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浴血而狂 文 / 秋烜
幽冥黑旗舞動,粗大的雷電光芒伴隨著混沌氣墜落,宛如上蒼發怒時射出的神劍光芒,無堅不摧,無物不破,千扇千門構建而成的大陣亦難阻擋。
砰砰砰……
碰撞聲不絕於耳,幽冥黑旗彷彿能舞動九重天,撞得千門大陣連連搖晃,隨時都可能崩碎。
「千門之上,我主天下!」
姜易神色肅穆,雙手結印,一道道光華流轉,伴隨著他的聲音,千門大陣發出熾盛的光,澎湃出海潮般的浩瀚能量,與幽冥黑旗對抗。
剎那之間,武神殿中的山脈溝壑崩毀,根本不能承受如此狂霸的能量海潮。
「退」
這一刻,連荒風與應無情都神色凝重,變得謹慎起來,護住各自的少主後退,這樣霸道的能量對荒帝與葉孤白雲都造成了威脅。
可以想像身處狂霸能量中心的莊無法,此時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他不會有事吧?」葉孤白雲凝望著前方千門大陣的金色身影,古井無波的臉上也出現了擔憂之色。
荒帝亦是如此,若非莊無法早有叮囑,他已經讓荒風動手了,此時無比擔憂。
「目前看來,他還能應付,如果八十一桿大旗就是他的最後手段與依仗,可能堅持不了多久。」應無情說道,他雖強勢霸道,卻絕對不是魯莽和沒見識的人,相反,他經歷了很多場大戰,能很好把握戰局。
荒風亦認同應無情的話,道:「希望他還有更強手段,如此才不至於隕落。」
「其實……」荒風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風叔,有什麼話就請直言。」荒帝道。
荒風微微思慮了一下,傳音給荒帝:「少主,這個少年驚才絕艷,肯定是你將來在武道征途上的大敵,若現在死在武神殿,倒也間接給少主抹殺了大敵。」
「風叔,我在武道征途上不顧忌任何人,況且我已認莊兄為兄弟,那他就是我的兄弟,將來在武道征途上,我們會公平一戰。類似的話,我希望今後不會再聽到。」荒帝很果斷,他的道理很簡單,既然是兄弟,那麼永遠都是兄弟,至少在對方反目之前會一直是兄弟。
而且,他覺得莊無法不會與自己反目,直覺告訴他,那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值得把酒言歡交心的兄弟。
「是,少主!今後我再也不會說類似的話!」荒風尊重自己的少主,亦知少主擁有一顆爭霸的無敵心。
轟!
千門通道前,完全爆發了,千門轉動,瀰漫出恐怖的殺氣,千門大陣的威力如大海無量,無比恐怖,要把莊無法圍殺在其中。
莊無法眸光璀璨,仿似蘊藏著兩輪金色的太陽,他渾身金光璀璨,釋迦金身發揮到極致,手中擎著一桿幽冥黑旗,法力湧動,他彷彿在舞動洪荒,雷電與混沌氣一同掃出,頓時就抽飛了一個天人修者。
噗!
血水噴湧,骨茬子飛射向四面八方,縱為天人修士,也難以承受起幽冥黑旗近距離攻擊。
莊無法背負閃電翅,腳踏化龍步,舞動幽冥黑旗不斷逼近千門前的天人強者。
這一刻,莊無法像從洪荒世界走出的嗜血者,為血而狂,為血而戰,見到殷紅的鮮血,他的戰意愈加高昂,身體中似乎打開了一道封印,讓他變得無比的瘋狂。
冷血、殘忍、無所忌憚。
這就是莊無法給他人最直觀的感受,在其身上再也見不到憨厚與靦腆,流轉的只有殺氣。
「殺」
這就是莊無法的信念,他自己都震驚現在狀態,真的感到體內有一道浴血而狂的封印被打開了,不殺人他就感到不舒服,他知道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可他現在又必須瘋狂的殺人,如此才有可能走出武神殿。
「瘋了……」
主持千門大陣的天人境強者,見到殺機無限,近乎癲狂的少年,也不由皺眉,感到了驚悚,眼前的少年不帶一點人類該有的感情,在其眸子中只能見到殺戮,無情的殺戮,無止境的殺戮。
「為殺而瘋,為殺而狂!」
莊無法吼道,他的意識很清楚,明明白白這話不是自己的意念,可他依舊衝口而出,而且愈加瘋狂了,幽冥黑旗似化成了一方天幕,每一次搖曳,都墜落下山嶺粗的閃電與混沌氣。
噗!
又一個天人境的高手與幽冥黑旗碰撞,直接被抽飛了出去,砸進千門通道中,身軀炸開,只有血在飛舞,碎骨在迸濺,除此之外只有死亡的氣息。
「我的體內似乎蟄伏著一頭太古凶獸!」這是莊無法真實的感覺,當他搖動幽冥黑旗大殺四方的時候,體內似乎打開了封印,一頭太古凶獸覺醒了,主導著他的身軀展開了瘋狂殺戮。
不過這僅僅是一種感覺,神識在體內遊走,根本沒有任何發現。莊無法顧不得那麼多了,這一刻他需要這種瘋狂無情的殺戮氣勢。
砰!
