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章 血色修羅界 文 / 秋烜
魔的紀元,魔主宰天下,萬界蒼生皆在魔主統治下苟延殘喘,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
魔棺橫空,必有萬千生靈淪為枯骨,化為一抔黃土。
一個逝去的紀元,一副早已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黑棺,今日在底下世界再現,是否意味著魔已再生?
古老相傳,魔主在紀元的湮滅中獲得了新生,魔棺再現,即便只是一件仿品,依舊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誰也不想回到魔的紀元,成為魔主談笑間的枯骨與齏粉。
「血影祭壇……陰謀……」
見到眼前景象,莊無法百轉思索,秦夢瑤身上一節劍刃上留下的字,是否與魔棺有關,與墨黑的祭壇有關?通體墨黑的祭壇或許就是血影祭壇,只是被一層黑霧掩蓋了真相。
長空中,銅骨發光,符若諸天星辰流轉,瀰漫著極其神聖的氣息,雖無恐怖波動散發,卻壓制住了魔棺死氣。
轟隆隆……
魔棺碾壓長空,逼近銅骨,同時棺蓋又掀開了一角,仿似無上妖魔張開巨口,要把銅骨吞噬。
哧哧哧……
銅骨靜靜懸浮在空中,銅輝傾瀉,剎那之間就擋住了魔棺威能。
莊無法、梵音、紫靈兒、秦夢瑤、火宇皆後退,銅骨與魔棺所瀰漫出來的威勢讓人心驚,幾人中只有梵音仙子能抗衡一二,至於其他四人根本不能攖鋒。
先天道圖展開,山川河泊浮現,日月星辰輪轉,如一片真實的世界,把肆掠而來的能量海潮隔絕在了另一片時空。
轟……
宛如山洪暴發,魔棺劇烈顫動,死氣從打開的棺蓋一角衝出來,威壓滔天,陰森可怖。
突然間,在濃濃的死氣中出現一抹紅,好像漆黑夜空中濺起的一串血花,淒艷悲涼,觸目驚心。
魔氣翻滾,死氣沸騰,那一抹頓時發出璀璨奪目的光,旋即化成一道人影站在魔棺之上,一雙血紅的眸子閃爍著冰冷的光,緊緊盯著對面的銅骨。
這一刻,莊無法等人頭皮一陣發麻,渾身上下萬千寒毛都倒豎了起來,驚得張開了嘴巴,差點咆哮起來,可血紅身影瀰漫的威壓容不得任何人咆哮與嘶吼。
那是一道高大三丈的身影,擁有一頭血色的長髮,披散在胸前背後,好似緩緩流淌的血水,更為可怖的是,那個人根本沒有脖子,腦袋也被切下了半邊,身子與剩下的半邊頭顱只是以血液黏在一起,給人一種稍微用力就有頭顱拋飛的可能。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人還可以活下來,一隻眼睛,一隻耳朵,半張嘴,半個鼻子,慘白的腦漿與血色長髮粘在一起,顯得極其詭異可怖,透發出陰森與凶殘。
莊無法心中大驚,魔棺上站立著的人太不真實了,別看三丈高,整個身軀都空蕩蕩的,頸項之下彷彿只有一件血色袍子,袍子中根本就沒有軀體。
全身上下只有唯一的眼睛完好無損,眼球血紅,透發出令人心悸的血紅光芒。
他站在魔棺上,背對著莊無法、梵音等人,凝望而去,會發現其後背有一條一尺寬,三尺長的傷口,時時刻刻都有血液從傷口中噴湧出來,在魔霧與死氣中綻放出朵朵淒美的花。
毫無疑問,剛才被慘白鬼手扔進魔棺中的少年,皆成了這個人的口中食。
此時此刻,千隻慘白鬼手在其身後沉浮,螢光點點,將其襯托得在魔與修羅之間,讓人根本就不能確定他究竟是魔還是修羅。
「難道這就是血影?」莊無法思忖道。
吼……
血色身影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僅剩的半張嘴朝著銅骨咬去,要把銅骨吞食掉。
「一睡萬古……一朝醒來……」
這個時候,銅骨中再次傳來淒涼的女子聲音,無奈而茫然,頓時銅輝灑落,把三丈高的血色身影抽得一個趔趄。
莊無法大為震動,他第二次聽見女子的聲音了,這時他看向梵音仙子等人,發現他們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你們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了嗎?」莊無法問身邊的人。
「沒有!」大家都搖搖頭,梵音道:「只有血影發出了一聲咆哮,你難道聽見了什麼聲音嗎?」
莊無法微微搖頭,並未把銅骨中傳出女子的聲音相告,即便說出來大家也不一定相信。
「你是誰?」
魔棺上站著的血影穩住身形,傳出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
「一睡萬古……一朝醒來卻茫然……你問我是誰?你又是誰?」
銅骨中傳出的女子聲音很飄渺,茫然無知,卻有一種強大的本能,一抹銅輝散落,恰似利劍劈過,旋即淒艷的血花綻放,血影三丈高的身影居然爆碎了。
這一幕驚住了所有人,沒想到一塊骨頭居然如此強勢,連梵音仙子都不能對付的血影,竟擋不住銅骨的一抹銅輝,讓人感到不真實。
