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千一十二章 遙遠方向的古之氣息 文 / 斷弦焚天
「原來如此，李道友太客氣了。不過此地確實不是靜養之地，不知李道友和落霞姑娘今後有什麼打算？」寧淵斟酌著問道。
落霞公主的眼裡頓時顯露猶豫，而李廣則是無奈的道。「長安早已淪陷，我皇室被滅，如今算是四海為家，居無定所吧。接下來李某打算尋一靜地潛修，待到傷好之後再圖謀其他。」
說到最後，李廣的眼底深不可察的閃過一絲寒意，百年來艱難困苦，他一直咬牙苦撐著，如今好不容易傷勢有了痊癒的希望，待到他傷好之際，就是他向不死神族復仇之時。
「如果兩位目前沒有特定想去的地方，不如和寧某一起返回巨樹之森如何？」寧淵深思熟慮後道，落霞公主算是他的朋友，而李廣一旦痊癒，同樣會是人族的中流砥柱，與其讓他們在外面隨時可能遭遇危險，不如讓他們也前往巨樹之森，反正那裡如今聚集了往昔人族大量的勢力，其中不乏原大唐門派。
「感謝寧道友的好意，不過這還是算了吧。」李廣眼中稍稍猶豫，隨後開口道。而落霞公主原本眼睛一亮，因為這正是她心中所想，但聽到玄祖的拒絕，不由得心裡一黯。
「為何？如果李道友是顧慮巨樹之森內的勢力會心懷不軌的話，儘管放心，寧某可以保證，不會讓人傷到你們的。」寧淵不解地道，按理說都到了眼下的境況，前往巨樹之森怎麼都比在不死神族隨時可能出現的中州大地好。
「當年皇室淪陷，諸多勢力潰敗而逃，我皇室中人也曾經與不少勢力攜手共進，想要退到安全之地。但後來，呵呵……」李廣說著一陣冷笑。
「發生什麼了嗎？」寧淵皺起眉頭，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
「一起撤退的諸勢力表面上十分團結友好，但背地裡卻有人出賣了我們，以至於後來我們被不死神族單獨圍住，原本逃出來所剩不多的皇室子弟又死了大半。」李廣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殺氣。
「是誰幹的？」寧淵聽聞心裡不由得泛起戾氣，語氣變冷，面對不死神族，人族中竟然還有內奸，這是決不能饒恕的！
「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我和小霞才不敢再輕易的投奔哪處淨土。我大唐皇室當年畢竟雄踞了九州之地，表面上風光，但內地裡得罪了不少勢力。那些勢力哪怕也畏懼不死神族，卻還是樂於見到我們被神族消滅殆盡。就算有不與神族聯合的，以我皇室百萬年來的底蘊，如今式微至此，又有多少人能忍住貪念不對我等動手？像寧道友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防人之心不可無，李某不敢再輕易冒險了。」李廣歎了口氣，這百年來他和落霞公主西躲東藏，哪怕遇到故人，也不敢輕易相認。畢竟身處亂世，人心叵測，誰又料得准自己遇到的不會是一頭白眼狼？
寧淵眼光有些複雜的看著李廣和落霞公主，總算明白先前落霞公主為何要隱姓瞞名潛入養心城，甚至去充當萬珍瓊樓的侍女了。大唐皇室式微，在如今的各方勢力眼中，就是一塊極易到手的肥肉，因此不論正邪，人族還是異族，在遇到他們的時候，都很難把持住自己的心。
這世間的人性便是如此，相信什麼人性本善，世間存在真善美的人總是死得特別快，李廣的顧慮完全沒錯。自己雖然說要護佑他們，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自己不可能時時刻刻關注李廣和落霞公主，只要他有一個疏忽，或許就有人會鋌而走險向他們出手。畢竟大唐皇室的傳承，僅憑那祖龍皇鍾就足以令絕大多數的修者瘋狂了。
「寧某明白李道友的顧慮了，但是如今李道友被黃泉道人盯上，若是他去而復返，而寧某不在，後果可就不妙了。」寧淵想了想，又道。
「是呀，玄祖，我們找的地方那麼隱秘，那人都能找上門來，定然是有什麼特殊的追蹤之法。」落霞在旁擔憂地道，雖然她也明白巨樹之森不一定就更加安全，但總比在外面時刻擔驚受怕的好。
「這一點你放心，那黃泉道人不會有機會再找到我們了。」李廣言之鑿鑿的道。
寧淵看著李廣，頗為好奇他言中寓意。特別是黃泉道人明顯很早以前就與大唐皇室打過交道，此次也是為某樣東西而來。這一切的謎團，都讓他心中猜測連連，只是李廣不說，他也不好強迫。
「寧道友想必心中有很多疑問吧？」李廣忽然對著寧淵道。
