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古戰場 文 / 秋烜
輪迴海浩瀚無際，波濤洶湧，月華灑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這是神魔血液匯聚成的汪洋，萬古匆匆，縱然是神魔戾氣也經不起時間力量沖刷，三千島嶼平時顯得很寧靜，只有在月圓之夜才會有潮汐澎湃，巨浪捲天。
今夜，天際的月亮似銀盤，月輝皎潔，遠遠看去聖潔祥和，然而蓬萊古城七星殿染滿了鮮血，皮包骨的屍體隨處可見，他們的力量成就了少年魔王莊無法。
天門與地府噴薄力量聖光，莊無法運轉三大古經與嫁衣神功，修為一舉邁進了天脈九境。
眉心本源骨發光發熱，有符跳動，他的本源斗術即將衍生而成。
然而輪迴海從天外飛來，是開天闢地之初神魔戰場的一角，墜落第一劫星，歷經萬古，戾氣終去，可獨有的天地規則卻依舊存在，使得莊無法的本源斗術難以衍生出來。
光熱斂去，符隱匿，莊無法從混沌石口中得知真相以後，他並氣餒，一縷神識飄過蒼茫夜空，在輪迴海上漂浮。
他神覺超凡，在來到輪迴海邊緣之時就捕捉到平靜的海水中夾雜著難以發現的一絲紅色。
波濤洶湧的海水，清澈如明鏡，與第一劫星東海、北海和南海的海水一模一樣，澄澈透亮，可以為鏡。
不過，神覺超凡入聖的莊無法卻在輪迴海水中捕捉到了一絲紅色，這絲紅色雖無戾氣，卻也顯得詭異與妖邪，讓捕捉到的人見上一眼就有墜落地獄的不妙感。
所幸莊無法的元神在神農鼎中得到熬煉，堅韌凝實，遠超天脈境的任何武者，就算星河境與天人境的武者，在元神上也不及莊無法。
可以說，莊無法的元神已經趕上了那些妖孽級的人物，甚至更加強大。
他的神識在輪迴海上漂浮，涼嗖嗖的，宛如地獄的收魂刀斬在神識上，讓他有灰灰湮滅的錯覺。
「輪迴海的獨有規則，究竟是什麼？我一定要找到，然後打破枷鎖，衍生出屬於自己的本源斗術。」一縷神識漂浮，儘管顯得有些虛弱，可意志卻是超強。
莊無法的神識也不知道在輪迴海上瓢潑了多長時間，似乎只有一個呼吸，又似乎經歷了千百萬年，這種感覺有時候很奇妙，有時候很危險。
最終他隨著海水中的一絲紅色，來到了一片鋪滿了屍體與鮮血的古戰場。
轟隆隆……
剎那之間，古戰場上戰車碾壓過長空，如平地起驚雷，神與魔展開了驚世大戰，他們的身影很朦朧，莊無法並不能清晰的看見。
神臨大地！
魔威滔天！
大戰始一爆發，天穹就被打穿了，漫天的雷霆墜落下來，擊得古戰場劇烈搖晃。
所幸的是古戰場有不可摧毀的符大陣，或者說那根本不是符了，而是神、或者魔、亦或者是仙與佛大陣，牢牢防護著古戰場。
莊無法的神識漂浮在古戰場外，也感到了危險，他甚至覺得那天穹中劈來的雷霆全都是因為自己。
而古戰場上生命的隕落，魂魄的潰散，都是因為自己。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他也不知道內心為何會產生這樣離奇的感覺。
「黃帝，速速投降，本尊或許可網開一面！」
突然，一道獨霸九重天的聲音隆隆而鳴，威嚴壓蓋蒼宇，震懾九天十地，旋即就看見一個背對蒼生的身影，坐在一張椅子上從遙遠的黑暗中行駛而來。
在古戰場另一面，是一片浩瀚無垠、璀璨絢爛的星空，一個全身籠罩在星輝中的男子，傲立天地間，他究竟有多高，實在不能丈量，一雙眼眸彷彿是煉化了億萬顆星辰而形成。
霸氣、威壓、傲視宇宙**八荒。
他平靜的看著駕馭魔印王座而來的魔尊，說話之間，聲音中的每一個字都似一柄無上仙劍，鋒利得不可褻瀆：「魔尊，天地屬於萬靈，豈屬於魔獨有？」
「斬下你的頭顱，唯魔獨尊！」
魔尊背對著蒼生，縱然坐在魔印王座上，也只是以背影相對，似乎整個寰宇中的生靈，沒有資格見到他的真實面目。
轟！
兩人都無需多說，很快就展開了驚世大戰，他們一出手，宇宙洪荒崩滅，日月星辰爆碎，天地規則根本不能禁錮他們的力量。
他們雖在無垠的宇宙邊荒大戰，可爆發出的力量讓宇宙中的生靈喋血隕落，化為塵埃，景象可怖到了極點，根本不存在屍體血液一說，隕落者全都灰灰湮滅。
只有人族與魔中的強者，屍體與血液留了下來，染紅了古戰場，也就是後來人說的神魔戰場。
滔滔血水化成了汪洋，屍骨化成了島嶼與暗礁。
這一戰不足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好像任何慘狀與血腥都描繪不出魔尊與黃帝之間的大戰。
砰！
魔印王座碾壓而過，黃帝的指南車崩碎，而黃帝也被魔印王座撞進了混沌中，骨斷緊著，大口吐血。
他的一滴血落下，就形成了汪洋，淹沒了茫茫宇宙。
「殺！」
魔尊殺意無盡，他比黃帝強大，魔印王座衝進了混沌中，要割下荒帝的腦袋。
錚！
就在這一刻，天穹中突然降下一道黃金閃電，氣勢逼人心神，就是魔尊都感到了危險，他第一時間後退了出去。
黃金閃電，並不是一道閃電，而是一把黃金巨劍，其上篆刻著「軒轅」二字。
