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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零二章 身刻陣紋 文 / 斷弦焚天

    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鼠群,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白馬千神情一鬆,驚覺自己背後已全是冷汗。

    「多謝寧道友出手相助。」白馬千朝著寧淵深深一行禮,此次若不是寧淵及時出手,恐怕他就要飲恨於此了。

    「白馬道友客氣了,你我本是同伴,理應相助。」寧淵微笑道。

    白馬千眼神稍稍遲疑一下,最後咬牙從容虛戒中取出一個古樸的竹筒,遞給寧淵。

    「這是?」寧淵眼神有些錯愕,但很快明白過來。剛剛白馬千說自己出手必有重謝,想來這就是對方的謝禮。

    「白馬道友無需如此。」寧淵搖了搖頭,並沒有接受對方的謝禮。他救對方時只是考慮到對方是和自己一道來的,品xing又不算差,並不是貪圖對方的這點酬謝。

    「寧道友還是收下吧,老夫雖然實力不濟,但向來一言九鼎。」白馬千一陣苦笑,有些肉疼的硬要將手中竹筒塞給寧淵。

    寧淵看到他這副樣子頓覺好笑,此人明明很捨不得那竹筒,卻硬要履行承諾,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寧淵再次拒絕對方,但白馬千卻像是和他僵持上了,硬要他收下禮物。到最後,寧淵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竹筒收入手中。

    「不知道這竹筒內是何物?」寧淵翻弄著手裡的竹筒,此竹筒看上去其貌不揚,但竹身上卻雋刻了神識禁制,防止任何人隨意窺視裡面的東西。從白馬千剛剛的神情來看,寧淵斷定此物應該是有著不菲的價值。

    「說出來寧道友不要笑話,此竹筒內放置的是我耗費千年心血,四處搜集來的十餘座絕陣要領。」白馬千苦笑道,此物可是他最為寶貝的東西,即便有人拿仙丹妙藥和王兵與他交換,他都是萬萬不可能的。若不是寧淵剛剛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會捨得獻出此物。

    「原來如此。」寧淵聽聞眼神平靜,看上去有些不以為然。

    「寧道友是堂堂大唐獄宗宗主,威名震八方,自然是看不上這點小東西。但這東西卻是老夫最為寶貝之物,還希望寧道友好好愛護,即便瞧之不上,日後也將它轉贈給熱愛陣法之道的人。」白馬千見到寧淵不以為然的神色,頓時一陣苦笑,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寧淵有些驚訝。

    「老夫前不久剛剛從大唐返回,自然是聽過寧道友偌大的名頭。在荒兵塚外之際,從蔡少殿主對待寧道友的態度,老夫就已猜出了道友的身份。只是道友似乎不想曝露身份,老夫自然也就識相的裝作不知。」白馬千自嘲的道,眼神仍是死死盯著寧淵手中的竹筒。身為一個涅槃境的大修士,送出去的東西還念念不忘,實在是有損高人風範。但是從另一個側面來說,也證明了白馬千的真性情。

    「道友放心,此物我一定好好珍重。」寧淵微微一笑,短短的言談間,他對這白馬千的觀感好上不少。對方是個真性情的人,老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卻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倒是難得。

    「不知寧道友可曾遇上其他道友?」糾結完竹筒的事,白馬千終於想起眼下的處境,一臉擔憂的詢問寧淵。

    「沒有。」寧淵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告訴白馬千他不久前才殺了兩個所謂的同伴,要是如實說的話,這白馬千恐怕該坐立難安了。

    「不知其他人都在哪裡?如今是死是活?」白馬千聽聞寧淵的話頓時有些失望,歎了一口氣道。

    「多想也無用,當務之急是找到蔡道友,然後離開這荒兵塚。」寧淵沉吟片刻,道。「只是寧某在這裡面早已迷失了方向,不知白馬道友可有主意?」

    「荒兵塚面積巨大,是一條縱向長達數萬丈的大溝壑,加上此處步步殺機,空中地下無一安全之地,我們想要尋到蔡少殿主,實在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白馬千歎了一口氣,似乎無能為力,但他的雙眼卻又不斷閃爍,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白馬道友可是有什麼辦法?儘管直言。」寧淵目光如炬,注意到了這一細節,當下客氣的道。

    白馬千眼神稍稍遲疑,但很快道。「不瞞寧道友,我有一術興許能夠找到蔡道友所在的位置,但此術有些冒昧,因此不好意思開口。」

    「道友儘管直言。」寧淵平靜的道,同時心裡有些欣喜。若是白馬千真有辦法能夠找到蔡郁,無疑能夠衝破眼下的困境。

    「蔡少殿主的體質乃是世間罕見的人王體,而寧道友身為戰體,同樣震古爍今。兩種強大的體質間是存在冥冥中的感應的,只要運用得法,完全可以借此尋出蔡少殿主所在。」白馬千聽聞寧淵的話,再無顧忌,如實道。