寧淵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寧道友對我有救命之恩，本來我理應知無不言，但無奈此事關係到我大唐皇室命脈，因此只能抱歉無法相告了。」李廣道，一臉嚴肅，眼中略帶歉意。
「喂，你這傢伙，不能說就別說。先是冒出一句，然後說不能說，這不是要憋死人嗎？」在旁一直聽著的厄難鳥忍不住開口了，瞪大了眼睛道。
寧淵也是滿臉古怪，厄難鳥的話雖然粗了點，但卻一點也沒錯。
「寧道友對我有大恩，我隱瞞事情內心過意不去，所以才如此一說罷了。」李廣道。
「難道你就不怕你這麼一說，這小子起了歹意不放過你？」厄難鳥鄙夷的掃了李廣一眼。
「寧道友的人品我十分放心，所以並無擔憂。」李廣不由得輕笑了。
厄難鳥頓時一陣無語，而寧淵也是滿臉無奈。看來這李廣竟是吃定自己不是那種人了。
「無論如何，寧道友的恩德我不會忘記，他日若有驅使，李某定效犬馬之勞！」李廣再次深深向寧淵行了一禮，雖然他口風很緊，但除此之外，倒是坦坦蕩蕩，讓寧淵覺得光明磊落。
「既然李道友心意已決，寧某也就不多說些什麼了。保重。」寧淵鄭重地道，隨後便決定盡快前往與哈薩克約定好的集合地點。他的心早就飄到了百萬里外的巨樹之森。
「保重。」「保重！」
李廣和落霞公主分別和寧淵道別，隨後寧淵騎上厄難鳥，沖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雲端。
「玄祖，先前那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寧淵走後，落霞公主終於忍不住看向自家玄祖。
「你確實沒看錯，那黃泉道人確實是你幼年時對你下毒手的人。」李廣眼神複雜地看著寧淵離去的方向，他一生光明磊落，但為了皇室的重新崛起，這一次對寧淵卻是做得有些不厚道了。
「那他到底……」
落霞公主正要發問，卻被李廣一句話給打斷了。
「不用急著問這些，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是時候了，我會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你。」
……
「那李廣明顯隱藏著很大的秘密，那鬼修所圖之物絕對非同小可，你就這麼放棄了？要知道能讓一位至尊費盡心思想要得到，而另一位至尊拚死守護的東西，來歷絕對驚破天啊。」高空之上，厄難鳥直搖頭，有些扼腕歎息。
「那是屬於大唐皇室之物，我巧取豪奪過來有何意思？只要那東西不是落入不死神族和蜃魔的手中，我便無所謂了。」寧淵一頭濃密的黑髮被風吹亂，淡淡地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厄難鳥腹誹地道，它覺得寧淵真是個敗家子，先前放走了重千帆，現在又放過李廣，明明都是輕而易舉就能吃到的肥肉，卻都被他自己給放棄了。
「是挺好奇，不過……」寧淵正說著話，西北方向突然傳來了驚天動地的聲響，像是有萬雷一起降臨世間。
「發生什麼事了？」厄難鳥驚呼起來，身在空中的它可以明顯感覺到空間出現亂流，那動靜在極遠的地方，卻影響到了它所在的位置！
寧淵轉頭朝西北方向直直看了過去，只見西北方的天空完全被劈成兩半，有恐怖的氣息從那裡不斷溢出。哪怕離得極遠，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是養心城的方向！」寧淵深吸口氣，目光變得十分凝重。
「那城不是人幾乎走光了嗎？是誰在那裡鬧出這等動靜，看這聲勢，恐怕是極為了不得的人物啊！」厄難鳥忍不住道，那裡傳來的氣息令它都一陣心驚膽顫，要知道哪怕寧淵和神侯端水，和黃泉道人大戰，它都不曾產生過這種感覺！
「調頭，我們去那裡看看！」寧淵當機立斷，開口道。
「什麼？你開玩笑嗎？能弄出這等動靜的傢伙，恐怕連你都對付不了。本座都懷疑是不是有古現身了！」厄難鳥被寧淵的話嚇了一大跳，它平時也算膽大，但一感覺到那西北方向傳來的氣息，就不由得想有多遠逃多遠。
「少廢話，又不是要正面衝突，有我在你死不了。」寧淵目光寸步不移的盯著遠處，說出口的話不容置疑。
「好吧，你要玩命本座就陪你玩，誰怕誰！」厄難鳥猛地咬了咬牙，高空一個緊急調頭，朝著西北方向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