軒轅劍，一柄陌生的長劍，卻透發出無以倫比的威勢。
黃帝一把抓住軒轅劍，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旋即就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力量，他舉起長劍，力劈而下。
時空破碎，劍氣耀宇宙，落下之時，魔尊倒飛了出去，魔血紛飛，正片宇宙都成了汪洋。
一劍，黃帝扭轉乾坤，殺得魔尊再無還手之力。
魔尊似乎也知道了軒轅劍不可抗擊，他仰天咆哮：「仙界，終有一日，我魔尊會強勢歸來，殺得你們顫慄！」
隨後，魔尊兵解了，化成了粉末，消失在蒼茫宇宙中，而他的魔印王座，也劃開了永恆，撞毀一片古戰場，消失在黃帝眼前。
黃帝有心無力，他想截住飛走的魔印王座，可他遭到魔尊轟擊，傷勢太重了，根本不能再移動一步。
黃帝站在茫茫蒼宇中，俯瞰諸天萬界，他的眸子中充滿了傷感，可最後的眸光卻是熾盛的、欣慰的、還有一種狂喜。
他受傷太重，在星空中，這一站就是萬萬古，彷彿化成了一尊雕塑，在此期間，宇宙中倖存的生靈開始繁殖成長，宇宙也繁榮昌盛了起來。
當有一天，黃帝甦醒了過來，整片宇宙已經不是他認識的了，修者無數，可卻沒有他所在的時代強大，連天地規則都變化了。
「現在可著手計劃了！」黃帝自語，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實施怎樣的計劃，星河煉化而成的眼眸中閃爍著精光，透發出一股諸天萬界我為尊的無上氣概。
黃帝一步邁出，遮天蔽日，他一縷神念掃過，就發現了諸天萬界的奇才，隨後探出一隻比蒼宇還要浩瀚的大手，想把那些天才收攏。
這就是他計劃的開始，他嘴角露出的笑容，讓人難以捉摸。
這一刻，諸天萬界的武者都感到了恐慌，縱然是高高在上的聖者，甚至比聖者更加強大的存在，都感到劇烈的危險，好像世界末日降臨了一般。
「轟」
就在這難以抗拒的時刻，天穹裂開了，一片仙光掃過，那種悸人心神的威壓消失了，天地間一片清明，萬靈的心才安定下來。
這一天，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在後來的古史中有所提及，可隨著歲月流逝，萬古匆匆，那些古史典籍也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
整個天地的古史，出現了斷層，雖有神魔大戰的事跡流傳下來，可當時的景象如何？後來又發生了何事？無人知曉。
莊無法的神念就漂浮在神魔戰場之外，他覺得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尤其是見到魔印王座的消失，一片仙光的掃過，這種感覺很強烈。
「輪迴海的規則，就是古戰場的規則，天地不同於第一劫星，我要何去何從，才能打破壁壘，在這個更加壓抑的天地中衍生出自己的本源斗術？」
莊無法心中很煩惱，雖然見到了輪迴海在萬古歲月中的形成，可卻不能真正感受到那種天地秩序與規則。
「背對蒼生的魔尊！」莊無法眼睛陡然亮了起來，他想到了喚魔印，每當施展之時，也會出現一道背對蒼生的魔影，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不成？
喚魔印得知星墳銀翅猿修煉的洞府中，應該不會與魔尊有關係。
可再想到星墳與萬獸山突然沉入地下，不知蹤跡的景象後，莊無法也不能確定了。
對於他來講，星墳充滿了神奇，莫非兩者之間真有關係，特別是星墳中一座座羅列的墳墓，其中又埋葬著何等存在，強如血和尚，也不能奈何星墳。
當初血和尚出現在星墳，只有星河境的實力，可現在莊無法仔細想來，血和尚也多半是一具化身。
莊無法的神識看著眼前的古戰場，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輪迴海的天地規則，就是神魔戰場的天地規則！」莊無法明瞭，他嘗試著走進神魔戰場。
並未有任何意外發生，他沒遭到任何阻攔，就走進了神魔戰場中。
置身在古戰場上，他所能感到的就是悲涼、淒慘、滄桑……最後才感到了天地規則的壓制，比第一劫星強了數倍，這也是他的本源斗術不能衍生出來的根本原因。
蓬萊古城七星台的虛空上，逆亂大陣中，莊無法盤膝端坐在蒼宙蒲團上，他很親切的感知到了自己神識所發生的一切，然後他很果斷的分離出了三分之二的元神，在太虛光的遮掩之下，漂浮過輪迴海，到了古戰場，與自己的那縷神識融合。
元神化身成拇指大的小人，盤膝端坐在古戰場上，他開始感悟此地的天地規則，然後試圖打破枷鎖，衍生出屬於自己的本源斗術。
這裡規則特殊，衍生出的本源斗術會更強。
既已決定，就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