    「哦?還有這樣的方法?」寧淵有些驚訝,他雖然不曾與蔡郁戰鬥過,但是平日裡就可以感受到他血肉內蘊含著極其驚人的力量,早已猜出他體質非凡。人王體,人中之王,這蔡郁果然不簡單。只是比起這,令他真正驚訝的,是白馬千不過涅槃一重天的修者,竟然擁有如此奇異的神通,真是人不可貌相。

    「其實此法在老夫給寧道友的經卷內也有記載,那是一種失傳於遠古時代的陣法,借由在寧道友身上雋刻陣紋,牽引血精之力,便有可能尋到蔡少殿主的所在。只是此法究竟有沒有用,因為老夫不曾試過,所以不敢百分百保證。」白馬千緩緩道來,聽聞他的話,寧淵更加驚訝,陣法用途廣泛,但像這等尋人之事,他卻極少聽聞。怪不得對方先前相贈竹筒時會依依不捨,想來那裡面記載的陣法一定是一座比一座特殊,一座比一座珍貴。

    同時寧淵也明白過來,怪不得白馬千剛剛會欲言又止。此法需在他身上雋刻陣紋,何止是冒昧而已,若是換做一些脾氣較為暴躁的人,恐怕會認為白馬千居心叵測,想要圖謀不軌。畢竟任由一個同階的修者在自己身上雋刻陣紋,天知道對方會不會趁機動什麼手腳,此等行為等若自縛全身將自己交給敵人,又有幾個人能夠放心讓他這麼做?

    「不知此法白馬道友有幾層把握?」寧淵略微沉吟片刻,隨後道。

    「十成不敢妄言,但只要蔡少殿主還在荒兵塚內,七八成把握還是有的。」白馬千見寧淵沒有生氣或猜疑,當下臉色一喜,連忙道。

    見此,寧淵眉頭一皺。讓白馬千在自己身上雋刻陣紋尋找蔡郁對他可沒有什麼天大的好處,他為何如此興奮?

    見到寧淵皺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白馬千連忙辯解道。「還望寧道友見諒。學習陣法的人最高興的事便是能試驗各種稀奇古怪的陣法。此陣我已得到多年,但因為要求的體質實在太高,一直未能嘗試,如今有了機會,不免有些失態。」

    寧淵恍然大悟,不禁啞然失笑。此老的性情讓他不禁想起了費羅,兩人同樣對自己喜歡的領域十分著迷,為此甚至能做出一些在常人看來有失儀態之事。一時之間,寧淵對那竹筒內記載的十數座絕陣大大好奇起來,這白馬千如此熱愛陣法之道,想來裡面記載的陣法必然高深莫測。寧淵年輕時受寧考古影響,也曾對陣法之道大感興趣,不過是因為後面忙著修煉,疏於對陣法的研究罷了。此刻身旁出現白馬千這樣一個陣法宗師,讓他不由得再度泛起興趣,決定找個時間好好研究一下那竹筒內的經卷。

    「道友儘管一試就是。」寧淵決定讓白馬千試試看。一方面是此刻實在別無他法能夠尋到蔡郁,一方面則是他對白馬千的陣法造詣產生好奇,想看看他的能耐究竟有多大。

    得到寧淵首肯,白馬千自然欣喜若狂,當下便要從容虛戒中取出符筆符墨等等必要的工具。

    「等等,此處可不安全,我們還是另尋一地。」寧淵搖了搖頭,這裡剛剛遭受過噬金鼠潮的攻擊,可不是能夠安全施法的地點。這白馬千見獵心喜,幾乎都快失去危機感了。

    白馬千聽聞才回過神來,當下如寧淵所言,兩人尋了一處較為僻靜,看起來較為安全之地,在周圍布下重重禁制,然後才開始準備施法之事。

    雖然白馬千得到了寧淵的信賴,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寧淵表面上任由對方在自己的肉身上雋刻陣紋,身下的黑影卻一陣蠕動,神不知鬼不覺的施展了鬼影術,派分身在旁守護。一旦白馬千有不軌的舉動,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反應。

    寧淵精赤著上身,體魄勻稱而健壯,靜坐於地上。而白馬千手執符筆,在符盤上沾染珍貴的符墨,隨後雙手連連划動,紛飛如蝶,在寧淵的上身畫出一道道奇特的符。

    這些符一接觸到寧淵的皮膚,立馬發出柔和的霞光,滲透進他的體內,猶如雋刻進了血肉中一般。在這個過程中,寧淵起先毫無感覺,但隨著符紋逐漸滲透進體內,他的血肉開始變得晶瑩如玉,體內強大的精魄像是要衝出一般,一股似有若無的聯繫,更是從遙遠的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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