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祖心匯聚 文 / 斷弦焚天
崑崙山脈，陰風嗚咽，寒意瀰漫開來。
邪惡冰冷的不死神力，充斥在虛空，浩蕩不休。
寧淵與釋迦摩尼，獨孤牧等人對視一眼，諸多至尊，齊齊踏入霧靄區域，降臨在了五大祖王的面前。
原本蜃魔、祖巫與五大祖王對峙的局面，因為萬族聯盟的加入，變成三方對峙，局勢更顯緊迫。
「十二顆祖王之心終於齊全了。」
蜃魔邪異的一笑，笑聲迴盪在虛空，震得霧氣消散又凝聚，形成一個個氣旋。
五大祖王，每人體內藏有一顆祖王之心，寧淵的第二真界中，也隱藏有一顆。
而可怕的蜃魔，在這百年裡，殫精竭慮，竟然奪得了整整六顆祖王之心，達到半數。
「今日洗刷我不死神族的恥辱，從你們開始！」
五大祖王中氣息最盛的一人聲音陰寒，猶如來自九幽地獄。
他們的目光，更多的放在蜃魔和祖巫身上，對寧淵等聯盟至尊，則有些無視。
聯盟至尊們互相對視，彼此都看到了嘴角的苦澀。
蜃魔和祖巫，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兩個人都深不可測，很有可能都達到了傳說中的合道境界。
而五大祖王，這些年來靜心恢復元氣，也有兩個人散發出古道氣息。
也就是說，天地間勢力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反觀萬族聯盟，至尊人數最多，但邁入合道境的高手，卻屈指可數。
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身負各種傳承，不少至尊手上掌控有道兵。
憑借道兵之力，他們勉強能與在座的兩方勢力抗衡。
本來若只有一方在場，他們還是有希望獲得大戰的勝利。
但眼下兩股強絕的勢力都在，一時凶險難料，若是他們協商好先對萬族聯盟出手，後果簡直不可想像。
寧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眼下三方勢力聚集在一起的場景，他覺得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他目光落在蜃魔身上，心中滿是忌憚，同時產生一股無力感。
他修道的歲月終究還是太短了，還沒能等到徹底成長起來，就迎來了這曠世一戰。
「祖王之心齊聚，今日，當繼往開來，開創新的時代，打開大道輪迴門！」
蜃魔的聲音變得洪亮，傳遍昔日崑崙淨土的所有領地。
聯盟千萬修士，在這一刻如臨大敵。
大道輪迴門……
所有人心神驚顫，這就是神秘的蜃魔的目的嗎？
「我們猜的果然不錯，你處心積慮謀奪祖王之心，只為前往我們的世界，獲取永生。」
五大祖王中的一人，神色陰沉之極。
「只是，你究竟是如何知曉我等神族的秘密，十二顆祖王之心集齊，便能打開大道輪迴門，造就永生之體的傳聞，這等隱秘，就是當年的諸古，都不知曉。」
五大祖王一直心有疑惑，蜃魔的來歷太過神秘，這些年裡他們一直搞不清楚。
對方似乎十分瞭解它們，這些年裡，接連讓多位祖王栽在了他們的手上。
本來他們對諸古逝去後的真界，十分輕蔑，認為再無人能夠攔阻神族大軍。
但因為蜃魔異軍突起，使得他們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若不是這個神秘的男人，他們在太古之後的年代裡，應該是無敵的存在。
早在百年前出世，就應該能夠橫掃整個真界。
萬族聯盟看著人多勢眾，但在各大祖王眼中，卻從來不曾當做大的威脅。
他們之所以隱忍百年，完全是因為蜃魔的存在。
這個他們看不透的傢伙，令他們的心裡產生了本能的畏懼感，直到此刻，仍是如此。
「真界不過是一個渺小的世界，即便登臨合道境，強如諸古，也有壽元乾涸的那一天。」
蜃魔喃喃自語著，緩緩升空，這番舉動，讓在場所有勢力大為警惕，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不錯，舍下舊世界，將其毀滅，踏入嶄新的世界，才是王道。」
祖巫桀桀一笑，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臉的殺意。
他之所以和蜃魔合作，便是因為對方許諾的新世界。
那個祖王們曾經呆過的，浩瀚無垠的仙之世界。
「真界這方小天地，有它的極限。在這個區域裡，個人再天資縱橫，受限於天地的規模，也只能勉強召喚出大道輪迴門，根本無法打開。」
蜃魔的眼瞳裡，有著穿越百萬年的希冀和落寞。
這一刻的他，所說之話盡皆出自肺腑。寧淵對他的動機，也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你等真界卑民，也妄想踏足我們的世界，簡直是癡人做夢！」
五大祖王冷笑連連，自始至終，不管面對誰，他們都有一股種族上的優越感。
這股優越感，與生俱來，來源於他們在這個世界的特殊性。
