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5章 失控 文 / 玉樓春
「真的可以嗎？」梁以安沉默了片刻，不確定的問著他。眼裡奇異的亮了許多，笑容柔和淺淡。她真的很想，可是又覺得害怕，心裡湧起難言的苦澀。他們真的可以嗎？
放棄這邊的一切，遠離喧囂和城市的紛紛擾擾，放開一切，遠走天涯。在那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真的可以實現嗎？
她是很想和他在一起，過著她喜歡的生活。可是他真的願意嗎？放棄擁有的一切，甘於平庸和她呆在那個地方。
「當然可以，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不過，到時候我一無所有了，我給不了你像現在這樣舒適的生活，可能會很苦，你還願意跟著我嗎？」他也不是亂說的，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去那邊執行任務。
去之後才知道那個地方並不是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的美好，偶爾去玩一玩感受一下是很美好。可是真正要留在那裡了之後，才知道那裡是有多麼的苦。惡劣的自然環境，落後的經濟發展，根本比不上a市。
「我願意，只要跟你在一起，無論去哪裡我都願意。」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她要的很簡單，只是和他在一起。只要有他在，無論是哪裡她都不在乎。只有他懂她，知道她要的什麼。天下之大，而她要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偏安於世，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的家，真正的家，誰都搶不走。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失去。一個屬於自己的愛人。真正的愛人，陪著她，度過每個日日夜夜。
不求大富大貴，只有平平淡淡，一個屬於她的永遠的避風港。讓她不再害怕，不再彷徨，也不會有委屈，無論什麼時候身後總有一道屬於自己的溫暖。
沒想到今生她還能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做夢一樣。她真的好累，這一次她想為自己而活。只為自己。
「這一次，我不會再丟下你了。」葉凌葑對著她保證道，他無法再忍受這樣的折磨。帶著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生命中的緣分，往往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有很多的不經意。既然這一次上天讓他們彼此在這一座陌生的城市遇到了，又解開了彼此心中的心結。是意外，又是必然。他們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消磨，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淚水早已漫過睫毛，從眼角滾落，一顆又一顆……
「怎麼又哭了？真是個傻姑娘。」他笑著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語氣不自覺的夾雜著幾分寵愛。
「你才傻呢。」梁以安孩子氣的反駁道，想到過往的種種辛酸欲泣，千言萬語哽在喉間。不過此時呆在他的身邊，聽到他的聲音，她覺得很安心。不管前方是什麼等待著他們，她都不害怕，因為有他在。
身邊的這個男人，或許是別人仰望不可得的星光，可是對她來說近在咫尺。錯過了他，可能她此生再也無望。她已經錯過了一次，這一次她再也不能錯過。哪怕前方是烏雲密佈，哪怕是困難重重，這一次她都不會再放手。
葉凌葑笑而不語，親暱而自然為她理了理亂了的長髮。手指緩慢地撫上了她的臉頰，溫熱的指腹慢慢下滑。屬於他的溫度，梁以安忽然有了一種想要哭的衝動，似乎在他的面前，她總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總是那麼的慌亂，那麼的無助。
但是對著他，她又是那麼的安心。她突然起身，手環上他的脖子，唇印上他的唇。她撲過來太過突然，葉凌葑下意識的長臂一攬，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順勢被她壓倒在床上，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他手上略微的用力，將她更加的貼近了他幾分。
大概是太過於用力，牙齒嗑在他的唇上，瞬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彼此的唇齒間。梁以安看著他緊皺眉頭，抬起頭，離開了他的唇。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不想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他低頭看著她，指腹極為愛憐的在她泛紅的面容上輕輕撫過。梁以安看著他，臉色越來越紅，心也砰砰的直跳，身體也變得虛軟無力。她的心徹底的臣服，她閉著眼，任由他低下頭再度吻上她。
她環上他的脖子，回應著他，得到她的回應，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更加激烈的吻著她，纏綿而動情。很快，梁以安被他挑的潰不成軍，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同。她滿臉的緋紅，呼吸也變得和他一樣的急促，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有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閉上眼，胸口劇烈的起伏，有些不知所措。
終於，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他強行壓下心底的衝動，換回殘留在心裡最後一絲的清醒，停了下來。他劇烈的喘著氣，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最終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吻。
梁以安睜開眼，有些迷離的看著他，他額前沁出密密的細汗，緊貼她的身體像是著了火一樣。她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葉凌葑對著她笑了笑，翻身躺在床上，伸手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心口，望著天花板出神。
梁以安乖順的依偎著他，心裡卻是一團亂。
