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16章 關於陸亦航的往事(1) 文 / 玉樓春
「晚上突然有事不能來了,明天吧,明天再約你好嗎?」梁以安跟陸亦航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自然是知道他在生氣。陸亦航一向很少生氣,但是生起氣來也不是簡單的就能平息的。
「什麼事這麼重要?」
「也不是什麼事,反正就是來不了了,就這樣吧。明天好不好,明天一定來。」
「好吧。」陸亦航也沒再多說什麼,掛了這電話。
換好衣服的梁以安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總覺得還是少了點什麼。她低眉思索了一下,便翻開面前梳妝台的抽屜,簡單的給自己上了個妝,這樣看著要好了一些,臉色看上去也紅潤了些。
顧祁南看著換好裝出來的梁以安,輕輕的笑了笑,便對她招了招手。梁以安看著他眼中的笑意,臉不由自主的紅了。人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當你的視線專注了之後,你就會發現很多很多以前你從來沒有發現過的細節,也會有很多以前從未有過的感受。
她走過去,顧祁南順勢拉著她的手,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想吃什麼?」顧祁南發動車子,車慢慢地滑行出車庫,他隨口問道。
「隨便。」梁以安側過頭看著他說道,她沒什麼特別的要求。
「川菜吧。」顧祁南知道梁以安特別喜歡吃川菜,幾乎是百吃不厭的。
過了一會兒,顧祁南的電話響了,他伸手拿起電話。是陸亦寒打過來的,他按了接聽鍵。
「嗯……下午回來的……晚上?晚上不行,我有事。」說到這他看了一眼梁以安,便搖頭拒絕。
「都有誰在?……嗯,那待會兒見吧。」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顧祁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怎麼了?」等他掛上電話,梁以安轉過頭問到他。
「阿寒約我們去吃飯,去嗎?」
「你都已經答應人家了,還問我的意見。」梁以安癟了癟嘴,語氣淡淡的說道。
「你要是不去我拒絕他就好了。」顧祁南說著就拿出電話,準備打過去。本來他沒打算去的,不過在聽陸亦寒說陸亦航也在的時候,他便忍不住的就答應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裡,儘管他知道陸亦航本身對他並沒有特別的威脅力,可是還是忍不住。特別是在今天,差一點梁以安就被陸亦航的一個電話拐走。這種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無論是葉凌葑還是陸亦航,這兩人都是一刻都不能讓他放鬆的。好不容易,現在沒有了葉凌葑,可是這陸亦航卻不容小覷,他覺的他比葉凌葑更危險。
或許這就是一種本能吧,越是在乎的,就越是不能釋懷。所以對她身邊出現的任何異性,他都如臨大敵,無法放鬆緊惕。有時候他真想將她藏起來,這樣就不會再有任何人出現在她的身邊,那麼他也就不用那麼傷神了。
「還是去吧,你都答應人家了,又爽約,多不好啊。」梁以安見他真的要大電話,便伸手阻止他。
「我媳婦兒真懂事。」顧祁南眼裡閃過一絲狹促的笑意,順勢抓住她的手不放,十指一扣,手掌間夾著手機。指尖是屬於他的溫暖,手掌間卻是來自手機的冰涼,梁以安掙脫了兩下,沒掙開,便由著他去了。
「夏夏也在嗎?」梁以安想起一個問題,便開口問道。說起來她也好久沒看到她了,現在夏夏幾乎都已經淡出了娛樂圈了,基本上都看不到有關於她的任何報道。
「應該在吧。」顧祁南不確定,因為他哪有問道這種事,指不定人家陸亦寒怎麼想呢?不過這個女人能在陸亦寒身邊呆這麼久,也確實是有些本事,雖然他並不喜歡梁以安和陸亦寒身邊的那些女人有什麼樣的牽扯,可是只要她高興就好,更何況還有他在。
一直到了銘夜,他才放開她的手,下了車,顧祁南將車鑰匙丟著門口的泊車小弟,拉著梁以安的手去了七樓。他們到的時候,屋子裡早已坐滿了。
梁以安跟在顧祁南的身後,坐了下來。在座的很多人她都不認識,突然間她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來了。她卻不知道,待會兒還有讓她更後悔的事。
陸亦航在梁以安一進門的那一霎那就看見她了,眼裡閃過一絲的驚訝,但很快的就回復平靜了。他還以為她有什麼事呢,原來就是這事。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可是他到底有什麼立場來生氣呢?