「十二祖王，橫亙古今，好不威風！」
蜃魔目光突然變得灼灼，語氣中帶著不屑和冷漠。
「你等之所以強悍，本質上不過是上級世界對下級世界的壓制罷了。倘若沒有祖王之心，亦或在另一個世界爭鋒，你們根本沒有半點威脅。」
五大祖王聽聞蜃魔的譏諷，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此人對他們太瞭解了，令他們心頭縈繞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寧淵聽著蜃魔的話，回憶著自己與神族有過的戰鬥，心裡十分同意。
不死神族，在真界之所以不死不滅，是因為他們來自一個更高等級的世界，不受這個低級世界的規則限制。
所以，他們才擁有浩瀚無垠的生命，整個族群，幾乎都是不死不滅，令萬族束手無策。
然而，怎麼打都打不死的他們，一旦進入寧淵的第二真界，卻會被生生煉化。
原因無他，寧淵也已經猜出，他靠著自己開闢出的第二真界，有著成長為和大道輪迴門之後的世界一樣等級的潛力。
因為這點，他才成了不死神族的天敵，在以往的戰鬥中無往不利，屢屢建功。
蜃魔知道這點，是否意味著他也……
寧淵瞳孔微縮，如果說蜃魔和他一般，開闢出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他一點都不會懷疑。
他回想起了當年在大唐寒宵宮涅槃成尊，蜃魔不殺他，反而與其訂下賭約的事，漸漸的明白對方的意思。
當年，大道輪迴門出現，蜃魔從自己身上看到了潛力，所以才不殺他。
他的目的很簡單，當年的他，對大道輪迴門的猜測還屬於驗證階段，而一個能引大道輪迴門異象的天才，無疑能給他一些參考。
他想借寧淵之手，獲取更多大道輪迴門的情報，所以才沒有在他成長起來前將他扼殺。
百年來，蜃魔接連獲得祖王之心，而祖王之心與大道輪迴門有特殊的關聯。
想來，如今攤牌的他，必然是對大道輪迴門的本質有了深刻的瞭解，所以才會在此時刻出現。
寧淵心中凜然，若是如此，那麼蜃魔今天要做的，恐怕是一場了斷。
他已洞悉了大道輪迴門的奧秘，接下去要做的，恐怕就是打開那扇大門。
只是，他做得到嗎？
縱然有祖巫相助，但五大祖王也不是泛泛之輩，何況萬族聯盟，也並非是他的朋友。
蜃魔緩緩升空，一身黑袍無風自動，從他身上，先是不死神力蕩漾，緊接著，又接連湧出數股截然不同的氣息。
「把你的本源氣息亮出來吧，這些被你竊來轉化的力量，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太古哪個傢伙？」
五大祖王中氣息最盛的巨怪，冷哼一聲，一雙邪眸，不停跳動，朝蜃魔所在，掃射出道道烏光。
「喂，可別妨礙他，我還等著看好戲呢。」
祖巫身形一晃，攔在了烏光之前，手中的權杖一抬，恐怖的力量從權杖頂端湧出，摧枯拉朽，將臨身的烏光通通擊碎。
擋完這一擊，祖巫身形倒退兩步，眼裡光芒閃爍。
「你剛剛復生，實力尚未恢復完整，就急著送死？」
五大祖王眼裡皆露出輕蔑之色。
「休要得意，你們的死期到了。」
祖巫十分冷靜，雖然面對五大祖王毫無勝算，但他要做的，只是幫蜃魔爭取片刻功夫罷了。
聯盟至尊們望著雙方大打出手的一幕，內心竊喜。
倘若雙方能夠打得兩敗俱傷，他們再伺機出手，那就再好不過。
與眾人的竊喜不同，寧淵神色一片凝重，盯著高空中的蜃魔不發一語。
蜃魔的動作，像是在祭祀，從他身上湧出的各色氣息，正在不斷剝離，他的本源氣息，呼之欲出。
「聯盟之中，有多少人修煉了九字真言？」
寧淵臉色一片肅穆，問向身後的眾人。
之前在聯盟會議上，他已經提過自己關於九字真言的一些猜測。
但當時，眾人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祖巫神秘消失的事情上，對他的猜測，並沒有太重視。
只有少數一些人，例如連院長，南宮雀，左橫羽等，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放棄了九字真言的修煉，並在寧淵等人的幫助下，將其道痕從體內抹去。
九字真言威力絕倫，不少人甚至修煉到了高深火候，想讓他們因為寧淵的猜測而放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連陽南昔日以掌握一字真言實力強大而聞名，但因為相信寧淵，竟放棄了自己最強的依仗。
他的放棄，使得聯盟不少人紛紛效仿，寧淵的提議才不至於完全落空。
但相比聯盟龐大的基數，聽從他建議的只是極少數一部分人。
甚至有些人，明明修煉了九字真言，卻將其當成壓箱底，根本不為人知。
蜃魔眼下的舉動，令寧淵惶惶不安，第一時間想起了九字真言。
如果沒有猜錯，九字真言，就是蜃魔與五大祖王抗衡的武器，甚至是影響這場戰爭的關鍵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