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6章 喜憂參半(2) 文 / 玉樓春
「乖囡囡,跟外公進廚房去幫忙,你外婆和他有話要談。」外公拉著梁以安進了廚房,他現在還不確定顧祁南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一切都還要等老伴兒和他談了之後再做決定。
「外公,你們在哪兒碰到他的?」梁以安將東西放在案台上,問道韓興邦。怎麼顧祁南跑到這裡來了,要是被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可就麻煩了。
「樓下,你別擔心,你外婆有分寸。阿愚,他對你好不好?」韓興邦放下手中的東西,憂心的看著她。
「他……他挺好的。」梁以安也沒必要說謊,他們結婚的這些日子他對她真的是挺好的。只是這份好的背後,不知道藏了多少的謊言。
「外公,如果顧祁南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們該怎麼辦?事情都已經這個樣子,我不想辛辛苦苦的建立好的一切就這樣被毀了。」梁以安滿眼的憂心,顧祁南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一點貓膩。
「傻丫頭。」韓興邦看著她,心裡突然沒有那麼擔心了。如果有個男人願意陪著她一起演戲,不去拆穿,這代表什麼。他也是過來人,又是男人,自然比誰都清楚。
「別想那麼多,陪外公做飯吧。」
「好。」梁以安點點頭,她不擔心外婆會為難顧祁南,只是擔心顧祁南會看出些什麼。
顧祁南跟了於秀英進了書房,關上門。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兜兜轉轉了。我和阿愚她外公已經決定了,過些日子就帶阿愚去m國。」於秀英坐在椅子上,開門見山的說道。
虧她之前還一直瞞著,想不到人家早就知道了。她猜不透他明明知道梁家偷梁換柱,卻還願意娶阿愚的原因。不過她也懶得去猜,這個迷局既然大家從一開始就各自心知肚明,那如今也沒有再演下去的必要。
本來之前她還有些猶豫,但是經過今天下午的事,她心裡是越來越不放心。阿愚心思單純,哪裡是他的對手。單單一個顧祁南就已經很棘手,更別說整個顧家。
不管顧祁南是什麼心思,他之前是微微的未婚夫這是事實。如果阿愚摻和進去,以後別人怎麼說她。再說當年的事,她雖然不知道的很清楚,也知道個大概。日後有個什麼事,別人怎麼看阿愚。事到如今,只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去m國?外婆,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考慮的不周,也沒考慮到你們二老的感受。可是我對安安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和她一輩子。」顧祁南站在書桌前,對著她解釋道。他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做出這樣的決定,安安要是被他們帶到m國去。那以後他見她的機會就更加的渺茫,他一個公職人員,不能隨便的出國。
不,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帶走她。
「你想和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頂著另外一個人的身份跟你一輩子。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再說阿愚她喜歡的人並不是你吧。而且你是微微的未婚夫,你娶的也是梁家的二女兒。她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看你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放過她。她還那麼年輕,不該被這些困住。」於秀英毫不留情的說道,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
她們是兩姐妹,可是卻要和同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這讓她們以後如何面對彼此。無論最終是一個什麼樣的解決,她們姐妹倆必定是兩敗俱傷。
「外婆,我知道現在這樣是很委屈安安,可是我保證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顧祁南只當是老人家心疼外孫女,趕緊跟她解釋。
「那微微呢?她怎麼辦?她才是你的妻子,現在她昏迷不醒,你卻娶了她姐姐,你這樣做置她於何地。阿愚,可以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但是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再說了,你該交代的人只有微微,阿愚和你沒有人的關係。這只是一個錯誤,這麼荒唐的事,既然我知道了,我就絕對不會允許它在繼續下去。」
「我跟微微,我們並不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樣子,我們之間並無感情。我知道我這麼說你會覺得我是在推卸責任,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我跟微微的事,一直都是長輩之間達成的默契。那時候我也還年輕,很多事情處理不是那麼成熟。我愛的人只有安安,我愛她,我想一輩子照顧她。只是,現在我父母對她本人有很多的誤解,我想的是讓他們彼此多瞭解,多認識一些之後,再把這件事說開了。至於微微,我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的。我希望外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顧祁南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過去的事他不能彌補,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把握現在。
於秀英皺著眉頭,沒說話,似乎又覺得他有的有幾分道理。可是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妥,要命啊,怎麼偏偏就是兩姐妹呢。她是偏心阿愚,可是微微也是她的外孫女。如果她現在是個正常人也就罷了,可是她現在偏偏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
如果她一直醒不過來到也罷,但是她要是醒過來怎麼辦?
