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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線索中斷 文 / 斷弦焚天

    白袍男子自然正是寧淵。

    他的手從袖袍間伸出,一掌便拍碎了眼前驚駭欲絕的敵人。鬼影分身融入地上,最終形成一道普通的影子,與他的身子連在一起,在炙陽的照耀下,顯得分外顯眼。

    周圍的高手聞風喪膽了,吞天寶瓶印,鬼影分身,這兩大神通都是屬於近年來一個名聲鵲起的七星獵魔者所有。他們知道他們劫殺錯對象了!

    數道長虹劃破長空,晃晃顛顛的向著遠處逃離,一些在剛剛的戰鬥中受傷的高手,則是各個面如死灰,他們想起了聽聞過的眼前此人的凶悍。

    寧淵,一個在這幾年間揚名九幽厄土各府的年輕俊傑的名字。他曾隻身一人殺進陰魔薛原的大本營,將陰魔宗大大小小上百號人滅了個乾淨。他曾以一人之力力抗八位成名多年的老派獵魔者,並且最終將他們一一斬殺,立下了在他這個年紀不可逾越的輝煌。在不久之前,此人更是破天荒的獲得了獵魔坊七星獵魔者的稱號。要知道在九幽厄土,這個稱號意味著強大的實力,獵魔榜上獲得這個稱號的人,無一不是成名多時的大神通修者。一個冶兵境的高手,獲取了這樣一個稱號,其神秘與強大可見一斑。

    最重要的,傳聞寧淵此人心狠手辣,但凡與他為敵,下場都極為淒慘。據說在幽泉府的一座小城,曾有人偷襲於他,然後躲於城中某處。寧淵為了找出此人,最後大開殺戒,進行了屠城之舉,最終使一座城池從地圖上消失,仗此開始傳出赫赫威名。

    如今這樣一尊大殺神大魔,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這些人,剛剛還不知死活的想要劫殺於他,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所有或在明,或在暗,覬覦寧淵身上一合魔幡的高手,此時念頭全無,躲在暗處的,悄悄退去,而已經曝露的,則不顧臉面,大驚失色倉皇逃離。在九幽厄土,人命如草芥,丟臉算得上什麼,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寧淵望著想要逃走的人,眸子十分平靜。這六年來他從一個來自蠻荒的少年成長為一名讓人聞風喪膽的青年,靠的便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在九幽厄土,沒有什麼對與錯,別人既然對他動手了,他就從來不會心懷慈悲,一定會送他上天國。

    嗖!

    神識之劍從頭頂天靈蓋上遁出,雷光千條,分形化影,共化為十數道劍光,刺向四面八方逃走的所有敵人。

    一個不留!

    僅僅片刻,逃走的所有人識海被破,墜落長空,化為了漫漫黃沙中的多具屍體,只能等待猛禽和獸類來分食他們的遺骸。

    「重前輩,這一合魔幡查看得如何了?是否是你印象中的那件兵器?」身旁沒有了人,寧淵問向紅蓮空間內的魔尊重瀛。

    這六年來,他一邊苦修,一邊幫助魔尊重瀛尋找昔日爐鼎的線索。可惜三千年的歲月畢竟太過長久,他們尋找到的都是支離破碎的線索,那爐鼎的蹤跡,六年過去了,依舊沒有結果。

    這六年魔尊陪伴在身邊,寧淵的實力有了一個突飛猛進的過程。六年前他剛剛破入冶兵境二重天,此境不比醒藏培元二境,想要突破每一重天,往往要花上數十年的苦功,因此在這個境界中的高手,往往年齡都有好幾百歲。但他身畔有魔尊指導,加上天賦不錯,一路勢如破竹,如今修為早已達到了冶兵八重天,而他的神識,更是在對般若心雷術加深了瞭解之後,突破到了冶兵境的巔峰,離化出先天元神已經不遠。

    重瀛是魔,朝夕相處之下,寧淵自然也學會了魔的作風。這些年來他能闖出赫赫威名,與重瀛的影響不無關係。有重瀛在身邊,就像是一柄雙刃劍,寧淵謹言慎行,既要借助對方的豐富經驗修煉,又要小心提防,避免此魔別有心思。因為隨著與重瀛相處越來越久,寧淵越發覺得看不透對方,在對方的身上,必然有一些秘密隱瞞著自己。

    「此兵確實是昔日我煉製的**魔幡中的一桿,我們沒有白費功夫。」重瀛的聲音傳出,但是卻沒有找到線索的喜悅。

    「哦?如此說來,重前輩能夠憑借此幡找到那重煌了?」寧淵眼睛微亮,重煌便是那爐鼎的名字,據說此人擁有世間罕見的體質,只有奪舍了他,重瀛才有希望恢復以往的實力。否則以重瀛魔尊的手段,早已重聚**,何苦寄宿在寧淵的身體內。

