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3章 他真的比他差嗎 文 / 玉樓春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微微一年出車禍,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都沒能醒過來。恰逢梁家又出事,顧家又因為一些糾紛和梁家解除婚約,無奈之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梁父言簡意賅的說道。
「這對阿愚不公平,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如果有一天以微醒過來,她要怎麼辦?」當初在見到她的時候,他大概也猜出了幾分,可是聽到梁父這樣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接受不了。他不明白同樣是女兒,為什麼梁家就非得這樣厚此薄彼。
「她也同意的。」梁父垂下頭,聲音輕的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他何嘗不知道這不公平,可是他們但凡是有一點點的辦法也不願意做出這樣的決定。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會不疼。
葉凌葑抬頭望向窗外,眼裡隱隱的湧現出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之前他會相信,她是真的願意。可是在她那麼決斷的跳下去之後,他就知道她是不願意的。他的阿愚,愛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愛的是無拘無束,想要做真實的自己。
「凌葑,我希望這件事你能替梁家保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沒有回頭路了。」許久之後,他聽到梁父沉重的哀求道。這件事只有梁家知道,但是這兩個孩子遇見了,他知道瞞不住他。
葉凌葑收回視線,落在梁父身上。最終還是點點頭,除此之外還能有別的辦法嗎?他知道在阿愚的心中家人最重要,即使他們對她並不是那麼的親,她也依舊將他們放在心中。他能怎麼辦?
阿愚,葉凌葑心底喚著這個名字。心中說不出的心疼,她總是那麼傻。對任何人都心軟,可是偏偏對他就那麼的狠心。阿愚,如果這真的是你的選擇,我會尊重你。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曾經她低聲在他的耳邊給他了這個默許,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叫她阿愚。他曾經問她為什麼要叫阿愚,好傻的名字。他記得她當時笑顏如花的說道,因為大智若愚啊。
後來她才告訴他,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為她小時候身體不好,在她外婆那邊有個習俗,小孩子要取一個傻氣一點的名字才比較好養活。
真傻,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女孩兒呢?傻的讓人心疼,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和葉凌葑分手之後,梁父就匆匆的趕回醫院。
「這是怎麼回事?」病房裡,顧祁南面無表情的問道梁父,聲音裡有著不寒而慄的溫怒。
梁父看了一眼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的梁母,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們也是剛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有些事不該說,還是不要說得好。
「我去看看她。」顧祁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消失了一周的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她是有多麼不甘心,要鬧得跳海自殺這麼嚴重。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梁母見顧祁南走出去之後,開口問道。
梁父點點頭,看了一眼病房,隨即問道:「你打電話讓祁南來的。」
「嗯。」梁母點點頭,顧祁南來了之後,醫院院長立馬就來了。張羅著給他們換這麼一件獨立病房,整層樓就一個病房,安靜又沒人打擾。環境也好,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病房,說是五星級大酒店都不過。
他們梁家也算是不錯了,可是比起顧家來,小巫見大巫啊。
站在室外,顧祁南透過鏡子看著室內的人毫無生氣的躺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梁以安,我給你時間考慮,你就給我這樣的答案。葉凌葑真的就那麼好,好到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和我邁進婚禮的殿堂。
他真的有那麼的差嗎?真的就比不上他一分,要她這麼決絕。
剛剛他已經聽醫生說了,說病人是因為溺水太久所導致的。後面醫生說了一大堆,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牢牢地抓住了溺水二字。溺水,誰會沒事呆在水裡,而且還是一個不會游泳的人。
前所未有的無力,他有種心被撕碎的感覺。他三十年的人生,她是他唯一的挫敗,一次又一次。他閉上眼,心裡默念道。梁以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他輕笑,眼神晦澀難明,他自認為自己雖然算不上是最優秀的人。可是也不差,愛慕他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是他卻一個女人嫌棄了。那一個,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當晚梁以安就發起燒來,轉成肺炎。看著醫生匆忙的將她推進手術室,看著亮起手術燈。就連醫院院長也破天荒的呆在醫院值班,和其他的醫生一起進了手術室。跟進來的幾個醫生護士,更是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只盼著能平安的度過這個難關,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他們也得罪不起。顧祁南一拳打在牆壁上,控制了一下午的情緒再也繃不住。清冷的眸光中閃過一股濃烈的陰狠,冷冽陰鷙。
梁父眼裡的躲閃,梁母的欲言又止,他就知道這件事沒這麼簡單。這一個多月來他們之間的相處算不上是甜蜜美好,至少也是相敬如賓。他也感覺到她在慢慢地適應,慢慢地接受。可是就在見了葉凌葑之後,她情緒波動很大,當晚就消失不見。失蹤一周,結果就躺在醫院。
她會變成這樣,一定和葉凌葑脫不了關係。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揪住他問問他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可是他憑什麼?他娶的梁以微,而葉凌葑愛的是梁以安。
想到這,緊緊的握著拳頭,為什麼他這麼窩囊?長這麼大,他顧祁南從來沒有這個窩囊過。這筆賬,他遲早要算回來,狠狠地算回來。
「你別太擔心了,以微不會有事的。」梁母只當他是關心,便出聲安慰道。
顧祁南沒說話,他轉過身凝視著梁母,好半天才收回目光。此時唯有沉默,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經過醫生不眠不休的弄了一夜,梁以安的病情總算是穩定下來,燒也退了。梁以安迷迷糊糊的有一度清醒,嘴裡叫著一個名字。醫生湊近一聽,就聽到一個名字。
「凌葑……凌葑……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凌葑……凌葑……我錯了……我……凌葑……」
他搖頭歎了一口氣,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他之前聽說是因為落水,送來醫院。現在看來,怕不是落水吧。
病情穩定下來,將梁以安轉去了普通病房。顧祁南在外面跟院長瞭解了一些情況,便讓他離開了。忙了一晚上,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院長沒有推辭,便出聲告辭。
顧祁南進了病房,病房裡一個年輕的女醫生正在給梁以安掛點滴。見他進來,對著他點點頭,然後出門。剛走到門邊,又退了回來。
「還有事?」顧祁南看著他,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那個我想說,你是叫凌葑吧。這位小姐剛剛一直叫著你的名字,那個其實處理感情的時候可以緩和一點。年輕女孩子,有時候容易想不開。其實她挺愛你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叫著你的名字。」看著他越來越凌厲的眼神,年輕女醫生越說聲音越小,院長親自出馬,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身份不一般,不能得罪。不過這個人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