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2章 婚禮進行曲(1) 文 / 玉樓春
餐廳裡響起了優的鋼琴聲,輕緩舒心的音樂充滿了整個餐廳。她小的時候學過鋼琴,但那時被外婆bi著學的,說是女孩子學鋼琴會變得有氣質。不過她不喜歡,她喜歡跳舞,她成長的那個年代正是街舞開始流行發展的年代。她就想學街舞,可是外婆不許,非讓她去學民族舞。她覺得跳街舞的人不倫不類的,反正都是要學跳舞的,為什麼不學一個有內涵一點的呢。
為了爭取這個權益,她不得不和外婆做出交換,她學鋼琴和民族舞,但是也不放棄街舞。雖然這樣子一來會很累,可是為了自己喜歡的她覺得值得。
所以她鋼琴一過十級就趕緊丟掉不玩了,好多年沒練過了,好多東西都忘了。之前在幼兒園做老師的時候,也只是彈一些小朋友喜歡的兒歌。幼兒園裡的鋼琴很劣質,一點也比不上當初父母送給自己的那架鋼琴。可是她卻很喜歡,因為與其彈一些連她自己都不能領會的古典鋼琴曲,她更願意彈一些簡單的兒歌,簡單卻快樂。
梁以安心滿意足的小口小口的吃著蛋糕,入口即化,高級餐廳就是高級餐廳就連蛋糕都做的這麼的美味。她閉著眼,細細的回味著。顧祁南看她,一臉的滿足,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吃過飯,顧祁南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梁以安的面前,她接過打開,裡面裝的是一根絲巾。除了牌子亮一點,道真沒什麼特色,很明顯她不喜歡。不過他送給自己的禮物,她也不好說什麼,蓋上蓋子,想著拿回家壓箱底也是好的。
顧祁南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打開盒子將絲巾拿出來,拉起她,將絲巾蒙上了她的眼睛。
「你幹什麼啊?」梁以安動了動,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而周圍也迅速的陷入了一片寂靜,讓她覺得不安。
「別動。」他靠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手向著不遠處的經理暗示。
一行人魚貫而出,輕手輕腳的迅速佈置現場。顧祁南牽著她的手,十指緊扣,拉著她往前走。
「別怕,跟著我。」
梁以安跟著他慢慢地走著,空氣中泛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她隱隱的有幾分猜測,不禁有些期待。
「好了沒。」等了一會兒,她有些不耐煩了,目不能視的感覺讓她很沒安全感。
柔滑的絲巾漸漸鬆了,從眼睛上滑落,梁以安緩緩地睜開眼,周圍好暗,卻好溫暖。她驀地睜大眼睛,看著四周。
空蕩蕩的餐廳裡灑滿了玫瑰花瓣,鋪了一地的芬芳,無數的紅色蠟燭同時點燃,圍成一圈一圈的愛心,心臟的中間站著她和他。
他對立著她而站,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手裡捧著一大束的玫瑰花。花瓣上還帶著露水,迷人而艷麗。
「嫁給我。」他抱著花,單腿跪下,手裡拿著一枚鑽石戒指。深情而虔誠的看著她,這樣他瞬間讓周圍的一切都失了顏色,只剩他。
那一刻她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樣震撼人心的話不可能有人不動容,面前跪著的是如此優秀的一個男人,怎麼能無動於衷。她雙手捂著嘴,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眼中瀰漫起一層水汽。她不知道如何來回答了,侷促不安,而他卻緊緊的盯著她。
其實,他真的沒有必要的,可是他卻大張旗鼓的做了這些。她怎麼能不感動?他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浪漫的人,可是他卻願意這樣做。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的愛,讓他付出這麼多。
她第一次在心底有了羨慕,她羨慕妹妹有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羨慕她有一份這麼完美的愛情。明明她們是雙胞胎,幾乎是同一時間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妹妹卻是得天獨厚的公主,而她什麼都不是,現在還是一個替代品。
她點點頭,伸出右手,淚水奪出眼眶,滴落。這是幸福的淚水,即使有人覺得玫瑰鑽石戒指俗氣,可是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擁有他們。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印證幸福。
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花,顧祁南蹲在地上將手中的戒指準確無誤的套進她的手裡,然後站起來。周圍響起一片掌聲,歡呼聲。他上前一步將她拉進懷裡,緊緊的摟住,彷彿要將她揉進胸膛。
「欠你一個求婚,補給你。你只要好好享受這一刻,其他的都交給我。以後你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日子我都會陪著你過,我會永遠陪著你,守著你。別害怕,勇敢一點,我們一定會幸福的。」他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許下承諾。
之前他強拉著她扯了結婚證,再有兩天就是婚禮了,而他卻連一個求婚儀式都沒有給她。知道她不會在意,可是他不想遺憾。只要她能快樂,他願意製造一切的美好給她。
梁以安閉上眼任淚水肆意的流出,伸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腰。他的話像一股暖流,一點一點滲入她的心臟。她很慌亂,想掙扎,可是心卻順著自己的感覺做出了選擇。不管他這席話是對誰說的,這一刻她是她,她想沉溺下去。就讓她暫時做一回公主吧,在十二點的鐘聲還未響起的時候。
她不是灰姑娘,也不是公主,她只是代替了暫時代替公主的一個替代品。
懷裡的玫瑰花因兩人的擠壓而有點變形,芬芳溢出,瀰漫在兩人之間。
終於他放開她,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的拭去她的淚水。唇壓下來,順著她的眼角一一吻盡殘留的淚水,蜻蜓點水般掠過她的臉頰,下巴,最後落在那張嬌艷欲滴的唇上。
溫柔繾綣,下一秒長驅直入,火熱的舌尖糾纏著她,他深深的汲取她唇中的蜜汁,沒給她一絲一毫喘氣的空間。