不過,主持千門大陣的修士皆非凡人,催動大戰,一道神光掃出,莊無法橫飛了出去,吐出一大口鮮血,在虛空中劃出淒美的弧線。
他亦受了傷。
「小崽子,看你還能狂到何時?」冰冷的聲音響起,千名強者催動大陣對付一個少年,這是自古以來不曾發生過的事情,可今日卻在武神殿發生了。
他們知道,縱然滅殺了這個浴血而狂的少年,武神的威嚴也會大打折扣,或許這次參加考核的弟子,沒有人願意拜入武神殿了。
「哼,你們真以為能抹殺我?」
莊無法運轉神引奧義與天殺經,頓時,在神農鼎中吸收的殘留藥氣發生了神奇作用,受傷的肉身瞬間復原,再次達到了巔峰狀態。
卡嚓、卡嚓……
千門大陣過於可怕,八十一桿幽冥黑旗相繼崩斷,組成的幽冥大陣大打折扣,威力急劇下降。
噗!
莊無法的速度太快了,舞動幽冥大旗,又收割了一個強者的性命。
暗中,混沌石累得氣喘吁吁,他發揮了在大陣上的巔峰狀態,可以說這是在拚命,不然莊無法是不可能屠殺掉任何天人境高手。
「幽冥黑旗崩毀,這可如何是好!」混沌石傳音道,隨即像想到了什麼,道:「趕快催動那件鎧甲,不然你真的會死在這裡。」
莊無法舞動幽冥黑旗,橫衝直闖,面對浩瀚的千門殺陣,他能堅持在現在,實屬不易,更何況還擊殺了三個天人境的高手,已經是前無古人的戰績了。
天脈境擊殺天人境的強大修士,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只會當一則笑話而已。
逆階殺敵,這樣的例子武道界不缺,可要說逆三個大境界而殺敵,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砰!
莊無法再次被擊飛了出去,差點被一道光芒攔腰斬斷,所幸他的反應極快,險之又險的避開,可手中的幽冥大旗也殘破不堪,再難發揮出戰力了。
直到此時,幽冥黑旗完全破碎了,莊無法孤身一人站在千門大陣中,宛如海浪中的一片葉子,隨時都可能被海浪吞噬掉。
「小崽子,看你還有何手段?」一個主持千門大陣的老者陰冷的說道,嘴角拉出嘲諷的笑。
莊無法冷冷的掃視著千名天人境高手,道:「如此多的高人聯手對付一個天脈二境的少年,你們不覺得臉紅嗎?古來就沒有這樣的戰鬥,即便你們殺了我又如何,也不多時笑料罷了,今後不再有人願意成為武神殿的弟子,誰也不想走出去被唾沫淹死。」
這話說得武神殿的高手們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崽子,多說無益,不會有人知道的。」其中一個老者說道。
「是嗎?」莊無法笑道,「我想要不了幾日,整個第一劫星都會知道這件事,你們的愚蠢行為將置武神殿於萬劫不復之境,在今後只會不斷變弱,淪為笑柄。」
「不錯,這裡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傳遍第一劫星!」荒帝笑道,在其手中閃爍幾塊水晶。
「記憶水晶?」姜易臉色微微一沉,道:「荒風兄,你這是何意?」
「姜易兄,你已經走到極端了,我不過是遵照少主的吩咐,把這裡發生的一切摹刻了下來,是非曲折,外人會分辨清楚的。」荒風道。
「我已經給了少年機會,可他自己不要,這能怪我們嗎?」姜易說道。
「哼!」
聞言,莊無法冷哼道:「機會就是讓我認錯?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以強壓弱,你們已經習慣了,可別忘了,你們亦是從弱小的修士一步步走過來的。」
「少年人,你做得太過分,我給你一條出路,是你自己不要。」姜易說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看起來是一條出路,可你卻是在動搖我的武道無敵心,一旦認錯,我的武道之心就有瑕疵,會給我的心裡留下很大的陰影,其心可誅。」莊無法道,早就看出了武神殿這些人嘴臉,到了現在神君都沒現身干預,他對武神殿失望透頂了。
「狡辯!」姜易沉聲道:「給你路,你不走,以為掌握了一座大陣,就能與千門大陣抗衡了,真是天真的少年人。」
「讓我來殺了他吧!」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中年人排眾而出,探出一隻手朝莊無法的頭頂拍擊下去,在他看來,缺少了幽冥黑旗的少年,儼然是砧板肉。
「找死嗎?」突然,莊無法的體表溢出一層淡淡紫光,成千次催動,他終於在危險來臨時,讓明堂內的紫色鎧甲跳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