「三少爺,這還沒開始呢,就先喝上了。」坐在陸亦航身旁的一個中年大叔,調侃著陸亦航。今晚這場聚會表面上說是給陸亦航接風,實際上在座的各位都知道,這是陸亦寒正式介紹陸亦航給幫裡的長輩認識。更甚至是請了顧祁南做見證,這形式可見一斑。
至於為什麼會請顧祁南來,雖說顧祁南是陸亦寒的好友,可是他畢竟是官場之人,在a市也是舉足輕重的。不過在家都知道現在是和諧社會,講求大家親。陸家雖然是黑道起家,現在依然是黑道背景深厚。可是這些都是暗地裡的,明面上陸家依舊是a市的大家,是a市經濟發展的大功臣。在a市,就算是一把手也還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只是在座的各位老大想不通的是陸亦寒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的為陸亦航立威,甚至還請來了顧祁南這等**oss坐鎮,真可見他對這個弟弟的用心。可是要知道這兩個人可是死對頭。這陸亦航能平安長大到現在,可是個奇跡。這其中不知道陸亦寒使了多少的絆子,這兩人按理說應該是有著深仇大恨才對。可是偏偏這兩人是越大約親密,尤其是近幾年來,陸亦寒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可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這才是讓眾人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這陸亦寒是吃錯藥了啊。
以他現在的勢力和手段,弄死一個陸亦航不再話下。畢竟現在他才是陸家的家主,而陸老爺子也退下來了,完全沒有人可以給陸亦航撐腰的。這要說陸亦寒突然良心發現對兄弟心軟了,可是他們可沒見著他對同父異母的大哥陸亦風心慈手軟啊。
而如今陸亦寒更是大張旗鼓的將陸亦航引進了陸家的主流中,並且還親自為他立威,這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就不怕陸亦航將來有一天將他踢下陸家家主之位麼。大家都知道陸老爺子可是最疼愛這個小兒子的,雖然陸老爺子現在已經退下來了,可是他的勢力仍舊還在,他要是真的幫小兒子對付二兒子,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眾人雖然是各懷心思,但是畢竟都是**湖,面子上還是不動聲色的附和。
陸亦航端著酒杯,指腹輕輕的摩挲著杯沿:「白叔,要我說這酒還真是好東西。你說呢?」
說完輕佻眉頭,舉起酒杯,對著白叔揚了揚。
而那邊始終低著頭的梁以安,似乎是聽到了陸亦航的聲音,她不禁抬起頭,正好就看見了坐在陸亦寒右側的陸亦航。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她,明明眼裡平靜如瀾,可是梁以安卻覺得有些刺目。她趕緊低下頭,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的蜷縮在一起。
怎麼會在這裡碰到陸亦航,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應該不同意顧祁南的提議。
梁以安對著陸亦航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不自在。陸亦航放下手中的杯子,轉而對著身側的白叔說起話來。梁以安見他沒理會自己,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她也是自知理虧,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中再次懊惱今晚的決定,連老天爺都不幫她。今晚夏夏也沒有來,而且在場的除了她意以外,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十分的顯眼,梁以安越發的不自在。
其實今晚來的都是所有陸氏的管理者,陸家上一任家主陸懷生和現任家主陸亦寒的努力將其漂白。但是陸家背後還是黑道家族,所以很多的規矩還是照舊。而今晚這樣嚴肅而鄭重的聚在一起自然是要決策一件大事,陸家這邊的幾位長輩見顧祁南居然連老婆也帶來了,心裡頗為不悅。
在他們看來,今晚這麼正式的場合帶女人來就顯的兒戲了。這女人再怎麼寶貝,也是上不了檯面的,不能跟自己的大事相提並論。不過礙於陸亦寒的威信以及顧祁南的身份,他們也只好裝做沒看見。混了這麼多年的江湖,事情的輕重他們還是分的清楚的。不過即使他們努力的掩飾自己的不悅,梁以安還是覺得很好受。她覺得自己好像突然闖進了一個禁地,周圍的人。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其他方面都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甚至是有些害怕。縱然他們個個都是面帶笑意,也算是和善。
梁以安會有這樣的感受也很正常,這些人都是早年跟著陸懷生一路從血路裡殺出來的,常年在黑暗與殺戮中浸*,即使現在不用再過那樣的日子,可是很多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所以他們就算是面帶笑意,也掩飾不了他們那從骨子裡帶來的凌厲,以及從血腥裡散發的陰狠。
坐在她身旁的顧祁南也很明顯的注意到梁以安此刻的不安和緊張,他伸出手,抓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住。梁以安抬起頭看向她,他對著她笑了笑,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十指緊扣。不知道為什麼,顧祁南莫名的喜歡這樣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人常說十指連心,其實手是貼近心臟的。這樣子握著她的手,就好像將她整顆心握在了手心裡,讓人覺得踏實又安心。
他來之前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只當陸亦寒說的是普通的朋友聚會。來了之後看著滿屋子的人,他便反應過來。說實在的,對陸亦寒這樣的舉動,他還是有幾分的意外。把陸亦航正式的介紹給再做的各位元老,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大。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就算他不做也可以。但是他卻這樣做的,說明在他的心裡陸亦航這個弟弟已經開始得到他足夠的信任和承認。
陸亦航和陸亦寒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樣的身份在平常人家都很難相處。更別說是像陸家這樣的大家族,他們之間生來就是敵對的關係的。一直以來陸亦航從未參與過陸家內部的生意和其他的是,他完全是跟陸家這個世界隔絕的。一方面是他的父親將他保護的很好,不願參與這些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陸亦航是庶子,本身也不存在威脅。
可是陸亦航參與到陸家的內部,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又不一樣了。想必陸亦寒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考慮清楚了,他也不必為他擔心。
這種場合帶梁以安來,的確是有些唐突了,他並不想讓梁以安看到太多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他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將她更緊的握住。他真的太衝動的,不該聽到陸亦寒說陸亦航也在,就失去了思考能力,連問都沒有問清楚,就帶著她過來了。弄的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可能是因為顧忌著還有一個女人在,所以在場的各位都收斂了很多。一些對陸亦寒這個決定抱有反對意見的人,也沉默。所以這場聚會到這個時候就已經完全變成一場簡單的聚會。由陸亦寒帶頭,大家也算是賓主盡歡。梁以安不去理會他們在談論些什麼,專心的吃自己面前的東西。為顧祁南則是一邊喝酒,一邊照顧著梁以安。盡量讓她在這裡安心一點,心想著差不多的時候,找個借口離開。
那邊陸亦航也是一邊回應著他們不斷上前的敬酒,一邊時不時的看向梁以安。今晚這場聚會的目的,在他進入包間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可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說實話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早知道會是這樣,他肯定是不來的。對於二哥的這個決定,他心裡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麼多年自己的努力,終於讓二哥放下心中對自己的芥蒂,開始信任他這個弟弟。憂的是這樣的一個決定,會不會讓他們再次變回原來的樣子,甚至是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