    「沒有那麼簡單。」重瀛歎息的聲音傳來,「之前我說得到**魔幡之一便能找到重煌,是因為昔日我曾將六面幡旗中的一桿交給了他。憑借這六桿幡旗間的奇異聯繫,輔之我的神通,便有可能尋到重煌所在。但如今這桿幡旗是真不假,但是它受損嚴重,與其他幡旗的聯繫已經大幅削弱,我的元神早已衰弱,也不足以從這削弱的聯繫中返本朔源,除非再找到另外一桿幡旗,否則便沒有可能找到重煌的下落。」

    魔尊的聲音有些失望,他渴望爐鼎如此多年,但隨著尋找多次卻無功而返,漸漸的已經有些放棄了希望了。

    「還要再找到一桿幡旗?」寧淵眉頭皺起,這**魔幡隨著三千年前**魔宮的崩裂,早已遺失在各地。眼下能得到這桿,已經是存天之僥倖,到哪裡再去找到同樣的呢?

    「這六年來,大大小小**魔宮的遺址我們都去過了,甚至一些疑似此宮傳承下來的勢力,我們也曾夜探過。如今線索只剩下了這一合魔幡,卻還是不行,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寧淵歎道,他與魔尊有約,魔尊承諾傳授給他的除了最後的禁術和他的行宮,其餘都已完完全全的交給了自己。而自己答應幫助他的事,卻始終沒有太大進展,他心裡其實有一絲愧疚。

    不論兩人間的這層交易關係有多少貓膩,寧淵都與重瀛有了師徒之實,還是希望能夠幫助他尋到爐鼎,完成任務,然後離開這九幽厄土。

    「這重煌畢竟是三千年前的人物,若活到現在不死,想來也是一方大人物了。但這九幽厄土有名的強者我們都打聽過了,卻沒有絲毫線索,此人莫非是離開了此地,前往了其他淨土或者夢幻皇朝?」

    「你說的也有可能,但是他在這九幽厄土的可能性還是最大。當年我與鬼尊一戰戰敗,許多傳承尚來不及做出安排,遺落在了厄土各地,以他的個性,絕對會覬覦那些傳承。這三千年來只要他不死,便還是會守在九幽,等待合適的時機奪取造化的。」重瀛說到這裡,冷冷的哼了一聲,似乎對那爐鼎重煌的品xing瞭若指掌。

    寧淵緘口不語,重瀛雖然要他幫忙找尋爐鼎,但是有許多事卻是未曾相告。他所說的那些傳承,也未曾指明是什麼。什麼奪取造化,寧淵始終覺得這裡面有玄機。

    且另一方面,魔尊重瀛經過這些年的養傷,實力恢復到了什麼程度,也是寧淵好奇的問題。重瀛沒有了肉身,只餘殘缺的元神,平時甚至不太敢在外界顯露,說是怕引來昔年敵人冥冥中的感應。對於這一點寧淵抱有懷疑態度,但也因此更加謹慎。重瀛三千年前的仇家,想必也是一方至尊,若是尋上門來,可不是他小小一個冶兵境修者所能抵擋。畢竟經過這六年來對**魔宮線索的整理,寧淵已經明白了重瀛曾經何等的輝煌。

    他乃九幽厄土三千年前的兩大魔尊之一,地位和實力凌駕於二十七府府主之上,即便過去了三千年,仍有威名殘存,許多熟識厄土歷史的修者,都記得他這號大人物。寧淵身邊跟著這樣一尊魔神,若是傳到了外界,足以引發九幽厄土的大風暴。到了那時刻,恐怕二十七府府主,所有的強大勢力諸如獵魔坊,九幽宗,黃泉道,都會紛紛找上他,只為了奪取魔尊重瀛的傳承。

    寧淵目前修煉的三術,都是重瀛或豪奪,或毀滅,從一些傳承久遠的古世家中所得的傳承秘術,這三術並非象徵重瀛的**天碑魔功,因此即便在厄土展現,也沒有什麼人會懷疑他什麼。寧淵學到三術,實力有了前所未有的漲幅,嘗到了這份甜頭,自然更加想要得到那重瀛承諾的禁術。

    他之所以用心尋找爐鼎的線索,一方面是為了還人情,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那禁術和魔尊行宮。只要再得到這兩樣東西,實力邁入煉神境,他便打算離開九幽厄土,前往大唐皇朝。

    六年前辛酸的一幕幕他始終未曾忘記,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在自己心愛女人的保護下,舉步維艱的踏入了傳送陣中。這六年來,那女子的倩影總在他的午夜夢迴,每當夢醒,剩下的只有寂寥與冷清。

    六年的苦修,忍受艱苦與孤寂,除為了曾經發下的心誓,找出古洞的秘密,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踏上寒宵宮,尋那白衣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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