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章 女人,真難搞! 文 / 天天天藍1
這些天,洛晴給他打過電話,他縱容唐暖心這個女人摔了他的電話,他是下定了決心以後再也不要和洛晴有牽扯的。
他的決心,卻將她逼得絕望。
她割腕自殺!
他怎不焦心?
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他的婚姻,他的……一切,一切都給了唐暖心這個女人,她怎麼就那麼貪心,還是不滿意!
她就是吃定他了是不是?
他最討厭威脅!
她是他的老婆,這是他的家,什麼時候輪到她來替他做決定了?
他焦急,她不理解,反而還逼他!
他想,他大概也是瘋了!
在她以為她可以利用妻子這個身份在替他做決定的時候,什麼有她沒我,徹底將他逼到焦躁的邊緣。
「你是我的妻子又怎麼樣?別忘了,當初若不是因為洛晴,你以為你會有機會成為我的妻子!」
這話,擲地有聲。
其實,在剛剛說出口的那一瞬他就後悔了。
他也知道,為了這句話,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無論什麼代價都好,至少他現在看到的是唐暖心安然無恙地在他面前,只要人好好的,一切都還有希望。
洛晴卻不一樣!
洛晴若是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在他對她丟下那句話之後,他甚至沒有勇氣去多看一眼她會是什麼反應,急忙就奪門而去。
第幾次了?
唐暖心已經記不清楚,這到底已經是第幾次聽到他摔門的聲音,又是第幾次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了洛晴棄她而去?
當初若不是因為洛晴,你以為你會有機會成為我的妻子!
呵!
他還真真是可惡,專門挑這些能戳人心窩的話來說。
她也該好好聽聽的,否則還真的就得意忘了形了,她怎麼就能忘記了,她成為他的妻子,還是托洛晴的福呢!
算了……
她將眼睛睜得大大的。
唐暖心,不要哭!
否則,活該你被瞧不起了。
眼睛裡澀-澀的,在她的努力下,眼淚還真的沒有流下來,眼底那一層朦朧的濕意也漸漸散去。
她這樣倔強而驕傲的女人,怎麼鬥得過洛晴?
她承認,她輸了!
洛晴居然自殺!
自殺都敢的女人,真的是可悲,又……可怕!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從床上爬起來,重新去了浴室,站在花灑下用沐浴露將自己的身體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臉上,脖子上,胸口上,全是他的口水。
她要洗掉!
將屬於那個男人的痕跡和氣息,洗得一點都不剩下!
陸逸之,你去吧!
既然你那麼放不下洛晴,那只能是我放下你了!
你就關心你的洛晴去吧!
我二十五歲,聰明漂亮能幹,我會好好珍惜自己,我不是離開男人就不能活的!你們男人都喜歡洛晴那種調調,儘管去喜歡吧!
我就是我!
我不是為了迎合你們男人而存在的!
唐暖心把這些話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當她把自己洗乾淨了,當她告訴自己要勇敢的時候,眼淚卻不聽話地淹沒了臉龐。
程晉鵬的話,那麼快就得到了驗證……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的,陸逸之才是你最靠不住的那個人!
你現在不信不要緊,那就等著看好了,你看看你的那個丈夫,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靠不住!
果真如此!
