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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百一十三章 故友的危機 文 / 斷弦焚天

    離開水月庵後,寧淵沒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神識滲透向庵中四面八方,想要尋找那神秘的庵主所在。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在他的神識感應中,水月庵除了一些稍稍有些道行的女尼外,並無任何疑似那位庵主的人。

    這一點讓寧淵心神一凜,自己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根本不在水月庵中,而另一種,則是對方的修為遠遠勝過自己,因此自己才會毫無所覺。

    寧淵示意了下麒麟妖尊,麒麟妖尊已達尊境,光論神識強度比他還要強,興許能夠發現那位庵主的存在。但是麒麟妖尊神識散開,查探半晌,卻臉露古怪的搖了搖頭,同樣沒有發現寧淵所說的世外高人。

    「此人要嘛不在庵中,要嘛深不可測,若是後者,那實在太可怕了。」麒麟妖尊眼中難得的浮出一絲忌憚,他比寧淵進入那水月庵要早一天,但是卻一直沒有發現任何同階的存在,只是察覺到那海清有些不同尋常。

    若是那世外高人一直就在庵中,偷偷的窺視著他,他卻沒有絲毫發現,無疑是件讓人頭皮發麻的事情。這份修為,放眼當世恐怕也沒有多少人。

    「即便這位高人真的存在,他應該也對我們沒有惡意。」寧淵略微沉吟後,決定不再去尋找那人的存在。這位前輩明顯避世不出,不欲理會外人,他們若是不肯放棄的繼續尋找下去,恐怕會惹得別人不喜。

    想清楚這點,寧淵朝著水月庵的方向行了一禮,算是對剛剛失禮之處的賠罪,然後帶著幾人,一起離開了水月庵所在的深山。

    他們很快來到一座有虛空之門的古城,欲搭乘虛空飛舟回新魔境所在。然而在即將啟程的時候,寧淵卻意外收到了別人送來的一枚玉簡。

    送來玉簡的是城中一名行乞的孩童,他渾身髒兮兮的,怯生生的站在寧淵面前。

    「這是何人送來?」寧淵接過玉簡,眼露沉思道。他們選擇這座古城回去不過是臨時起意,應該不會有人事前知曉才是。然而此刻有人差人送來玉簡,分明是先前已經知道他們的下落,這讓他起了一絲警惕之心。

    「不知道。」行乞的孩童一臉怯弱的神態,聲音細不可聞。「給我玉簡的是個老人,他只說我給你送來東西,你便會給我吃的,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說。」

    寧淵聽完頓時皺起眉頭,是誰如此神神秘秘?思考著,他便直接打開了玉簡。

    這是一枚神識玉簡,裡面烙印進了送玉簡的人想要透露給寧淵知道的消息,寧淵神識往內一掃,臉色頓時變了數變,當查探完玉簡,整個人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了下來。

    「你在哪裡遇到那個老人?」寧淵眸光發寒,掃向四周,想要知道是否有人在窺視他。

    「在那裡。」孩童指了指城東街道一角,隨後眼巴巴的望著寧淵。

    寧淵眸光變得凌厲起來,下一刻神識鋪天蓋地往城東掃出,猶如刮起了一場風暴般,動靜頗為嚇人。

    「怎麼了?」隱者三人見寧淵突然神情大變,不由得問道。

    寧淵神識探出許久,一無所獲,沒能發現任何可疑之人,最後只能無奈的收了回來,臉色難看。

    「你們自己看。」寧淵將神識玉簡交給隱者三人,隨後又詳細的問了孩童幾句,希望能發現關於那老人的線索。

    隱者三人輪流交換著看了一下神識玉簡,隨後臉色也都變得陰沉起來。

    「這是個陷阱。」麒麟妖尊黑著臉,道。「那被綁架的兩人與你關係深嗎?若不深,就不用管了,這裡面明顯有什麼陰謀。」

    寧淵看了眼麒麟妖尊,默默搖了搖頭。玉簡中只留下了一段烙印,是關於他以往的兩個朋友的,他們被人抓住了,命懸一線,暗中的人要求他在五個時辰內到達兗州東海之濱的某個海島上,否則就要直接殺了那兩人。

    這兩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在百年前與寧淵有著不菲情誼的東郭均和稽安。兩人都是天衍學院天谷的學生,百年前與寧淵不打不相識,結下了一段不菲的情誼。

    當年在江楚城,寧淵與東郭均在淮江醉酒,隨後大戰至陽殿聖子。在他被執法使毛嘉冬帶走淪為囚犯之後,東郭均和稽安曾經苦心孤詣,想盡辦法的要救他出去。這份情誼,至今他仍難以忘懷,因此也把兩人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前不久天碑出世,天衍學院中蓋星羅和裴音虹等人都到了,但是這兩位故友卻不見蹤影,寧淵就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兩人都是一心修道之人,未達尊境前,又怎麼捨得放棄天碑這等造化?

