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9章 和外婆的談話(2) 文 / 玉樓春
想想像顧先生那麼精明能幹的人,在自己的婚姻裡也是一團亂,果真是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管是什麼人,陷進去了,都難以保持冷靜和理智。
「阮姐,怎麼回事?」梁以安聽她這話,就覺得有些蹊蹺,便開口問道。
「還不是那湯。」
「湯怎麼了?」梁以安疑惑的說道。
「那湯可是專門給男人熬得,喝了大補啊。昨天我和你外婆跑了好幾家菜市場才買到的新鮮牛鞭,你外婆燉了一下午呢。」阮玉走到梁以安面前笑著說道,不過可惜似乎都沒用上。真不知道顧先生是怎麼想的,這夫妻夫妻不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這個好的機會不知道把握,還白白的去沖什麼冷水澡。
這虧得還不是他自己的身體,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要真想怎麼樣,她還不就由著你來。
梁以安就算是再後知後覺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她就覺得以外公外婆的性子,怎麼可能突然就跑來a市,而且還準備呆一個月。最近他們在的這些日子,只要顧祁南晚上在家,外公沒少指使他進廚房。
外婆就更不尋常了,旁敲側擊的要他們要孩子。昨天晚上更是連牛鞭湯都弄出來了,她還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卻不想他們早就發現了不對勁,所以才一個勁的撮合他們倆。外公倒是實誠,每天只會折騰顧祁南。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的好,免得後面越是說不清。
等阮玉出了房間,她放下書,便去了樓下。今天難得外公外婆都沒有去外面,而是呆在家裡。韓興邦去外面的花園了,他這個人就愛花花草草的。之前顧祁南找人在花園裡種了一些名貴的花木,定時的有專人來打理。可是韓興邦看著這些就愛不釋手,從來的第一天開始,只要有空就會去花園裡弄。
「外婆,我有事想跟你說。」梁以安走到於秀英的面前,對著她說道。
「好啊,外婆也好久沒跟阿愚好好聊聊了。」於秀英見著外孫女的樣子,大概心裡也猜到她想說什麼。她最近做的這一切不就是想bi著她主動來跟自己坦白。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去了書房。
「想跟外婆聊什麼?」進了書房,於秀英坐了下來,問道梁以安。
「外婆,最近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梁以安兩手交疊在一起,站在於秀英的面前對著她說道。
「那就慢慢的說,反正外婆有的是時間。」於秀英笑瞇瞇的說道,她有的是耐心。雖然說她是想幫他們,可是也要聽聽阿愚的想法才行。
梁以安大致的把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選擇性的跟外婆說了一遍,關於她和葉凌葑的事,她沒敢說,她和顧祁南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她也沒說。只是將自己的身份本揭穿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下,於秀英聽完之後,並沒有多少的意外。
「外婆,你這些你都知道了。」梁以安見她並不意外,心想她應該是知道了,心裡更加的確定他們這次來的目的。
「嗯,這些祁南都跟我說了。」
「他?他跟你說了什麼?」梁以安緊張的問道,她就說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人家顧祁南可比你這個親外孫女有孝心多了,隔三差五的給我們打電話,你說說你自己有多久沒跟我們聯繫了。」說到這於秀英就忍不住責備起她來,如果不是顧祁南打電話過來,他們還不知道這些日子她受了這麼多的苦。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報喜不報憂。
「外婆,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每天給你打電話,好不好?」梁以安自知理虧,趕緊走到於秀英的面前,挨著她坐著,討好似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阿愚,外婆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於秀英突然神色嚴肅的對著梁以安說道。
「外婆知道你的心裡一直有一個人對不對?」
「外婆,你怎麼知道的?誰跟你說的?」梁以安一臉詫異的看著外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葉凌葑的存在。最開始是因為那時候她年紀小,那個年紀談戀愛是早戀,她知道外公外婆他們最反對這些,所以她一直不敢說。再後來就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了,卻不想他們竟然會知道。是誰說的?
