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坑殺 文 / 東一方

    兩天時間，吳縣恢復了平靜。

    原吳縣縣令潘之意投降韃子的消息在城中傳開，一下引起了轟動，無數人對潘之意口誅筆伐。與此同時，主簿徐彥德誓死抵抗滿清的事情也公諸於眾，百姓對徐彥德的印象噌噌往上升，再加上徐彥德之前是主簿，熟悉吳縣的政務，出任縣令也就順利成章了。

    徐彥德擔任縣令後，雷厲風行，先廢除潘之意在任期間頒布的苛嚴法令，又頒布了一系列對百姓有好處的法令。

    一時間，百姓歡慶鼓舞。

    短短數天時間，徐彥德就把吳縣的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

    這一日，縣衙大廳。

    徐彥德坐在左側首位，正襟危坐。他看向大廳右側的楊梟，不急不緩的道：「這一戰能擊敗豪格，多虧了楊縣令的計謀。也因為楊縣令的幫助，在下才能報仇雪恨。對吳縣對在下，楊縣令的大恩徐彥德沒齒難忘，請受在下一拜。」

    徐彥德起身，雙手合攏，恭敬的彎腰行禮。

    楊梟微微頷首，沒有拒絕。

    這一拜，他承受得起。

    徐彥德恭敬的長揖了一禮，才坐回坐席，接著說道：「楊縣令以後若是有需要安排的，儘管吩咐，在下決不推辭。」

    楊梟笑了笑道：「徐縣令說笑了，你我都是縣令，官職相同，談不上什麼安排。只不過，韃子大勢已成，更步步緊逼，要守住漢人的疆土，我們還得多多合作才是。」

    徐彥德正色道：「自然要精誠合作！」

    頓了頓，徐彥德又問道：「楊縣令，這一次擊殺豪格，雖然近兩萬韃子逃走，但也俘虜了六千六百多名韃子。關押在城中的俘虜，楊縣令打算怎麼處置呢？」

    楊梟冷聲道：「一個不留，全部坑殺！」

    「什麼？」

    徐彥德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坑殺，坑殺六千多人嗎？」

    徐彥德一想到數千條性命，心中就一陣發冷，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楊梟朗聲道：「沒有錯，就是坑殺。韃子和漢人對立，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既如此，我自然不會手軟。這一次，就拿著六千多名韃子立威，殺雞儆猴，讓韃子知道我們的厲害。否則，韃子真的以為我們好欺負。」

    徐彥德倒抽了口涼氣，喃喃道：「坑殺這麼多人，會不會……」

    作為一個讀書人，徐彥德的底線難以突破。

    楊梟卻是理直氣壯，質問道：「徐縣令，忘記你死去的家人了嗎？」

    徐彥德道：「自然沒有忘記，我的家人都死在潘之意的手中。」

    楊梟輕輕搖頭，道：「死在潘之意手中沒錯，但卻是韃子造成的。若是韃子沒有南下，潘之意敢動手嗎？歸根結底，就是韃子造成的。潘縣令，這件事不能心軟。我之所以和你說這麼多，是因為你和韃子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不管你同意與否，六千多韃子必須坑殺。」

    「也罷，一切隨你。」

    徐彥德長歎了聲，不再反對。

    楊梟喝道：「來人！」

    「請縣令吩咐」

    一名士兵走進來，恭敬行禮。

    楊梟道：「再去問一問黃如來，準備好沒有？」

    士兵愣了下，不知道是準備什麼？

    楊梟看出士兵的疑惑，吩咐道：「只管去就是，他知道是什麼事情。」

    「是！」

    士兵轉過身，離開了縣衙。

    事實上，俘虜了城中的韃子後，楊梟就下了決定，早已經吩咐黃如來準備。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天時間，黃如來卻沒有來稟報消息。

    楊梟和徐彥德聊吳縣的安排，半個小時後，黃如來趕了回來。他抱拳行禮，朗聲道：「公子，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地點在城外的亂葬崗！」

    「很好！」楊梟看向徐彥德，道：「徐縣令，一起去吧。」

    「不，我不去。」

    徐彥德想到活活坑殺韃子的慘景，心中就一陣不忍。

    楊梟道：「徐縣令，我們和韃子的交鋒才剛剛開始，若是你連這樣的事情都無法忍受，怎麼擔任縣令呢？」

    徐彥德懦懦道：「這和擔任縣令沒有關係！」

    「不，有關係！」楊梟道：「你忘了父母妻兒的仇恨嗎，或者是不知道揚州屠殺的慘狀？揚州城破，一場屠戮下來，四處都是骸骨，四處都是屍體。揚州死的人何止六千，六萬都不止。我坑殺這點數量，還差得遠。徐縣令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恐怕真的是難以擔任縣令。」

    提及妻兒父母，徐彥德心中就一陣憤怒。再加上揚州屠殺的事情，徐彥德作為漢人更是心中憤怒。沒有韃子，他的父母妻兒就不會死。沒有韃子，揚州的無數漢家百姓也不會慘死。

    一切，都是韃子造的孽。

    「好，我去！」

    徐彥德咬咬牙，跟在楊梟身後，出了縣衙往城外行去。

    亂葬崗位於吳縣西面十五里，四周都是小土丘，四處可見屍骨和破草蓆之類的東西。黃如來安排士兵在亂葬崗挖坑，便是要埋葬正藍旗的清兵。來到亂葬崗旁邊的一處高坡上，楊梟眺望下去，看著地面的一個個深坑，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這，就是楊梟和韃子作戰的態度。

    打得韃子痛了，打得韃子害怕了，韃子才會真正的畏懼。

    這時候，就是比拚誰更狠。

    黃如來恭敬的站在一旁，眼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對他這樣的武人而言，更是痛恨韃子，也更喜歡這種暴力的報仇方式。黃如來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道：「縣令，韃子都被綁著，可以下令了！」

    「動手！」

    楊梟不再猶豫，直接下達了命令。

    「動手！」

    黃如來站在高坡上大喊，旋即，一個個士兵高喊著傳令。不多時，命令傳到了執行命令的士兵手中，開始推攘著一個個清兵進入土坑裡面。

    從高處看去，一條條蜿蜒的長蛇緩緩前進，落入深坑中。

    「我不想死，不要殺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不去，我不去，別殺我。」

    「不管怎麼樣都是死，兄弟們，拼了！」

    ……

    聲聲大喊，在山下迴盪。

    然而，所有的韃子都被綁起來，而且周圍有楊梟的步槍營士兵看押。凡是想逃跑或是準備拚命的清兵，都被槍殺。一個個韃子士兵，不斷的被推入坑中。

    源源不斷的慘叫聲，在山下迴盪。

    足足持續了三個小時，慘叫聲停止，山下的坑已經不見，只剩下一座座土包。

    所有的坑，都已經填上。

    楊梟親眼目睹了全過程，握緊拳頭奮力一揮，眼中滿是昂揚鬥志。這只是一個開始，他要讓所有的韃子感到畏懼和害怕。目光一轉，楊梟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徐彥德，輕笑一聲，便轉身下了山坡，往縣城行去。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