梁以安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的懷中,溫順的承受著他所有的掠奪。忘情的糾纏,只為這動人的一刻。
許久之後他放開她,下顎抵著她的頭,從她的髮際傳來一股淡的芳香,讓人覺得安心。
回去的路上,兩人之前的氣氛明顯因為之前的事有了不少的增溫。梁以安懷裡抱著玫瑰花,小臉紅撲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亮晶晶的透徹清明。顧祁南看的心癢難耐,真想帶她回家,可是卻又不能。趁著紅燈的空當,伸手抓住她的一隻手,緊扣著。
梁以安掙了掙,沒掙開,便由著他去。到了梁家大門口,顧祁南拉著她不松。
「真不跟我回家。」再一次試圖誘拐她,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和她分開。
「不,你回去路上小心。」梁以安堅決的搖搖頭,還有兩天就是婚禮,以後有的是時間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相處的越久,梁以安越是發現顧祁南並不像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的清冷,不苟言笑,私下裡其實他是很隨和的人,並不難相處。
顧祁南鬆開手,面上淡淡的,但是梁以安還是感覺到他的小彆扭,相處久了這點默契和靈犀還是有的。她側過身子,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吻了吻。匆忙的跳下車。
「晚安,開車小心點。」也不等他回到,抱著花快速的走人。
顧祁南坐在車裡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心情愉悅,發動車子離開。
時間已經很晚了,家裡的人都睡了。梁以安將花放進花瓶裡,又在醫藥箱裡找了兩片阿司匹林放進去,然後這才上了樓。
剛上樓就碰見剛從書房出來的梁父,她有些侷促:「爸,你還沒睡?」
「剛處理完事,正準備去睡。」梁父笑著說道。
梁家現在就是梁父一個人撐著,梁老爺子早就退下來不問世事了,而父親這一輩就他一個孩子,連個幫手都沒有。這些年他一個人管理著整個公司的確是夠辛苦的。
「哦。」梁以安點點頭,準備進房睡覺。今晚挺興奮地,但是也很累人,而且她也要養足精神應付兩天後的婚禮。
「安安,有空跟爸爸聊聊嗎?」梁父停住腳叫住她。
「好啊。」梁以安遲疑了一會兒,應下來。跟著父親去了外面的露台,他沒有帶她去書房,就是不想讓她那麼緊張。
這個女兒這麼多年,因為妻子的私心放著她不聞不問,而他也因為對妻子愧疚,所以就由著她。等她再回到梁家的時候,已經長大了,他也很少去關心她。現在想想真是覺得愧疚,她也是自己的女兒,他和妻子之間的問題並不是因為她。而她卻無辜的成了遷怒的對象,如今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得到改善,反而讓這個女兒受盡了委屈。
「爸爸,你想跟我說什麼。」梁以安在父親的對面坐下,長這麼大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單獨的說話。很小的時候他總是很忙,陪在她身邊的是媽媽,再後來發生了那些事,她被他們送到了外公外婆家。
一年到頭他們才會來看她一次,帶著弟弟妹妹們,匆匆來匆匆去。後來她回到梁家之後,媽媽對她視若無睹,心裡只有弟弟妹妹。而父親依舊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的。週末的時候能陪他們吃上一頓飯,再到後來,她就離家了。
「安安,爸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些年因為一直忽略了你,爸爸很抱歉。我知道說再多也彌補不了對你的虧欠,是爸爸對不起你。你媽媽你也別怪她,都是我的錯,害的你們母女到現在還這麼的生分。」梁父滿心愧疚的對著女兒說道,千言萬語也抹不去這些年他們對她的虧欠。
「我知道我們太自私了,讓你放棄本該屬於你的幸福,而選擇了救梁家。但是爸爸希望你能幸福,找到幸福。」
他和妻子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終歸都是自己當初耳根子軟,接受了父親的建議。加上自己沒能禁住誘惑,好好的一個家,好好地一個妻子,因為他全變了。害的兒女也因為自己受牽連,儘管這一些年他一味的忍讓。可是傷害早已造成,裂痕早已存在根本不能修復。有的傷痛並不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漸漸消散,反而越積越深,傷痕也越來越大。
梁以安低著頭沒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接。這些年她已經很努力的去忽視這些,可是讓她真的不怪,不怨,她現在還做不到。這麼多年來的委屈和被漠視,每次一想起她就覺得傷心難過。她曾經是那麼的渴望他們的愛,他們的關心,卻一次也沒有過。
她以為自己已經淡漠了,不會去在意,此刻她才發現,在她的內心她還是渴望親情的。
梁父見她低著頭,也知道自己強求了,其實他並不是要找她說這事。可是不知道怎麼開頭,竟然找了一個最爛的開頭。
「你妹妹現在還在醫院,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你媽媽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好好地把握自己現在的生活。顧祁南是個不錯的孩子,你跟著他,我也放心。安安,忘掉以前的那些事吧,畢竟都過去了。你該有自己的生活了,至於你妹妹,你不用擔心。以後有什麼事交給我,你安心過自己的生活。事情總有解決的一天,別太委屈自己了。」
梁父語重心長的說道,微微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他只希望安安和顧祁南相處久了,顧祁南能發現她的好,這樣的話就算將來出了事,也不至於太難解決。至於微微,她以後醒過來總會遇到一個對她好的男人。
「我知道該怎麼做。」
「安安,顧家是大家族,他們家的事很複雜。你嫁過去之後,也別管太多,安安心心的過日子,有什麼委屈也別憋在心裡。這裡永遠是你的家,是你的後盾。」
「爸,我知道了。」梁以安點點頭,他知道父親說出這番話不容易。能在婚前聽到他這樣的話,她也知足了,至少自己的犧牲,自己的付出,有了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