘋狂,整個人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橫衝直撞,讓她完全招架不住。這樣的他讓她有些害怕,可是身體卻慢慢地喜歡這種感覺。每一次他都能找到自己脆弱的一點,讓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感覺靈魂都要被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