「那是一塊什麼骨頭?」紫靈兒瞪圓了眼睛,好奇的看著虛空中懸浮的銅骨,其他人向莊無法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這是道院賜給莊無法保命的寶物,九尾靈狐線索落幕後會被道院收回去。」未等莊無法說話,梵音仙子向眾人解釋道:「有了這塊骨頭,我們才可能活著走出去。」
莊無法沒想到梵音仙子在關鍵時刻為自己化解不知道怎樣回答的問題,看來她也不想銅骨的秘密暴露出去。
「正是這樣!」莊無法點點頭附和道,梵音現在身為道院天宮中修煉的弟子,必然知道銅骨來歷,不想銅骨的秘密洩露出去,看來莫不辨口中所說的天骨非比尋常。
「一睡萬古……今朝醒來……可我是誰?我究竟是誰?」銅骨傳遞出來的女子聲音低沉、滄桑、淒涼,除卻莊無法外,在場的人都沒聽見。
「好可惜,我寄生的銅骨主人,居然只是天脈二境的小修士,如何助我?你修煉到聖級,又要等到何年何月,難道我還要繼續沉睡嗎?我要找到屬於自己的記憶,屬於自己的過去,我究竟是誰?」
女子的聲音瀰漫、無奈、蒼涼,還有一種尋找會自己的急切,她迫切希望覺醒曾經的一切,目前她只知道自己寄居在銅骨中,究竟是如何寄居在銅骨內,她不得而知。
從其本能可看出,她擁有驚天手段,一抹光斬殺魔棺中衝出的血影,讓人敬畏。
「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莊無法向銅骨傳出神念。
銅骨發出無比熾盛的輝芒,宛如一輪太陽當空。
頓時之間,一股比之魔棺更恐怖的威壓瀰漫,逼得幾人身體搖晃,所幸的只持續了一息的時間,不然大家危矣。
「你太弱小了,聖級強者都不一定能幫到我!」銅輝瀰漫,女子的聲音很低沉,帶著萬古歲月的滄桑。
「其實,我也是一個對身世迷茫的人。」莊無法傳音道。
「哦?我倒是很感興趣,小小年紀,你的身世有何迷茫之處?」女子略微驚訝的問道。
莊無法微微一歎,道:「我是由師尊從封神崖外撿回來的孩子,不知道來自何方,父母是誰?在這個世上是否還有親人?」
「原來是一個孤兒,與我比起來,這又算什麼?你怎能體會沉睡萬古的悲涼,豈能感受寄生在骨頭中人的孤寂!」銅骨中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種對過去的緬懷,可又不能真正想起任何事來。
「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我又為何寄居在一塊骨頭中?人生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嗎?」女子淒涼的笑道。
「或許我真的能幫你做點什麼?」莊無法眼中閃爍著執著的光彩。
「看來你真的很想為我做點什麼?」女子問道。
「樂意為你揭開秘密。」莊無法鄭重的點點頭。
「承受得起我的考驗,你才有資格!」女子的聲音變得凌厲起來:「我是收到一種力量牽引才甦醒了過來,不久後又會沉睡,只要你能通過我的考驗,有資格為我去辦一件事。」
話音未落,銅輝瀰漫。
這一刻,莊無法、梵音、秦夢瑤、紫靈兒、火宇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席捲到了半空,如同暴風雨中的枯葉,不能動彈分毫。
「你要幹什麼?」莊無法以神念問道。
至於其他四人大驚失色,原本平靜下來的他們,頓時感到了恐怖。
「考驗而已。」女子的聲音滄桑,銅輝瀰漫,前方懸浮的魔棺棺蓋頓時大開,衝起一片血紅,好像有滔滔血液從魔棺衝上了雲霄。
「血色修羅界!」女子聲音低沉。
頓時,衝上長空的血紅蕩起層層漣漪,化成了一片幻境,也是一片世界。
血色修羅界中有屍骨沉浮,有血腥廝殺,一幅幅恐怖的景象呈現。
同時亦有琪花瑤草,古藥靈獸,清泉河流,勝似仙境。
整個血色修羅界仿似集合了諸天萬界的暴戾與祥和於一體。
千丈祭壇周圍的魔氣演化成了不同的天地氣息,融進血色修羅界中,使得顯化出來的世界變得充滿了生機,多姿多彩,與神州大地幾乎一樣。
暴戾之地化成了十大凶地,祥和之地成了諸多修煉聖境,見到虛空中演化出來的神奇一幕,莊無法等人被震驚得無以復加,久久未語。
「這就是考驗之地!」女子的聲音響徹在莊無法的腦海中:「其中充滿了各種誘惑,也瀰漫著各種危險,你和你的同伴若能經受住誘惑,又能戰勝磨難,那你有資格為我去辦一件事。」
「我的同伴就不必了吧!」莊無法沒想到此事把其他人牽扯了進來。
「沒有你的同伴,又怎能算一次完美的考驗?」女子淡淡的笑道,銅骨旋轉,掃出一道銅輝,頓時之間,莊無法、梵音、秦夢瑤、紫靈兒、火宇就跌入了修色修羅界中。
不但如此,與莊無法相交甚好的荒帝、葉孤白雲、恆越、紅韻驀然在大山的某處消失,跌進了血色修羅界中。
「你怎能這樣?」莊無法看到飛來的荒帝等四人,對銅骨中的女子質問道。
「凡是與你有關的人,都逃不過考驗。」女子的話語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你……」莊無法憤恨而無語。
女子的聲音譏笑、冷淡:「一切從此開始吧!」
莊無法只感眼前一花,其他人都消失了,他墜進了一片鳥語花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