陸逸之趕到醫院的時候,急救室的燈還沒熄滅。
他沉著臉,安靜地靠在牆壁上,倒是賀連城……
也許是因為忽然冒出來個兒子的緣故,他的心情還沒調整過來,倒是顯得比陸逸之好激動。
洛晴可是住在他的房子裡。
陸逸之為了避免蘇菁小題大作,又要對洛晴不利。
他自己乾脆不出面,就當是將這個人交給了賀連城。
所以,就連照顧洛晴起居的保姆都是賀連城找的人。
這幾日,洛晴的狀態很不好。
今天晚上,也是多虧了這個保姆。
洛晴說想吃湯圓,保姆便出去買,回來後叫了好幾聲也沒得到回應,保姆上樓去尋她,這才發現洛晴泡在浴缸裡。
一隻手吊在外面,手腕被割破了,血流了一地。
保姆嚇壞了,於是趕緊通知賀連城。
賀連城將這整件事情的經過和陸逸之說了之後,依然心有餘悸,不僅因為自己淌了這趟渾水而懊惱不已,還不停地向陸逸之數落……
「真是的!這個洛晴,還真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
「老子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這種事,她還真敢死!本來還以為割腕自殺這種事都是那些影視劇用來博收視率的。」
「……」
「誒,你倒是說話啊!你今晚怎麼回事?打你電話還不接,要是她就這麼死了,我看你怎麼辦?」
陸逸之抬起手扶著額頭,良久,才吐出一口氣。
他將目光轉向急救室的方向,像是累極了,就連說起話來都有氣無力,「不管她死沒死,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為什麼要這樣?
都逼他!
唐暖心逼他。
洛晴也一樣!
他以為,那天已經把話和洛晴說得夠清楚了。
在他看來,洛晴不像唐暖心,不是那麼難搞的女人,以前就是這樣,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聽,從來沒有反抗過。
他以為這次也一樣。
他拒絕了她,不過是希望她能有個新的開始。
他這幾天連她的電話都不接,總覺得她會傷心會難過,可最後還是束手無策,洛晴是不敢到他面前大吵大鬧的。
就讓她認為他是個負心薄情的男人吧!
他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不會回頭了。
就像那天晚上他和她吃完晚飯,從她面前離開一樣,他知道她在痛哭,卻依然大步離開,回了他的家。
總以為一切在他掌控之中。
說得難聽點,不就是他想甩掉一個女人。
對洛晴,他還是有信心的。
她翻不了天。
可是,直到現在,當他等在急救室外等待著她是生是死的消息時,他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並不瞭解她。
或者說,他實在是低估了女人。
她居然連自己的命都豁得出去。
她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抗議他的拋棄!
他要怎麼辦?
對於一個不怕死的女人,連他都感覺害怕。
她若是就這麼死了,他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她若是沒有死……
他已經不敢去想以後的生活了。
是不是,注定了他要陷在夾縫中生活了?
一邊是唐暖心的咄咄逼人,給他甩臉色就算了,她還敢動不動就給他甩離婚協議;另一邊是洛晴以死相逼,是不是以後他說一次結束,她就割一次腕?
他頭痛極了。
洛晴當然沒有死。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在煩躁,卻沒有太擔心。
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
洛晴手上的傷口很深,失血過多,幸虧發現得及時,所以搶救了過來,讓她靜養一陣,便無大礙。
賀連城聽到這個消息後,鬆了口氣。
還好!
否則,這麼個大活人在他的地盤上就這麼香消玉殞了,他會有陰影,既然現在沒事了,他在安慰了陸逸之幾句後便走了。
陸逸之一直在守著洛晴,守了一夜。
洛晴轉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幽幽地睜開眼,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到清晰,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男人。
初春時節,天氣還很涼。
可是,他卻穿得很少。
西裝加上襯衫,可是沒系領帶,裡面淺藍色的襯衫也皺巴巴的,有一半塞在皮帶裡,一半露在外面。
看來,他是很焦急趕過來的。
洛晴心裡一喜。
他還在乎她!
可是,當她的視線觸及到他的臉時,心卻瞬間就涼了半截,他也在看著她,卻沒有溫柔的安撫,沒有心疼的眼神。
他的目光,彷彿染上一層寒霜,幽深冰涼。
「逸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逸之拉開擺放在床頭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的僵硬與嚴肅讓洛晴心頭的荒蕪蔓延開來,她都成了這樣了,她還以為會看到他的焦急和心疼,會溫柔地囑咐她以後不准再做這種傻事。
可是,他卻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語氣,分明是責備!