「你是我養大的,什麼事能瞞著我啊。你剛回梁家那兩年,雖然每次打電話過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我還是能從你的聲音裡聽出來你不快樂。那時候你外公就想著把你接回來,他捨不得你在梁家受氣,不過最終我們還是沒有那麼做。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家人,和我們一樣是不可割捨的,你不肯告訴我們,就證明你很在乎他們,而且你遲早都是要回到他們的身邊。你一直瞞著不讓我們知道,我和你外公就一直假裝不知道。」這個多年來,於秀英還是第一次對梁以安說起以前的事。
「外婆。」梁以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麼多年來,外公外婆對自己的來說,有時候更像是自己的父母。他們全心全意的為自己的好。
「後來的兩年你明顯的開心多了,雖然說很多事你還是不說,可外婆畢竟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懂。不過外婆希望的是你能快樂,一個人的一輩子很短,真的做不了什麼事。人們說及時行樂,這種觀點是有一點消極但是不能否認它的存在還是很有道理。」於秀英很少跟梁以安說這些道理,她對梁以安的教育都是潛移默化的。
或許是在對女兒的教育上過於的嚴苛和一面xing,這才導致女兒後來在很多事情上的想法都很極端。在於秀英的認知裡,她對女兒的教育是失敗的,所以對外孫女,她更多的是讓她遵從自己的天性。
「原來什麼都瞞不過你。」梁以安有些斂然,她一直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卻不想外婆早就知道了。
「你當初離開也是因為他?」
「嗯。」梁以安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那現在呢?」既然都問了,定然是要說個明白才行。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我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被迫著去接受。所以我總是不甘心,很遺憾,不能讓自己釋然,可是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事情過去了這麼久,這還是梁以安第一次對人提起。
「上天這麼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並不是每一件事都壞事。換一個角度去看問題,就會又不一樣的回答。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把握現在,珍惜現在,免得將來後悔。顧祁南是個不錯的孩子,把你交給他,外公外婆也放心。」
於秀英何嘗不知道梁以安的性子,她從小就是這樣。別人越是橫加干涉,她越是不能放手,卻是執著。這樣的性子,好壞各一半。不過目前來說,是弊大於利。
「外婆,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顧祁南,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梁以安拉著於秀英的手,看著她奇怪的說道。別人不知道情況,她還能不知道啊。
「為什麼不可能?我就覺得你們挺合適,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和你外公親手帶大的親孫女,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如果顧祁南真的那麼差,我們怎麼可能把你往火坑裡推。你這孩子從小對任何的事情都很遲鈍,尤其是感情。」於秀英輕笑著說道。
「可是他是微微的未婚夫,外婆,我真的做不到。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和他怎樣。」梁以安輕皺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但是這是以前。現在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微微。再說關於他和你妹妹之間的事,他之前都已經跟我解釋了。他說他和微微之間並不是那樣的關係,當然你也會說現在微微昏迷不醒,我們也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但是外婆也是有私心的,你和微微都是我的外孫女,但是外婆更偏心你。外婆希望你能過的好,既然你現在心裡沒有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於秀英對著梁以安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過不了心中的這個坎兒,而且我和顧祁南也沒感情,這樣的婚姻怎麼走的下去。」
「再轟轟烈烈的愛情遲早都會歸於平淡,一對夫妻要相互扶持的走下去,靠的是親情。如果你愛的那個男人只會讓你哭,那你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會永遠讓你笑的男人。」畢竟還是太年輕,所以想的都是眼前的事。
「可是他也沒有讓我笑啊。」梁以安小聲的嘀咕著,真不知道顧祁南給了他們什麼好處,讓他們這麼幫他。
「那你告訴外婆,昨晚上他有沒有碰你?」於秀英定定的看著她,突然轉移了話題。
「外婆,你說什麼呢?」梁以安聽到她的話,立即紅了臉。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昨天那湯是我故意給他喝的。」於秀英輕聲說道。
「外婆,你別再bi他喝那些東西,多傷身體啊。」梁以安忍不住出聲說道,外婆明明知道她和顧祁南之間的事,還給他和那些東西。
聽到她的話,於秀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阿愚,有時候看事情不只是要用眼睛,還要用心。我跟你說的這些也不過都是我的經驗之談,但是也不一定就真的適合你。我和你外公覺得他好,你要真的不喜歡,我們說再多也沒用,畢竟是你在過日子。」於秀英歎了一口氣,這丫頭和她媽一個樣,總是不能轉過彎來。明明很簡單的事,可是就是想不明白。
「這世上有很多種償還的方式,我們不一定非得要這麼死板的死守著一種。我就說這麼多,還看你自己,我們不會再插手這些事了。老了,就是該想想清福。」於秀英拍了拍梁以安的肩,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留下梁以安一個人茫然的坐著。
其實人生草木孰能無情,和顧祁南在一起這麼久。她不會冷血到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對她的好,她都知道。只是,她總是覺得很不真實,感覺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不祥的人,她的身邊總是災難不斷。所以她從來不敢去奢求,只想著過好自己的生活。長這麼大,她唯一的一次爭取,最終卻是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或許她真的不配得到幸福,注定得不到老天的垂憐。
這世上的每一個人本該是獨一無二的,她只不過是一個複製品,一個可有可無的複製品。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不想努力,因為沒有堅持的理由。找不到一個可以支撐自己的借口,真的沒有。
雖然和外婆他們把事情說開了,可是梁以安知道外婆他們還是希望自己能和顧祁南在一起。畢竟老人家的思想比較的傳統,總覺得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兩人在一起了,就應該繼續走下去。
骨子裡,梁以安也是個挺傳統的人,她也覺得這樣沒錯。但是畢竟結婚證上的人不是自己,也就是說在法律上,顧祁南是妹妹的合法丈夫。真是一團亂的關係,外婆說是尊重自己的想法。可是他麼不知道她也很在意他們的看法,在她的心中他們是她最親近的人。他們都贊同的事情,她又怎麼會輕易的去否決呢。
顧祁南的感冒很快就好了,畢竟是年輕人復原的快。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之前的事,可是梁以安在看到顧祁南的時候總是有種莫名的心虛,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之前外婆有意的行為,讓她總是對顧祁南有種淡淡的內疚感。
接下來的幾天,外婆似乎也的確是像她之前說的那樣,不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本該鬆一口氣的梁以安卻是越發的惴惴不安,反而覺得如坐針尖一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