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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神識玉簡 文 / 斷弦焚天

    「如果事實的真相如你所說一般,那麼華清霜還真是一個恐怖的大敵。」寧淵看著手中九劫不死功的一頁經書,內心大為忌憚。他斬殺了華清霜兩具分身,兩人可以說是勢如水火,他日若再相見,必有一人要隕落。

    世界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造化,華清霜機緣簡直難以想像,竟然能夠得到九劫不死功這樣的天功。寧淵不知此天功與《戰經》相比如何,但僅僅從殘缺的經中,他也感受出了此經的博大精深,若華清霜真能修成此功,他日縱橫一方淨土想必不是太難的問題。

    這件事給寧淵內心敲醒了警鐘,並不是只有他有大機緣,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天賦與造化皆具備的人龍,他記得他曾有耳聞,左大師兄當初入神秘古洞,不僅撞見了元精礦脈,還得到一場天大的造化。如今想來,古洞神秘莫測,其內得到的造化,恐怕非比尋常,當時左大師兄捉拿自己,很有可能根本沒有動用全力。

    華清霜也好,左大師兄也罷,他們擁有的天資與造化都極為不弱,而他們卻只是區區兩鎮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那麼其他重鎮,其他淨土,甚至這整個世界上,究竟還有多少驚采絕艷之輩?

    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寧淵就覺得自己雖然破入了冶兵境,但與整個世界的青年才俊相比,卻根本算不上什麼。頓時,他的驕傲之心收斂了起來,警惕自己要謙恭勤勉,才能在修煉的路上走得更加長遠。

    「華清霜此人陰險虛偽,他日若有機會,我必斬他於劍下。」張師師目中寒意湧動,顯然提起華清霜,她沒有絲毫好感。「人是你殺的,那頁經書便留在你那裡。最好趕快解決掉那余夙之事,否則再晚幾天,這南越恐怕就是寸步難行了。」

    叮囑了寧淵幾句,張師師找了個角落處默默打坐修煉。寧淵發現,這女人修煉還真是異常刻苦,幾乎沒有什麼娛樂,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動搖她修道的決心一般。

    盯著手中的一頁經書看了許久,寧淵毫無頭緒。此經艱澀難懂,又有殘缺,僅憑一頁根本無法修煉,可惜了。

    眼裡略微思忖,寧淵心神一動,從紅蓮空間中拘出了被他關押三天的余夙。

    余夙一頭頭髮散亂,身上的傷勢雖然已經結疤,但暗傷不少,因此看上去神色有些萎靡。他被寧淵的縛虎繩捆住了,又被封住修為,此時完全沒有一點抵抗的力氣。若是僅看外表,此時又有誰會想得到這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竟然是一個冶兵五重天的強大修者。

    「考慮得如何了?只要你給我無影劍法,我可以放你離去。」寧淵平淡的說道,這幾日他可是苦口婆心,但余夙硬氣得很,對自己根本不假辭色。

    張師師說得對,再不離開南越,接下來會有大禍。因此他留給余夙考慮的時間不多了,若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也只能動手殺人了。

    說起來余夙與寧淵並無深仇大恨,反倒是寧淵他們先去主動招惹人家。但是世間本沒有什麼對錯,只有永恆的利益,拳頭大的人,說的就是真理。

    昊光宗這個龐然大物便是用拳頭向寧淵闡述了這個道理,逼得他只能逃竄天涯,成為亡命之徒。隨著這些日子來的經歷,寧淵為人處世也發生了許多變化,他必須變強,如果不能變強,就不能找昊光宗報仇,不能查出族人消失的真相。為了變強,他有時得學會不擇手段,這是成長的代價,也是走上修道路後必不可少的選擇。

    弱肉強食,這個世界便是這樣。他已經給了余夙足夠的寬容和時間,若他再不領情,休怪他翻臉不認人。畢竟雙方本來就處在了對立面,無論誰殺誰,都怨不得人。

    余夙年紀也有數百歲了,自然眼光毒辣,他看到了寧淵眼中的一抹寒光,內心不由微微一跳。看樣子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了,對方不可能再給他時間。

    「這樣拙劣的伎倆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若給你劍法,你反倒會在第一時間殺了我!」余夙冷哼一聲,心裡盤算著如何脫困。

    「信不信由你,實話跟你說,我的耐性已經被磨光了。我今天就要離開南越,若你再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會當場殺了你。」寧淵冷冷的說道,話說到最後,眼中的殺意不加掩飾。

    余夙陷入沉默,他靜靜的看著寧淵,雙眼中倒沒有多少畏懼,反而有思索之芒微微閃爍。

    「給你最後的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給我答案。」寧淵從容虛戒中取出石劍,鏗鏘一聲,擲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深深的插入了土層中。

    他席地而坐,臉上再無表情,緩緩闔上雙眼,進入到了修煉之境。

    山洞內悄然無聲,寧淵與張師師均在修煉,而余夙則陷入了生死的選擇之中。隱地龍早已被寧淵放出,龐大的身軀趴在洞口附近,小眼睛不時懶洋洋的朝余夙掃來幾眼。而在它的旁邊,五毒蟾同樣趴伏,與它狀若親密,兩獸不知何時,關係竟變得十分融洽。

