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百四十二章 道果、襲擊者 文 / 斷弦焚天
辰玨不再多言，閉上雙眼，身上的紋路逐漸增多，到最後密密麻麻，儼然成了一個人型法陣。
九色的霞光從他身上溢出，面前宏偉的玄厄之門隨即有所感應，那正中的「盜」之一字，竟像水紋般波動起來，活靈活現，異象紛呈。
「隆隆——」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玄厄之門緩緩開啟，這一瞬間，無論身處哪一關卡，所有的修者均感受到了天地的顫動，眼裡滿是驚疑不定。
寧淵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歷經重重考驗，他終於離道果只有一步之遙。對他而言，道果的意義實在太重大了，唯有得到道果，他才有可能短時間內提高自己實力，才有與不死神族，與蜃魔抗衡的資本！
努力的平復激動的心緒，寧淵表面上仍十分冷靜的樣子。玄厄之門開啟超過一半，裡面透出九彩的耀眼的光芒，連神識都無法滲透進去查看究竟。
「寧道友，走吧。」辰玨緩緩睜開雙眼，眼裡有一絲疲憊。施法打開玄厄之門，需要耗費他極大的精神力。說完，他當先邁開步伐，踏入了那巨大的門戶中。
寧淵深吸口氣，緊跟在後。一片耀眼的光芒後，面前的一幕，令他目眩神迷。
金色的神土上，九彩的籐蔓縱橫交錯，每一根都像是琉璃般閃耀高貴的色彩，而在眾多籐蔓之間，一顆顆顏色不同的果實懸掛著，幾乎壓塌了枝葉。
金色如陽，橙紅如火，深藍若冰，青綠如水，一顆顆果實顏色純粹，散發出沁人的芬芳，只是稍稍聞上一口，體內的元力竟是要歡快的呼嘯起來，端是不可思議。
「熔煉百道本源，嘔心瀝血施法，盜真人最終才種出了這天下間獨一無二的道果。」辰玨身影立在寧淵前方，儘管看不到他的臉，但寧淵卻感受得到他語氣中的驕傲，感受得到他心潮之澎湃。
「真乃神跡也！」寧淵由衷的讚道，這玄厄之門內的世界遠不如那扇門戶巨大，不過百丈空間，但空間中的每一隅，卻都充斥著久違的混沌原力。
除了混沌原力外，他還能感受到其他許許多多不同的氣息。
這些氣息千變萬化，用心感受之下，時而像是出自同源，時而又涇渭分明，就猶如大道三千法則，條條都截然不同，條條又殊途同歸。
「你眼下所見的這些顏色各不相同的果實，便是所謂的小道果。而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大道果，在那裡！」辰玨手往高處一指，寧淵朝著他指示的方向望去，雙眸便再也挪不動了。
金色的小丘上，一枚碩大的果實被無數籐蔓交織纏繞著，它渾身九彩光芒明滅不定，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最玄奧精深的太古陣紋，只是稍稍注視片刻，便令人徹底的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道果種植在混沌息土上，隨著這數萬年的孕育，本身的道紋越發的完美無缺。可以這麼說，眼下的道果，已經前所未有的成熟，服下之後，能發揮出的效果，足以將你生生推到悟法九重天的境界。」辰玨感慨地道。
「至尊境界？」寧淵不由得一臉駭然，他現在不過剛剛進入悟法六重天，服下道果後，竟然就能硬生生拔高到傳說中的至尊層次，簡直不可思議。
這幾乎違背了他對天地規則和修煉常識的認知，儘管早有聽說此傳聞，但這話從守護者辰玨口中說出，衝擊力卻還是遠遠大得多，還不由得他不信。
「至尊境界，這等效果已經足以令整個道界目瞪口呆，但對真人而言，卻是遠遠不夠。」辰玨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輕搖搖頭。「當年真人說過了，這道果其實最後還是煉製失敗了。」
「這還是失敗品？」寧淵忍不住道。如此妖孽的聖果，可以讓人從聖尊境直接到達至尊境界，竟然還是失敗品，那麼成功品呢？難不成要能直接證道成古？
「真人說過，既然是『道果』，自然是一吃下去就能合道。可惜這道界雖然不凡，但條件終究還是有限，再加上他自身實力不足，只煉製出了這麼一個半成品。」辰玨眼中滿是追憶之色，複述盜真人的話。
寧淵一時無言以對，那盜真人究竟是何等天驕人物，竟想煉製能讓人一舉證道的聖果。若他真能做到，那他簡直是比傳說中諸古還要妖孽的存在，至少他從未聽說，有哪位古能讓人如此這般的進階合道境。
