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四十三章 賭約 文 / 斷弦焚天
見到眾人停下前來支援的步伐，寧淵的臉上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面前的男人實在太強大了，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抗的。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人的修為早已超凡入聖。
「你倒是挺聰明。」鬼面具男似笑非笑的道，「若是他們貿然衝了上來，我被人打擾心情不悅之下，說不定會順手殺掉幾人。」
聽到這話，寧淵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眸綻冷光。這番話，分明是在威脅自己。
「呀呀。」小圓圓閃電般飛了過來，它就在離寧淵不遠的地方，剛剛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寧淵因為敵人出現得太過突然，也忘了知會它。
不過看著寧淵動彈不得，五大尊者都受傷飛了出去，迷糊的小傢伙也算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頓時滿眼惱怒的飛到寧淵身邊，瞪著鬼面具男。
「咦？」鬼面具男目光好奇的打量向小圓圓，半晌喃喃道。「原來如此，並非是一個人引動了大道輪迴門，而是兩個。」
「它是你的本命魂獸吧？」鬼面具男看向寧淵，道。
「你想做什麼？」寧淵眼光頓時有些冷厲。
「放心，不用緊張。它與你同樣潛力無邊，我可捨不得讓它早夭。」鬼面具男邪邪的一笑，話中意味深長。
「呀呀！」小圓圓似乎是感受到鬼面具男的不懷好意，小爪子一揮，掃出道道金光，迅捷如電，比以前要快出不知道多少倍。
然而鬼面具男身體四周不死神力波蕩，輕而易舉的便化解了小圓圓的攻擊。與此同時，他看了小圓圓一眼，天真無邪的小傢伙，頓時遭遇到了和寧淵一樣的情況，被定在了空間中動彈不得。
「還是太弱小了，可惜了。」鬼面具男搖搖頭，似乎充滿了遺憾。
「古魔和古魂嗎？冗長無聊的歲月裡，似乎多了一絲新的樂趣。」
他開始站在那裡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寧淵看著對方，拳頭緊緊攥住，努力的想要擺脫空間的鉗制。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他便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他有絕頂的實力，卻似乎不是為了殺他而來。難道說，他來此的原因真是因為空中的那扇巨門？
隨著時間的變遷，那扇異象紛呈的巨門上磅礡的氣息已經逐漸消失，慢慢的融入虛空中，似乎就要消失不見。
鬼面具男制住了所有人後，抬頭仰望大道輪迴門，不斷喃喃自語。寧淵可以感覺到，他的心神隨著這扇巨門波動不休。
此門到底是什麼？有何意義？寧淵心裡冒出無數個問題，關於此門他一無所知，古往今來涅槃成尊的修者們，也沒有留下任何關於此門的記載。
許久，巨門最終消失在了天地間，寒石谷上空的異象也紛紛消散，夜空又恢復了平靜。
鬼面具男這時才回過神來，目光重新落在了寧淵的身上。「我很好奇你們還有多少的潛力？」
寧淵沉默不語，只是陰沉的看著他。
「我問你，你可願意加入蜃魔？」鬼面具男突然語出驚人，令得寧淵都微微愕然了一下。
「首領，這萬萬不可！」華清霜聽到這話，第一次變了臉色，上前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鬼面具男語氣一冷，看都不看華清霜一眼。
華清霜頓時面如土色，閉嘴不敢再說些什麼。只是他看向寧淵的眼中，卻閃爍著濃烈的恨意。
「我不願意。」寧淵很直接的道，目光堅決。儘管他知道，他的拒絕，很有可能惹惱鬼面具男。
「你不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的親人和朋友？」鬼面具男語氣不鹹不淡的道。
寧淵心裡一顫，但只是片刻，目光就重新變得堅定。他很清楚，對方能夠威脅自己一次，就能夠威脅第二次。何況蜃魔組織的目的是幫助不死神族出世，若他助紂為虐，將會危害世間萬族，到那時候，師師他們同樣活不下去。
「道心倒是頗為堅凝。」鬼面具男深深的看了寧淵片刻，隨後突然笑著道。「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寧淵道。
「你們兩個之間似乎有挺深的仇恨。」鬼面具男掃了華清霜一眼，稍稍一頓，道。「我們就以他為賭。」