「外婆,我和安安已經結婚了,我希望你能成全。安安她最在意的就是你和外公兩個人,如果你們還一直反對,她一定會很傷心的。」顧祁南見她有所鬆動,趕緊拿出最後的殺手鑭,將他和梁以安的結婚證拿了出來。
「這……」於秀英看著面前的結婚證,翻開一看,頓時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這一次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騙婚。」於秀英好半天才開口說道,阿愚跟著這樣一個男人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不動聲色的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從他來這裡開始到現在他每一步都精心安排。先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再動之以情,接著拿出結婚證,拍板定局的東西都擺在她的面前了。她還能說什麼。
「我知道,所以我會用我這一輩子好好地對她,盡自己的一切努力讓她幸福。」顧祁南並未否認,要不是梁以微出事這個契機,他想他或許這輩子都和她沒機會。正是因為梁以微出事,才給了他一個可以靠近她的機會,也給了她一個瞭解認識自己的機會。
若是在平常,她根本就不可能跟自己靠的這麼的近,更別說瞭解他了。
「婚姻是兩個人事,你願意一輩子,你想過她嗎?她願不願意?這是一段充滿欺騙的婚姻,你覺得你們能走下去。」不要怪於秀英說話狠,她說的句句都是事實。這些都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問題,現在還可以彼此欺騙著,可是以後呢。
顧祁南沉默著,這些問題他怎麼會沒有考慮過。他知道安安不愛他,愛的是葉凌葑,似乎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變過。她和葉凌葑之間的感情,是他一路見證的。或許如果沒有當年的那些事情,說不定現在他們早已結婚生子。
他們的婚姻也是充滿了謊言,她騙他,他也騙了她。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努力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愛上自己。只要他們彼此相愛了,一切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以前顧祁南從來不想這些事情,總覺得太矯情,可是和她在一起之後,他才真真切切的知道,這些都是最真實的情感付出。他愛她,所以他願意為她做好一切。
「我一定會讓她愛上我的,我們也一定會幸福。我會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愛她,去彌補。」只要是他認定的事,就算在艱難,再累他都會堅持下去。
而且她從來都不會讓他覺得累,只要跟她在一起做什麼都行。
現在的年輕人,她真是搞不懂,不比他們那些年一切都是父母做主。什麼情啊愛啊,也沒那麼的重要。感情都是慢慢建立起來的,就像她和老伴兒兩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家裡安排的相親認識的。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走下來,他早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愛他,肯定是愛的,愛情並不需要轟轟烈烈,有時候就像是一杯白開水。平淡無味,可是卻是最滋潤的,也是最長久的。
看在這孩子,這麼誠懇的份上,她就是心再硬也被感化了。
「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做主吧。只是你不能委屈了我的阿愚,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好好地保護她,照顧她。」於秀英終於是鬆了口,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她再這樣死咬著不放也不是辦法。
她做這麼多無非也是希望阿愚能夠幸福,希望她不要受委屈。雖然面前依舊是迷霧重重,可是有這樣一個男孩子陪在她的身邊,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保護她。她覺得這就夠了。至於以後的事,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謝謝外婆,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的愛她的,永遠不會辜負她。」顧祁南見她同意,立即對著她再次做保證。
「你這樣心思,就是再有十個阿愚也不會是你的對手。」於秀英看著他,頗有意味的開口。
「外婆請放心,這個世上只有她能制服我。」顧祁南輕笑著說道。
「看到背後那副字畫了嗎?」問題解決了,於秀英便跟他聊起家常來。
「《赤壁賦》,這字樸茂端莊,大氣磅礡,充滿陽剛之美,頗有幾分顏體的味道。不過力道不足,潤筆不夠,略顯生澀。這字誰寫的?」顧祁南問道,不過隨即看到下面的落款,梁以安。
「這是阿愚十二歲的時候的一個得獎作品,之前那些評委老師還誇讚她是個好苗子。」於秀英看向那幅畫,眼裡多了幾分惋惜。
「外婆,你想說什麼?」顧祁南不覺得外婆要他看這幅字畫只是單純想讓他欣賞,她一定是想對自己說什麼。
「阿愚,她是一隻嚮往天空的飛鳥,我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的愛,再次將她的翅膀折斷。我想你給了一個自由的天空,別再讓她失去飛翔的能力。」她語重心長的說道,阿愚不是蒼鷹,但是她也是一隻百靈。只是她的翅膀在回到那個家之後,慢慢地被折斷,再也飛不起來。
她只想她能再次飛回她嚮往的天空,自由自在。
「我懂,我會給她一片自由天空。」顧祁南自然是明白外婆的一番苦心,而他也從未想過將她困住,只是他的行為似乎真的是困住了她。
「你坐下吧。」於秀英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對著他說道。現在她不是完全能接受他,有的事情還是需要些時間才能理解。
「阿愚和她母親關係並不好,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她很小就被送到我這來,那時候她剛剛大病初癒。面黃肌瘦的,小小的一個人兒,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我和她外公花了好幾年才慢慢地將她調養好一些,阿愚這個名字也是因此而取的。」於秀英想起以前的往事,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卻要承受那麼多本就不該屬於她的苦難。
顧祁南認真聽著,他是第一次聽人說起梁以安小時候的故事。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梁以安的時候她都已經十四歲了,真想知道她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安安小時候得過什麼病?」
「白血病,你不知道吧,差一點就死掉了。不過後來是微微給她捐的骨髓,微微那時候也才五歲,是不能夠捐的。但是也找不到其他符合的條件,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讓她給阿愚捐了。只是那之後,微微的身體也變得很差,她媽便把阿愚送到我這裡來了。」
「白血病?」這種病有很多種,但是基本上就等於是絕症。那時候她才五歲,顧祁南很難想像一個五歲的孩子,竟然就這樣被病魔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