    寧淵對待五毒蟾與對待隱地龍一般,並無差別待遇,常常給它們餵食上乘的丹藥,因此五毒蟾這幾日間倒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反而覺得以前的生活不如現在這樣瀟灑自由。

    對面坐著自己的老東家,它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在它印象裡,百藥閣就是個大牢籠,把它困在那裡,天天有人取它身上的血液、唾液等製藥,令它煩不勝煩。而現在呢,除了一開始幫那大美女解了下毒,其餘時候它都很閒,還常常有富含元氣的丹藥可吃。更重要的,在這裡它認了個大哥,隱地龍身材魁梧,對它又十分仗義。兩獸相伴,倒也不寂寞,遠勝在百藥閣中的那些日子。

    余夙臉上猶疑不定,無影劍法雖然珍貴,但寧淵如果真的肯放他走,付出這等代價又如何。他擔心的是自己給了劍法,對方立刻翻臉,將自己格殺。畢竟這樣的事在修煉界太過平常了,若是換做是他,為了永絕後患,一定會這樣對付敵人。

    半個時辰說快不快,說慢不慢,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余夙心裡承受著壓力,越發的慌亂。他眼角餘光一瞥,剛好見到五毒蟾好整以暇,昏昏欲睡,不由得大為憤怒。

    此獸呆在百藥閣中已經有不少年頭了,自己更是曾經多次餵食,如今自己落難,對方竟在敵人的陣營裡甘之如飴,實在是讓他十分憋屈。難道說,自己和百藥閣照顧它那麼多年的感情,還抵不上被「綁架」走後短短幾天的相處?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余夙只能默道畜生無情。

    「哈秋。」五毒蟾這時十分極品的打了個噴嚏,它凸眼睛四處掃動,最後定格在了余夙身上。

    見五毒蟾看來,余夙搖了搖頭,這畜生還真通靈,莫非還知道是自己在說它壞話不成。

    「五毒蟾是十分聰慧的靈獸,能讓它如此自在的呆著,想必這兩人心性其實不壞。或許,也只能這樣妥協了。」余夙內心有了決斷,他受制於人,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對方了。

    「考慮得如何了?」半個時辰結束,寧淵睜開雙眼,聲音不鹹不淡。

    「我答應你,但願你信守承諾。」余夙道,他內心默然,沒想到,竟有一天,他會跟一個小輩妥協,將自己的命拴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好,我會說到做到。」寧淵微微一笑,不過語氣卻突地一轉。「不過要是你給我的是假的劍法,後果自負。」

    「放心,既然答應了條件,我就不屑耍詐。」余夙冷哼一聲,他心有傲骨,豈能容許別人懷疑他。

    寧淵內心十分滿意余夙的表現,雖然接觸時日不多,但此人談吐確實是光明磊落,想必不會在此事上作假。

    「有沒有神識玉簡?」余夙開口問道。所謂神識玉簡,是一種奇特的玉簡,能夠用來儲存神識記錄下來的信息,包括功法,一些特殊的信息,以及多種能夠在腦海中形成畫面的記憶,都能雋刻入內。這是冶兵境修者常備的一種玉簡,用處挺廣,但價值不算便宜。

    「神識玉簡?」寧淵眉頭微皺,這個名詞,嗯,老實說他有些熟悉,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畢竟他剛剛進入修煉界一年,接觸過的新鮮事信息量太龐大,難以避免遺忘些東西。

    「我的無影劍法乃我自創,並無固定章法,難以用筆墨闡述,只能用神識烙印而下,否則即便我給你書寫了出來,你也看不出幾分深意。」余夙搖了搖頭,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強大的少年,為何一副不認識神識玉簡的樣子。在他想來,能夠在這個年紀擁有這個修為,此人必是一方大勢力精心培養而出,至少應該見過一些世面。

    「神識玉簡我有。」角落處的張師師突然開口,她玉手輕輕一點,一枚淡青色的玉簡憑空出現,飛向余夙。

    余夙看向寧淵,示意他給他鬆綁。寧淵因為對神識玉簡不太瞭解正有些尷尬,幸虧張師師替他解了圍,見神識玉簡飛來,他先是手裡一攝,取來玉簡,然後自己觀察一番。

    片刻後,他恍然大悟,此種玉簡他其實並非沒有,在他得到的昊光宗一百多名弟子的容虛戒中,是有這樣的幾枚玉簡的。當時因為他無論如何翻看,玉簡內都空白一片,以為是沒用的東西,此時才明曉,此玉簡內本就是空白,需以神識烙印下所要儲存的信息。

    而往回了想,他暗道自己糊塗,當時在先罡雷門師尊曾贈予自己的記載煉器知識的玉簡,不就是神識玉簡嗎?只是那神識玉簡內已經記載了術法,並非空白可用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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