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章 壁畫中的紅蓮 文 / 斷弦焚天

    寧淵思忖再三，終究是決定不對凌行等人動手。讓豐月宗的人活著，對他和張師師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眼下當務之急是安全的離開昊光淨土，而不是憑一己殺念多樹敵人，從而增加了曝露的可能性。

    但是就這麼便宜了凌行等人自然不可能，寧淵手裡握著禁制小旗，略微研究一番，開啟了一些小型的殺陣，這些殺陣不足以對豐月宗的人馬造成威脅，卻能讓他們吃一些虧，搞得灰頭土臉。

    借由古鏡，寧淵內內外外仔細查看了一遍淒雨殿，可惜不歸雨堂的人做得很徹底，將此地所有的寶貝都搬光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暗暗感歎一聲，真是蝗蟲過境，他的神識蔓延進了淒雨殿的最深處，在那裡看到了一幅壁畫。

    壁畫因為歲月的變遷，顯得昏黃黯淡，其上有多處被污跡覆蓋，但在依稀可見的畫面中，寧淵看到了一朵三葉紅蓮。

    沒錯，正是三葉紅蓮，與他體內的那一朵一模一樣，就刻畫在淒雨殿最深處的壁畫中！

    寧淵當場心緒大亂，幾乎不受控制的脫離了與古鏡的聯繫，睜開眼睛，雙目儘是震驚之色。

    「怎麼了？」張師師原本靜靜打坐修煉，察覺到寧淵情緒出現劇烈波動，不由得睜開雙眼，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沒事。」寧淵稍稍冷靜下來，眼神恢復鎮定。紅蓮一直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因此突然在淒雨殿的壁畫中見到，著實有些震驚。要知道他曾經翻閱過眾多古籍，更是旁敲側擊過一些人，卻沒有人聽說過歷史上有什麼紅蓮狀的神物。

    「不會是我看花眼了吧？」寧淵微微皺眉，他神識再次進入古鏡，蔓延到了淒雨殿的最深處。這一次，他細細觀察，終於確定壁畫上所畫的確實是自己體內的那朵紅蓮無誤。

    「莫非這紅蓮跟淒雨殿還有什麼淵源不成？」寧淵驚疑不定，細細的查看眼前的這面壁畫。此壁畫十分宏大，像是一部立體的編年史，記載的事情十分駁雜，寧淵辨析片刻，依稀判斷出此壁畫記載的應該是淒雨宮這一勢力的興起，發展，衰落等。壁畫中紅蓮所處位置的周圍被歲月積累下來的污垢覆蓋，因此寧淵無法看清具體記載了關於紅蓮的什麼事。

    他內心有些著急，至今他對於紅蓮還是一無所知，只知它曾在一名戰族大能的體內存活，那位戰族大能之死，甚至可能與它有關。此物是吉是凶，有何利弊，寧淵一直想要知道，好對症下藥，避免日後出現像那戰族大能一般的悲劇。因此眼前突然出現有關紅蓮的線索，他當下有些心急，恨不得人到現場，抹去那壁畫的污痕，細細查看一遍。

    神識無形，借由古鏡他能夠看到壁畫，卻無法觸摸，更不能拭去污痕，內心不由得焦慮起來。這等一窺紅蓮秘密的機會可不多，錯過了今天，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對這朵妖異的蓮花沒有瞭解，最後死於非命。

    當下，寧淵倏地站了起來，眼露果決之色。

    「我出去一趟，待會就回來。」寧淵向張師師和韋瑞安交代了幾句，隨後帶著古鏡和幾桿禁制小旗破空離去。

    順著古鏡的指引，寧淵在山脈之中穿梭，很快找到了淒雨殿的入口。這裡的入口位於一處石壁，壁內九曲迴腸，最終延伸向位於地底數千丈的淒雨殿。

    寧淵一面前進，一面利用古鏡鎖定凌行等人的位置，避免待會與其一夥碰上。這地宮內有九條通道，凌行等人位於第三條通道上，而他則藉著古鏡觀察，選擇了離淒雨殿最深處最短的第九通道，快馬加鞭趕去。

    九條通道在中途有幾次會交叉會合在一起，豐月宗一夥又比他早進入此地數個時辰，因此他若不快點，雙方很有可能在中途碰面。而如果被他們撞見自己，那麼最壞的結局就只能是自己動用禁制，殺人滅口。只是這樣的一步寧淵無論如何也不想做，不歸雨堂和納蘭家的人都全滅了，再加上一個豐月宗，真的難保不會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

    一邊觀察著豐月宗一夥的進程，一邊急速前行。寧淵偶爾停下使用禁制小旗，啟動一些隱藏的機關，使豐月宗的人前進的速度大受影響，從而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無空步發揮到極致，猶如鬼魅橫行一般，寧淵很快穿過石製走道，穿過重重宮闕，最後來到了淒雨宮的最深處。

