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1章 犯傻 文 / 玉樓春

    想到這，他彷彿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轉身離去。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值得嗎？

    「你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她咬咬牙，幾步走到他的前面，攔住他的去路。看著他的眼睛質問著。那語氣就像是妻子在質問出軌的丈夫，濃濃的怒意，不甘心。

    葉凌葑看著她眉宇間的怒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怒反笑。這就是她，自私又殘忍，永遠都是無辜的樣子。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能否認，她仍舊是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該結婚自然是要結婚的。」他輕歎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即使她傷自己那麼深，可是他卻還是捨不得傷她。

    他永遠忘不掉，她給自己發的那條短信。

    葉凌葑，祝你新婚快樂！——寶寶

    就是那條短信才他bi著自己做了決定，也是那條短信讓他知道原來她從不曾離開過，而是在躲著自己。所以他用勁一切的方法都找不到她一點點的蹤跡，沒有她一絲絲的音訊。她知道他在哪裡，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卻對她一無所知，因為她存心躲著他。當一個人鐵了心要躲著你的時候，你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是找不到她的。

    那晚他把自己關在房裡喝得爛醉，他告訴自己，真的該放棄了。然後他答應了父親的要求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他只想告訴她，不用再躲他。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該結婚自然就結婚，聽到這樣的話，梁以安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永遠不會懂，當小玨告訴她，他結婚了的時候，她心中的痛。她覺得她的世界瞬間塌了，屬於她的最後一絲光明沒有了，周圍一片黑暗。

    那一刻她真的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給小玨留下聯繫方式，不然她永遠不用知道這樣一個殘忍的事實。她什麼都不會知道，仍然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是這樣一個理由，讓她怎麼能相信呢？

    「你愛她嗎？」事實證明，人們往往更加喜歡自虐，明明拚命想要逃避的問題，卻總是輕易的就說出來。

    也許這就是人們說的，死也要死的瞑目吧。不能瞑目，又能怎麼能死心呢。

    「誰？」葉凌葑輕聲的呢喃著。

    「她，你的妻子。」她平視著前方，小聲的問道。

    葉凌葑低眉，久久不語。愛她嗎？不愛吧，他想他這輩子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一個女人身上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太深刻了，他真的不想再嘗試。千帆過盡之後，才能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平平淡淡才是真。

    對於自己的妻子，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這輩子真正的能踏踏實實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了。她才是自己的責任，她才是自己該要珍惜的人。可是自己卻撇下她，陪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心裡湧起一股愧疚感，頓時瀰漫全身。

    梁以安見他不說話，可是他的表情卻清清楚楚的告訴她。那個女人已經走進他的生命了，擁有著她做夢都想要的身份。那樣美好的女人，誰會不喜歡呢？

    連她自己都對她厭惡不起來，更別說葉凌葑了。她終究是輸了嗎？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梁以安突然推開他，頭也不回的朝海邊跑去。葉凌葑有一瞬間的愣神，看著她決絕的而瘦削的背影。心裡猛地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拔腿追了上去。

    「阿愚，你想做什麼？」他心慌意亂的追上去，大聲的叫喊著。

    可是那一抹身影卻置若未聞，直直的衝上一處最高的岩石上。

    「你別過來。」她站在巖崖邊，背過身大聲的喝止住他。

    「阿愚，別做傻事。」葉凌葑站定腳，焦急的對著她說道。

    阿愚，這一刻梁以安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外婆要給她取這樣一個小名了。愚，她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聰明過。她只配做傻事。

    看著他那麼焦急的樣子，眼裡全是自己，他看自己的時候是那麼的專注，那麼的用力。梁以安已經記不得她有多久沒有在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了，就好像她是他的唯一，他的一切。就像是曾經一樣，她是他最重要的寶貝。

    如果自己就這樣了跳下去，他會不會一輩子記著自己，永遠不會忘掉她呢。她輕笑著，絕美而淒涼，眼睛裡卻滿是笑意，滿滿的，暖暖的。

    腳步慢慢地後移，此時她什麼都不想去想，一切都和她無關。為了這一刻的美好，她願意讓它成為永恆。

    「阿愚，不要。你別這麼傻，你忘了，你快要結婚了。你不是愛他嗎？你們馬上就能在一起了，你別做傻事。」葉凌葑輕聲的叫住她，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自己太大聲嚇到她，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的害怕過。哪怕是當初在外執行任務，敵人將槍抵在他的腦門上他也能淡定自如的周旋。

    可是這一刻他卻完全慌了，根本談不上什麼技巧，平時經常訓練著的技巧，全部都記不起來。這一刻他甚至想，沒關係，就算她喜歡別人又怎麼樣？只要她活著，哪怕她從未愛過自己，他也認了，只要她活著，只要她開心。就讓一個人承擔這一切，他願意。

    可是此刻，她站在懸崖上，下面是波濤洶湧的海水。她就像一隻奄奄一息的蝴蝶，似乎下一秒就會洶湧的海水吞沒。羸弱的身軀，禁不起一絲的風浪。他心疼的連呼吸都覺得疼痛，可是卻什麼都不能做。

    「結婚？」梁以安傻笑著，結婚？她最愛的新郎早已娶了別人，而她不過就是一個替身，替別人結婚。沒有自己的活著，什麼都沒有。

    她什麼都沒有了，她最後的一絲堅持也在剛剛消失了。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支撐著自己，她覺得好累。

    「對啊，阿愚，你下來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我都原諒你。」葉凌葑慢慢地向她靠近，輕聲細語的說道。他知道她是一個執拗的人，只要她認準了，她真的就做得出來。從不計後果，不惜一切。

    什麼都答應，什麼都原諒，可是晚了。我知道你是騙我的，騙我的，我不相信了。看著他緩緩地向自己靠近，梁以安閉上眼，猛的向後仰。來不及了，因為我們真的隔得太遠了。

    「不要，阿愚，阿愚……」葉凌葑快速的上前，卻還是沒能抓住她。

    他來不及多想，跟著跳了下去。

    洶湧的海水齊齊的瀰漫過來，窒息的連呼吸都是奢侈，梁以安閉著眼，任自己沉下去。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竟然有一種將要解脫的幸福感。

    「阿愚，阿愚……」葉凌葑大聲的喚著她的名字，一頭猛扎進水裡，卻還是尋找不到她的蹤跡。

    當抱著早已昏迷的梁以安上岸時，早已筋疲力盡。他顧不上自己，將她平放在沙灘上。俯下身子，給她做人工呼吸。

    來來回回幾個動作，可是躺著的人仍沒有半分的動靜。

    「阿愚，醒醒，阿愚……你醒過來，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