聽到此話，華清霜臉色頓時大變，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羞辱。
「怎麼個賭法？」寧淵內心一動道。
「很簡單，我會帶走他，隨後讓他一個人在大唐內流竄，你只要能在五天時間內殺了他，就算你贏了。」鬼面具男伸出五指，道。
寧淵看著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華清霜，道。「賭注是什麼？」
他沒有在賭約上抱怨什麼，因為他明白制定遊戲規則的人不是他。五天的時間內在大唐全境尋找一個人，這種事情難如登天，但是若不賭，恐怕他今天毫無機會逃生，甚至會連累親人朋友。
「倒是夠乾脆。」看到寧淵直接問賭注，鬼面具男眼裡難得的流露出欣賞之意。
「只要你能在五天內殺了他，我保證從今往後一千年，絕對不動你和與你有密切關係的人。但是若你做不到，你便要加入蜃魔。」
寧淵陷入沉默，這個賭注看似十分誘人，但是一切的掌控權最終還都是落在鬼面具男的手上。他說贏了就一千年不動他，但是他是否會言出必行，寧淵又怎麼能夠確定？
何況五天的時間內找到華清霜並殺了他，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本是難如登天，他輸的機率極大。而一旦輸了，他就會淪為蜃魔的工具。
只是，若不答應這個賭注，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寧淵心裡一陣苦澀，決定權向來掌握在強者的手中，他固然今天突破意氣風發，但是在鬼面具男的面前，卻什麼也不是。
若是他拒絕，他不敢確定對方會做什麼。而接受，則還有一線希望！
「好，我答應。」許久，寧淵開口道，眸光中不再彷徨。他沒得選擇，更冒不起拒絕的風險。
「這才算識相。」鬼面具男顯然很滿意，隨意的掃了一眼寒石谷中的眾人。
此時五名尊者已經各自從廢墟中站了起來，但均都受了不輕的傷，目光冷冽的看著上空。而張師師和常潭等人，更是一直看著寧淵，眼露擔憂。
從一開始到現在，寧淵和鬼面具男的這番對話，在鬼面具男刻意的控制下，除了華清霜和小圓圓，根本無人能夠聽到。因此外界，對於兩人的交談一無所知。
「對了，你不要想著違背約定，否則即便你能逃，寒宵宮和你那些朋友們，也逃不了。」鬼面具男目光從下方人群中收回，不鹹不淡的道。
「你放心，我會說到做到。」寧淵目光冷冽的道，握緊的拳頭因憤怒而顫抖。對方再一次開口威脅自己，而他卻無法反擊，只能任人宰割，這種感覺讓他極其憋屈。
他告訴自己要忍，唯有隱忍，方有希望。若是他衝動了，不僅是他，還有他愛的每一個人，都會因此而遭殃。
「那就好。」鬼面具男一笑，同時從袖袍裡探出一隻手。他的手輕輕朝著旁邊一指，側身的空間立馬向內塌陷，竟然形成了一條空間通道。
「為了我和他的賭注，你進去吧，祝你好運。」鬼面具男看向華清霜，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華清霜臉色難看到了極限，他自幼性格便高傲，天賦卓絕的他此刻竟然要淪為寧淵和他人的賭注，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只是他很清楚面前這個男人的恐怖，他絕對是說一不二，若是自己有半點不從，或許他就會立馬殺了自己。
咬了咬牙，華清霜感覺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從心裡湧起，他快步走進了空間通道之內，告訴自己要忍！
隨著華清霜走進去，空間通道很快消失無影。鬼面具男手收回寬厚的袖袍之中，對著寧淵道。「他已被我隨機傳送到了大唐某處，這個某處，可能在大唐九州任何一個地方。你可以放心，蜃魔的任何人都不會出手幫助他，從現在開始五天的時間內，只要你能找到他，殺了他，你便算贏了賭注。」
「若是你輸了，五天的時間一過，就在這裡等我。對了，最後提醒你一次，不要耍滑頭，我的耐性有限，今天已都給了你。」
鬼面具男說完話，身子漸漸的融入虛空，轉眼消失不見，如同鬼魅一般。
隨著他的離去，寧淵瞬間恢復了行動的能力。小圓圓也恢復自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寧淵沒有立刻離開原地，而是閉上雙眸，細細的感應虛空的波動。他並不是想要找到鬼面具男離去的痕跡，而是想找到華清霜剛剛離去時的空間通道。若是那空間通道還未徹底消散，或許他有希望立刻追上他。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鬼面具男對空間法則的掌控妙到毫釐，比他強上千倍萬倍。剛剛才消失的空間通道，竟然尋不出一絲存在過的痕跡，他根本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