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駙馬爺 文 / 東一方

    曹詔看向楊梟，表情嚴肅。

    一時間，該怎麼抉擇，曹詔也陷入了兩難當中。

    楊梟靜靜站著，並未開口。

    這時候，還得曹詔自己做決定。

    大廳中靜悄悄的，氣氛壓抑。約莫過了兩分鐘，曹詔深吸口氣，拂袖道：「楊縣令，灘許山不歡迎你，請！」

    這句話，已經表明了意思。

    最終，曹詔拒絕出仕，或者說拒絕輔佐楊梟。

    楊梟站起身，喟然長歎道：「都說耳聞不如見面，可今日見了曹將軍，才明白耳聞比見面更好。也罷，這一回就當是出來散心了。」

    「走！」

    楊梟吩咐一聲，帶著左光斗、黃如來、劉景林往外走。

    「站住！」

    曹詔噌的站起身，沉聲道。

    楊梟回過身道：「曹將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曹詔道：「最後的話，說清楚！」

    楊梟道：「還不夠清楚嗎？我就仔細的說一說。世人都說曹將軍是國之良將，號稱大明第一良將，名聲赫赫，明傳天下。今日一見，卻是蠻橫、霸道，不僅沒有一點國之良將的風範，反而讓人倍感失望。」

    曹詔嘴角抽搐，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楊梟繼續道：「韃子佔據了半壁江山，更有席捲大江南北的趨勢。天下漢人即將淪為牛馬，曹將軍卻獨善其身，更無視漢家百姓生死。有能力卻獨善其身，不是毒藥是什麼？」

    一頂一頂大帽子扣下去，曹詔面色更是愈發的陰沉。

    楊梟的嘴，太毒了。

    左光斗心中不忍，想了想，卻還是沒有勸說。

    楊梟眼神一亮，又道：「曹將軍要留在灘許山享福，那就好好地享福吧。或許，三兩年後，甚至不需要這麼長時間，只需要一年半載，曹將軍就是滿清朝的人，也得剃髮徐辮子。」

    曹詔道：「楊縣令，不用激將我。」

    楊梟說道：「你想多了，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曹詔心中搖頭，你楊梟真的捨得空手而歸嗎？

    吊胃口的手段罷了。

    這種手段，本將見得多了。

    然而，當楊梟帶人毫不猶豫離開後，曹詔愣了一下，沒想到楊梟真的離開了。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曹五飛快的走了進來。曹五行禮後，詢問道：「大人，我看楊梟離開的時候面色有些憤怒，是不是吃癟了。」

    曹詔道：「談崩了！」

    曹五喜笑顏開道：「大人，談崩了更好。您是大明朝的大將。楊梟是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即使他戰功赫赫，可讓您出山輔佐他，這怎麼能行呢？」

    曹詔輕輕搖頭，忍不住歎了口氣。

    剛才的爭執，他太過拿捏了。

    本想試探一下楊梟，沒想到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其實，就連曹詔自己都沒有發現，是他心中的一絲不甘，造成了現在的情況。曹詔帶兵在姬家山最後一戰，已經擔任臨洮總兵，統帥一方軍隊，命令下達，便是萬千人附和。楊梟出道不過一年，只是一個縣令，就讓他輔佐，曹詔心中總有一絲不甘心。

    正是這一絲不甘，讓他不斷的試探楊梟。

    漸漸的，便演變到了現在的地步。

    ……

    楊梟帶人走出大門，便往山下行走，道：「我們往山下走，找個地方歇腳休息，明日一早啟程返回。」

    「是！」

    劉景林得令，便把事情記在心上。

    左光斗道：「縣令，招攬不到曹詔，我們可就白跑一趟了。」

    楊梟道：「左老沒見到曹詔的神氣勁兒嗎？按照曹詔那樣的心態，他放不下架子，即使願意出山幫助我，卻可能會使得人心不穩。我需要一個能放下過去的人，他始終沉浸在昔日的輝煌中，我不願意再勸。左老和曹詔，是有區別的。請坐牢下山，我可以用強，但是對於曹詔，卻不能。」

    左光斗輕歎道：「縣令言之有理，可惜了！」

    「楊小哥，這麼晚了，還要下山嗎？」

    忽然，蒼老的聲音傳來。

    楊梟抬頭看去，來人不是別人，赫然是住在山腰的王劉氏。

    見到老人家，楊梟的臉上立即浮現出笑容，問道：「老夫人，我沒能招攬到曹詔，當然得下山。老夫人上山來，有什麼事情嗎？」

    王劉氏道：「為小哥兒的憂愁而來！」

    楊梟劍眉一揚，忽然想到了中午在王劉氏家中，談及的事情。

    女婿住在山上！

    莫非，曹詔是王劉氏的女婿？

    王劉氏微笑道：「小哥肯定猜出來了，不錯，詔兒便是老身的女婿。這些年，老身一直讓他續絃再娶，可惜詔兒一直不願意，老身一怒之下，才搬到半山腰居住的。」

    楊梟心說，想不到曹詔還是一個深情的人。

    在這個時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

    幾乎絕大多數的男人，都不止一個女人，都想三妻四妾，沒想到曹詔這麼多年都能一直一個人過下去。

    楊梟拱手道：「麻煩老夫人了！」

    王劉氏道：「無妨，無妨，為國出力，是應該的。」

    此時，王劉氏卻想著，等曹詔出山後，肯定會遇到許多人，不管是曹詔主動遇到的女人，亦或是別人給曹詔介紹女子，總是有著機會的，總比在山中強。只要曹詔續絃，曹家有後，她這個老婆子死也能瞑目了。

    王劉氏帶著楊梟、左光斗、黃如來和劉景林，又朝府內行去。

    來到大廳，曹詔見到王劉氏，猶如老鼠見到貓，那神氣勁兒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無比的恭敬，站起身，走到王劉氏身旁，攙扶著王劉氏，小心翼翼的道：「岳母，您請上座！」

    王劉氏嗯了聲，走到主位坐下。

    曹詔看了楊梟等人一眼，示意眾人落座，自己也隨即坐下。

    王劉氏道：「詔兒，駙馬爺來招攬你，為什麼不下山？」

    「駙馬爺，誰是駙馬爺？」曹詔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楊梟和九公主成婚的事情還沒有傳開，九公主的身份也沒有公開，曹詔並不知道情況。

    王劉氏道：「除了楊小哥，誰還能是駙馬爺！」

    曹詔愣了愣，沒想到楊梟還有者身份，問道：「楊縣令取的是哪位公主？」

    「長平公主！」

    楊梟言簡意賅的回答，顯得很平靜。

    曹詔目光轉移，見左光斗微微頷首，頓時便不再懷疑。

    只是，曹詔沒想到楊梟還有駙馬這一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