室內一片昏暗，月光穿過玻璃灑在偌大的客廳裡，不遠處的桌上的紅燭裊裊的燃著。有些無力，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顧祁南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久到連腿都有些麻木了。他抬眼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四周都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
出差的一段日子，他故意不給她打電話，一方面是想給彼此一個緩衝的時間，另一方面他特意提前回來，給她過生日，想給她一個驚喜。可是迎接自己的卻是一室的清冷，電話也打不通。
終於挨到十點多的時候，他忍不住給姚倩打了一個電話。
她在這座城市的朋友並不多，除了陸亦航，最近來往的最多的也就是姚倩。他現在還在外地，應該沒什麼可能會回來。他和姚倩在一起，他很放心。
「以微？她沒有跟我在一起啊，我最近忙著期末的事，我們都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繫了。」姚倩有些意外顧祁南竟然有自己的電話號碼，不過說起來她和梁以微是有好久沒見過面了。
她今年已經研二了，馬上就要畢業，又是在期末。事情自然是特別的多，她忙著恨不得每天都有48個小時。一半用來學習，一半用來睡覺，哪裡還有多餘的時間和朋友見面啊。
「哦，那謝謝了。」顧祁南輕皺眉頭，這麼晚了他沒和姚倩在一起，還能去哪兒？
「沒事，那我掛了。」姚倩也沒多想其他，她現在是困得要死，明天一大早還要趕去醫院。自己都是一堆的事情，暫時還沒有時間去管別的事。
掛上電話，顧祁南又給梁以玨打了個電話，他不確定這個時間她會不會回家。可是也不無可能，可是結果卻一無所獲。
顧祁南坐在黑暗中，指尖夾著一支香煙，星火在黑暗中隱隱明滅。午夜的鐘聲早已想起，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他起身走到桌前，吹滅蠟燭。將一桌子的菜餚倒進垃圾箱裡，他看了一眼它們。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眼神晦澀難明。
他走到門邊，開了燈。室內的燈光刺得人眼睛有幾分刺痛，心裡像是下了某種決定。顧祁南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按了陳傑的電話。
「顧先生，你有事嗎？」好半天電話那頭才有人接起，帶著幾分的壓抑。
顧祁南沒心思去管那麼多，逕直對他囑咐：「趕緊過來，有件事要你去辦。幫我查一下最近幾天a市所有的出入名單。」
「現在？」陳傑有些詫異的問道，不是吧，今天下午他才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現在是要加班麼？這是半夜啊。
「對。」顧祁南皺著眉，神色不耐。
「好，我馬上去辦。」陳傑從床上坐起來，在顧祁南手下也有些年頭了，他的情緒變化他怎麼會感覺不出來。他想起下午顧祁南的問話，難道是晚上被老婆批了？
「等一下。」
「顧先生，還有別的什麼吩咐？」陳傑正襟危坐，神色有幾分緊繃。
「幫我查一下葉凌葑最近的行蹤。」顧祁南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他說道。
真的希望是他自己想錯了……
「好。」陳傑點點頭，葉凌葑他儘管不認識，但是還是知道的。雖然他不知道顧祁南為什麼要他查葉凌葑，不過上司吩咐的事，他只管看著辦就行，其他的什麼都和他沒關係。
「盡快給我消息吧，我等著你。」顧祁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大半夜壓搾勞動力的無良。
「是。」掛上電話，陳傑便起身穿衣服。
「你要走了。」女友從後面環住他的腰，失望的問道。
「雲兒，對不起啊。本來答應了陪你的，可是現在我必須要走了。」
「算了，工作要緊。」女友收回手，神色黯然，不過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哪能隨自己心意呢。
「拜拜，寶貝兒。」陳傑在問了一下她的額頭，便起身出了門。
沒辦法，誰讓他跟了一個無良的上司，後院失火，這就殃及魚池。
陳傑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天亮就到了顧祁南的公寓。
顧祁南給他開了門，滿屋裡煙霧迷濛，有些嗆人。這會兒他算是有些明白了，原來是老婆不見了。怪不得啊，這上司夫妻生活不和諧，就死命的折騰他們這些做下屬。
「這是剛拿到的名單。」陳傑將手中的件夾遞給顧祁南，他拿到之後就忙著趕過來，自己也沒來得及看一眼。
顧祁南拿了過來，一頁一頁的看著。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是想看到，還是不想看到。
「顧先生，葉凌葑的行蹤我剛也查了。他前天離開了部隊，前往h市，至今還停留在h市。」
「h市？他去h市幹什麼？」顧祁南抬眼看向他，好端端的葉凌葑跑去h市幹什麼。他不記得葉凌葑在h市有什麼朋友。
「我也不能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向部隊告了假。不過，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目前也不能確定他為什麼去h市？」陳傑對著他說道，他還是動用了好大的關係才查到了這些。部隊本就不歸他們管，所以他們什麼事都不需要跟地方報告。
他根本也查不到什麼，自然也不能排斥葉凌葑是為了執行某項任務而去h市。
顧祁南低著頭，一頁一頁的翻著手中的資料，突然手頓住。目光陰鷙的盯著某處，神色變得生冷，手死死地捏著薄薄的紙片。陳傑站在他的對面，驟然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都變低了好幾度。
他猛地驚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要亮了，他怎麼覺得發涼。他抬頭，目光看向顧祁南，見他陰沉著一張臉，眼裡含著濃濃的怒意。在他身邊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失控。
「顧先生。」
「幫我訂一張去h市的機票，越快越好。」顧祁南迅速的恢復了正常，抬頭對著陳傑說道。
「好。」陳傑說道就拿出電話訂票。
顧祁南則將手中的件合上，放在桌上，然後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出神的望著外面，努力地壓抑著心中的隱忍的怒意。原來她是去見他了，想到這個認知，他覺的胸口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紮了一刀。
這麼多年，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感，久而久之他都以為自己都快忘了。可是老天爺卻突然將她送到他的身邊來，這一切來的都是那麼的突然，充滿驚喜。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捧著這段看似堅固卻又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婚姻，亦步亦趨。他以為自己的付出就算是不能百分之百的得到回報，總該是會有一些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