    二人缺席在洛陽的盛會寧淵一直記在心上,還想著找個機會去與他們聚聚,不曾想今天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古城,會以這樣的方式知道他們的消息。

    麒麟妖尊讓他不理會這枚神識玉簡,是處於慎重的考慮,畢竟送來這枚玉簡的人,明顯不安好心,若他真的前去東海之濱,恐怕會遭到埋伏。

    但是東郭均和稽安與寧淵交情不淺,讓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兩位故友慘死,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因此,麒麟妖尊的提議,根本是連考慮都不用考慮的。

    「東郭均,稽安,百年前他們的實力就不弱,能綁住他們的人,恐怕非同小可。」隱者沉吟道,漠然的瞳孔中帶著一絲殺氣。在場中除了寧淵外,唯有他對東郭均和稽安瞭解較深,至於麒麟妖尊,則是連見都沒有見過。

    「恐怕出手的人是尊者。」寧淵眼神凝重,百年前東郭均和稽安便是天谷五王,修為比他還強,百年過去,他們即便沒能突破涅槃境,也必然處在了涅槃境的後期。而能夠綁走他們的,極有可能是尊者。

    尊者設局以兩人為餌,準備坑殺寧淵,這件事怎麼想都不簡單,若是一步走錯,便有殞命的風險。

    「回新魔境找幾位長老,有他們相助,即便有什麼陰謀也無需擔心。」五毒蟾提議道。

    「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寧淵搖搖頭,對方只給了五個時辰,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此刻身在中州,而東海之濱位於兗州,此去路途不短,即便借道虛空之門,也差不多需要四個多時辰了。加上進入無邊無際的海外尋找海島,這又會花去不少時間,如此一來,五個時辰的時間都嫌緊迫了,他們又豈有時間去搬救兵?

    對方明顯對他們此刻的位置十分清楚,並且精心策劃了這場陰謀,不讓他們有一絲搬救兵的機會。無論怎麼想,眼前的局面都糟糕透頂。

    「到底是誰在暗中搗鬼?我們是什麼時候被人跟蹤知道了行蹤?」麒麟妖尊目光發狠,這種被人當成棋子擺佈的感覺令他十分不爽。他很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但是事情的決定權在寧淵手上,若他堅持要去救那兩人,他也只能跟著淌這趟渾水了。

    「是皇室嗎?」隱者眸光閃爍,他們剛剛去過長安,而有那麼大的能量掌握他們的行蹤,又能在短時間內精心佈置這麼一個陰謀的,除了皇室外,他想不出其他人了。

    「不知道。」寧淵搖了搖頭,皇室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他想不透他們為何要撕毀協議對自己出手,要知道此刻對他出手,對於皇室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何況若是他們要出手,在長安城中那時就行了,當時麒麟妖尊還不在身旁,他又受傷療養,是最好的時機。那時不動手,現在才來設陷阱,實在有些捨近求遠。

    不管是不是皇室所為,此時的寧淵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了。他晚一息做決定,東郭均和稽安便多一分危險,他必須立刻出發。

    看了一眼身旁的三名同伴,寧淵有些猶豫的開口道。「你們先回新魔境,將此事告知三位長老和我師兄,讓他們盡快趕來支援。」

    麒麟妖尊,隱者和五毒蟾聽到這番話,均都臉色不善。去新魔境再去兗州,這期間耽擱的時間,恐怕足以讓寧淵出一千回事了。寧淵美其名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實際上卻是趕走他們,打算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風險。

    三人都不傻,自然對寧淵的舉措十分不喜。這些年來,他們一起經歷了風風雨雨,又有哪一個人是貪生怕死之輩?

    「我知道了。」看到三個傢伙的目光幾欲殺人,寧淵無奈的聳了聳肩,知曉自己的想法是被否決了。

    「做好覺悟,說不定會死。」寧淵正言道。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圈套,前方會有多少陷阱等待著他們無從得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這樣就掛了,那就證明本尊不過是這種程度的男人而已。」麒麟妖尊臭屁的道,眼光幾欲噬人,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

    「地獄都進去過了,還會害怕這等陰謀嗎?」隱者冷漠的道,一頭銀髮下眼神銳利如鷹。

    「你們的傷我都會幫你們治好,死不了。」五毒蟾笑著道,沒有一絲對未知的恐懼。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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