她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顧,卻只換來她的責備。
她看著這個男人……
忽然之間,覺得他既熟悉又陌生。
她只記得他不會這麼對她,卻忘了,在他們的相識之初,他就是這樣的,冷清不易靠近,哪怕是在最親密的時刻,也很難感覺得到他的溫暖。
她都忘記了。
只記得,後來他對她的不一樣……
所以,現在才會如此陌生。
她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最痛的是在心裡,心裡的那些委屈接踵而至,她已經豁出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將頭偏向一邊,幽怨地道:「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呢?也許我早就該這麼做了,早在幾年前……在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這麼骯髒的我,就不該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晴晴……」
陸逸之歎息一聲,聲音明顯柔軟下來。
那些年,那件事……
這些,也是他無法釋懷的過去。
她簡短的一句話,卻將他心裡對她的愧疚全都勾了起來,每每想起,他就覺得自己欠了她好多,好多……
洛晴的眼淚頓時流下來。
她吸了下鼻子,哽咽道:「那個時候我如果就死了,至少也是幸福地死去,就算下了地獄我也會記得你是愛我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她幾乎是泣不成聲,卻還是堅持著將最後一句話說完。
「我多活了這兩年,難道就是為了等著被你拋棄的這一天嗎?」
「……」
陸逸之又是深深一歎。
他閉上眼,真想將這一切都從腦海裡屏蔽掉。
他就是個混蛋!
聽她這麼說,她在泣訴他的拋棄,他更加無言以對了。
良久,他的手才伸過去,從床頭的桌子上抽出紙巾,輕輕地拭掉她洶湧的眼淚,他不是鐵石心腸,看到她這個樣子,他不是不心疼的。
「晴晴,你可以怪我可以恨我,但是……你能不能清醒點兒,樂觀的接受現在的事實?你不該這樣不愛惜自己……」
「沒有了你,我還為誰愛惜自己?」
「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為了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而存在的,不管有我沒我,你最該考慮的都是你自己!」
「可是……你明明說過我只要聽你的就好……」
「那你現在聽我說!你不要再這個樣子下去,也不要再為了我做這些傻事,以後……你會遇上比我更好的男人!」
「從我跟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說過今生只有你一個,你忘了嗎?」
「……」
陸逸之從來沒想到,就連洛晴也是這麼伶牙俐齒的。
她用他們過去說過的那些話來一一反駁他,就像是一個個耳光扇在他臉上,逼得他無言以對。
沒錯!背信棄義的是他!
他還能說什麼?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他對這個女人是心存憐惜的,有些話他本來不想說,可是她步步緊逼,逼得他不得不說。
「晴晴……」
他的聲音平緩,卻帶著隱忍的憤怒,道:「你變了!」
然後,他沒等洛晴做出任何反應,又接著道:「當然,變得不止是你,我也變了,什麼都變了……」
洛晴嗚咽道:「所以呢?你是想要告訴我,曾經說過的話都不算數了是麼?」
陸逸之沉默。
是啊!
算不得數了。
他發誓,他不是存心的,他從來沒想過事情會變成今天這麼一副模樣,他們一個個始料未及,卻只能被迫接受。
什麼都變了……
他卻故意逃避洛晴的問題。
片刻後,說道:「你變了!以前的晴晴……一直很單純,是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耍心機的,更不會上演割腕自殺這種把戲?」
什麼?
一場把戲?
他把她手上那一割,理解成一種把戲?
洛晴剛才一直偏開頭去不看他,直到聽了他的這句話,她才驀然轉過頭來,朦朧的淚眼中,滿滿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陸逸之卻淡淡一笑,反問:「不是嗎?」
「我……」
「你知道,我不會放任你的生命不管,所以就用這樣的方式來逼我現身,你若是有心求死,應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才對,醫生說……再晚一點,你就真的沒命了,可你為什麼讓保姆去給你買湯圓?就是知道保姆買了湯圓回來一定會去找你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