    那記載著淒雨宮歷史的壁畫隱藏在這裡的一個密室之中，寧淵眼前被一面牆壁擋住，他神識探出，想要延伸進牆內，卻被一股神識禁制擋住。而當他借由古鏡觀察，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滲透進眼前的牆壁，看到密室內的那幅壁畫。

    「想不到此鏡還能無視神識禁制。」寧淵越發覺得手中的古鏡不凡，若是此鏡不僅是能在淒雨宮中發揮這等能力，那麼它將是一件無價的瑰寶，擁有強大的實用性。

    眉頭微微皺起，寧淵仔細查探，並沒有發現眼前的這面牆壁有何機關可以開啟密室，這下有些棘手了。

    手掌接觸在眼前的牆壁上，寧淵略微用力，打出一拳，卻發現這面牆壁巍然不動，根本不受半點影響。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左手的拳頭揮起，金光璀璨，猶如黃金澆鑄一般，狠狠的打出了氣勢凌雲的一拳！

    轟！

    眼前的牆壁微微搖動，牆體上卻仍沒有出現半點痕跡。

    寧淵驚訝了，眼前的牆壁究竟是何等材料煉製，自己運用全力打出的一拳，哪怕眼前的是座小山也可以打爆了，但偏偏這面牆壁連一點龜裂的跡象也沒有，實在太過恐怖了！

    「難道要白來一趟了？」寧淵目露思忖，找不到機關，轟又轟不破，這可如何是好。他又用古鏡查看了下凌行一夥的位置，他此刻的時間還綽綽有餘，但若是繼續待下去，等到他們進入眾多的宮闕之中，那麼兩方將不可避免的遇上，那時就真的麻煩了。

    咬了咬牙，寧淵取出石劍，既然用拳頭轟不破，便用兵器攻擊看看。此劍來歷神秘，與他同生於蛋中，說不定能劈開這面牆壁。

    仗劍而刺，寧淵這一刺動用了全身元力，動用了全身蠻力，一鼓作氣，勢如破竹。

    轟轟轟！

    眼前的牆壁發出比剛剛更為巨大的聲響，隔著好幾座宮闕，都能清楚的聽到這裡的聲音。

    牆壁終於出現了龜裂的痕跡，以劍刺中的位置為中心，密密麻麻，猶如蜘蛛網般裂開。

    寧淵臉色難看起來，他全力一刺，哪怕是一名冶兵境的修者全力抵擋，也要被活活刺死了，但眼前的這面牆壁雖然佈滿痕跡，卻仍沒有倒塌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升起一股濃濃的挫折感。

    「該死，難道沒有辦法了嗎？」寧淵有些沮喪，有關紅蓮的秘密就在這堵牆後，但他卻連這面牆壁都轟不破。

    「如果我能召喚出那紅蓮內的業火，或許一下子便能燒掉這面牆壁吧。」寧淵想入非非，突地想起了昔日在生死關頭，因為憤怒不甘種種情緒，引動而出的紅蓮業火。

    那是他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紅蓮有多麼恐怖，只是幾縷火焰，卻將墨無中那樣的高手活活燒成灰燼，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要知道即便寧淵此時破入了冶兵境，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戰勝墨無中。畢竟在他修煉到冶兵境後，想起當日與墨無中的一戰，赫然發現他的實力極為不俗，恐怕不會遜色那南越重鎮的余夙多少。

    這些日子以來，其實寧淵一直在嘗試著想要召喚出那種業火。畢竟此火恐怖之極，若能掌握，自己和張師師的生命安全也就多了一層保障。但是無論他如何嘗試，甚至故意將自己引入憤怒不甘的情緒，都無法再引動哪怕一縷業火。紅蓮沉寂在他的心臟處，理都不理他。

    眼下的困境為難住了寧淵，再不離去，將會與凌行等人正面相碰。但是紅蓮有關的秘密就在牆壁後面，他卻無法一窺真言，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舉起手中石劍，寧淵又狂猛的刺出幾劍，但是牆壁上的裂痕雖然越來越多，但卻始終沒有崩塌的跡象，甚至連一絲牆壁後面的空隙都沒有露出來，可見這堵牆壁有多麼厚實。

    儘管寧淵又全力刺出了幾劍，但效果不大，這樣下去，還未破開牆壁，他的元力先要枯竭，而到時候，凌行一夥人也差不多到了這裡。

    拿出那幾桿禁制小旗，寧淵開始將希望寄托在這裡面的禁制之上。其內的禁制覆蓋了整座淒雨殿，寧淵所在的這附近也不例外。

    不歸雨堂擁有古鏡，寧淵相信他們應該知道這牆壁後面密室的存在。只是他們是否進去那裡面過，寧淵無法斷定。此處他仔細摸索過，根本沒有發現任何開啟的機關，牆壁又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很難想像不歸雨堂如何能夠進去那處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