甚至按現實來說，自從太古時代結束後，真界就再沒有任何一位合道境的古誕生。
「道果已熟，時機已至。寧道友，你是命中注定的繼承人，請在這裡服下道果，讓我為你護法吧。」辰玨朝著寧淵微微行禮，眼裡竟帶著一絲恭敬。
「辰兄客氣了。」寧淵連忙阻止。
「不瞞寧道友，根據真人昔年所說，因為辰某乃道籐所化，所以當寧道友服食下道果之後，將會與你產生一些特殊的聯繫。因為道果是半成品，所以當年真人也不清楚具體會有何聯繫，這聯繫有多強橫，但他確定的是，辰某有可能因為道果的關係，失去自由之身。」辰玨說道，眼裡一片嚴肅。
寧淵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搞清楚剛剛他那一禮是何緣由。
「辰兄儘管放心，無論服下道果後與你產生何等聯繫，寧某定會給你自由之身。」寧淵鄭重承諾道，同時心裡對辰玨，產生了深深的敬意。
明知道一旦有人服下道果，自己就可能淪為他人的奴隸，但辰玨還是義無反顧的履行了盜真人交代給他的任務。其實他本可以不必如此，哪怕道果對他無用，只要他不想給人，又有何人能夠得到手？
忠誠，在他身上有著對盜真人絕對的忠誠，怪不得那位天驕會將偌大的玄厄之門交給他來守護。
「有寧道友這句話，辰某就放心了。」辰玨聽聞，眼裡滿是笑意。
他已經守護這裡數萬年，早想離開這裡去外面闖蕩。寧淵的為人看上去不錯，但在他眼中，唯有盜真人是值得他追隨之人，因此哪怕寧淵通過道果掌控了他，他也不打算認他為主的。
本來他一直擔心道果的繼承者會藉著那股聯繫威脅命令他，到時他受制於人，又不想失去自由，恐怕就只有自殺一途。
但眼下這些看來都不用擔心了，他相信自己挑人的眼光，寧淵是得到他認可的繼承人，必然不會讓他失望。
「寧道友，道果內蘊含的天地至理甚廣，真人說過，想要將道果全部消化，因各人的體質不同時間會有很大區別。你還是趁早服下修煉，辰某會一直為你護法，直到你閉關成功為止。」辰玨叮囑道。
寧淵點頭，當下邁開步伐，走向息土堆積成的金色山坡，走過五彩繽紛的小道果，一步步朝著大道果而去。
辰玨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數萬年了，他終於快要得到解脫了。不知道盜真人知道此事後，對於這個他挑選的繼承人，會有什麼樣的看法。
轟！轟！轟！
道果空間內，忽然一陣劇烈的晃動。與此同時，玄厄之門七大關卡，所有的角落，所有還存活著的修者，全都感受到了這股駭人的騷動。
「天啊，那是什麼怪物？！」玄厄之門外，匯聚了無數修者的銀河邊，此時大大小小的修者目瞪口呆，倒吸涼氣地看著那橫亙整片星空的巨大身影！
寧淵前進中的身子曳然而止，整個人也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劇烈搖晃的空間。
他看向身後的辰玨，只見他那僵硬的臉上出現了一縷驚慌。
「又來了！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這該死的孽畜，鼻子怎麼會這般靈敏！」辰玨心神大亂，喃喃道。
「卡嚓。」「卡嚓。」
細碎的破裂聲響傳來，盜真人親手打造的秘境空間，竟因為劇烈的晃動，開始出現一道道空間裂縫。
顫動逐漸加劇，很快在道果空間中撕開一道數百丈長的裂縫。
嗖。
一隻巨大的瞳孔，透過縫隙，往裡面看了進來。以那眼瞳之巨大，那裂縫竟也不過露了它十分之一罷了。
寧淵望著那只無情的邪惡眼眸，竟有面對天邪祖王時的錯覺，一時間不由得心神大駭。
「寧道友，趕緊取走道果，立刻走！不要給這界獸任何機會！」辰玨忽的飛身而起，仰天長嘯，手裡神通連連，竟朝著那裂縫中的眼瞳一往無前的殺去！
寧淵壓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本想開口詢問，卻被辰玨話語中的某個詞給鎮住，眼神一時有些錯愕。
「界獸！」他很快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涼氣，雙眸爆出精光，前所未有炙熱的看著裂縫處！
是的了，圓通大師曾經說過，那盤武是除了界獸外道界中第二龐大的妖獸。而眼下此獸光是瞳孔就如此巨大，已經超過了那頭盤武，除了那他一直苦苦追尋的界獸，還能是何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