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千門千戶 文 / 秋烜
武神殿前，數萬人的廣場，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個身穿虎皮袍子的野性少年身上，誰都想不到他敢在考核開啟前動手，不給對方任何招架機會，一拳擊倒。
「我看你才是土包子，居然承受不起我的一隻拳頭。」莊無法摸了摸鼻尖，哼哧一聲，似乎對白玉折扇少年不能抗擊自己很不滿意。
「這人是誰啊？居然敢擊傷長生宗的弟子，膽子太大了！」有人打破了寧靜。
「長生宗很了不起嗎？」莊無法的目光掃在說話人身上，道：「我是不是打錯人了？」
「額？」眾人一陣無語，把別人擊成重傷，才懷疑是不是打錯人了，你在打之前想什麼去了。
「真不好意思。」莊無法憨憨笑道：「原來真的打錯人了，不過這小子怎麼看都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打得好！」先前被白玉折扇少年揶揄的恆越走到莊無法身前，豎起大拇指，道：「還是道兄霸氣，無懼一切，比起道兄來，恆越倒是讓人笑話了。」
莊無法無奈的聳聳肩，道：「誰讓他長著一張欠收拾的臉？長生宗要找麻煩的話，應該去找他的父母，與我沒任何關係。」
「道兄何出此言？」恆越微怔，道：「此事因在下而起，應該找在下。」
莊無法憨憨的笑，牙齒潔白，一臉人畜無害，堅定的道：「和我們都沒關係，應該找他的父母，誰讓他的父母生下一個欠扁的混蛋？」
聞言，前來參加考核的少年全都無語，他們見過說話苛刻的，卻沒見過如獸皮少年一般毒辣的，要是被白玉折扇少年的父母聽見，簡直就是無形的刀，非被活活氣死不可。
「你究竟是什麼人？」紅韻冷艷高貴，神色倨傲，逼視著莊無法問道，那一刻她欲出手阻擋獸皮少年，可對方卻如鬼魅一般不可捉摸，避開自己，逕直把白勝擊飛，讓她頓感臉面無光。
「我是一個來自大荒中的普通少年。」莊無法容顏大變，合眾人心意，給自己安了一個看起比較合理的身份。
「南部大荒？你是那個前來闖天梯的大荒少年？」紅韻仙子驚道。
莊無法心中一沉：「難道縹緲宮中闖天梯的少年，有一個就來自大荒？湊巧嗎？不對，一定是莫不辨那個不良道人故意如此。」
「哈哈……」莊無法憨笑，不承認，亦不否認，但在大家眼中，他就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蹬蹬蹬……
周圍的少年一齊後退，遠離莊無法，一個敢來闖天梯的少年，那就是逆天妖孽，強大得一塌糊塗，在其身邊，若伴隨猛虎，一不小心就會遭到撕咬。
「沒想到兄台居然是來闖天梯的？」恆越看著莊無法雙眼中瀰漫著尊敬。
「你們想錯了，我並非那頭來自大荒中的狼！」莊無法緩緩說道，聲音不大，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否認了那個身份。
「即便不是，道兄的驚艷也令在下歎服。」恆越並無失望之色。
「你究竟是誰？」紅韻喝問道。
莊無法人畜無害的笑道：「我是一個來自大荒的普通少年。」
一個來自大荒的普通少年！
這一刻，眾人總算明白了莊無法的意思，他來自大荒，是一個少年，且是一個普通的尋常少年，並非那個來闖天梯的妖孽。
「你打傷白勝，總得給個說法！」紅韻心情平復下來，只要對方不是妖孽級的人物，她就不懼，再一次變得強勢迫人起來。
「我已經說過了，這不關我的事，別說是你，就是長生宗都不能找我麻煩。」莊無法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勝，緩緩道來：「他的確生著一張欠揍的臉，你應該去找他的父母。」
「刻薄的小子！」紅韻衣袂展動，如一團火紅的太陽，玉足踏出，朝著莊無法逼去。
「咚……」
就在此時，鐘聲悠揚，從武神殿中傳遞出來，響徹道院，蕩出震懾人心的威壓，使得武神殿前廣場上的爭鬥不得不停下來，無形中似有一雙眼睛盯住了所有人。
嘎嘎嘎……
伴隨著門軸轉動之音，武神殿的兩扇厚重大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個中年道人，皆器宇軒昂，血氣滔天，其中一個睜開雙眼，精光四射，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轉，有日月幻滅，讓人看上一眼就有沉淪的不妙感覺。
「考核開始！」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宣佈考核開始。
廣場上，來自神州的數萬武修皆朝著武神殿洶湧而去，無不想馬上通過考核，成為道院弟子。
神識與力量的雙重考核，凡是來參加考核的少年，皆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武道路本該勇往直前，容不得絲毫猶豫。
「你給我站住，不能進武神殿！」
就在莊無法化身的獸皮少年即將把腳邁進武神殿大門的那一剎那，卻被人阻攔了。
阻攔他的是一個十**歲的青年，身穿明黃長衫，頭挽道髻，皮膚晶瑩，閃爍著玉質般的光澤，他伸出一條手臂攔住了莊無法。
「你是何意？」莊無法眼神微寒，問道。
「武神殿前嚴禁爭鬥，你居然把人打成重傷，那一刻你已失去考核資格。」明黃長衫青年言辭鑿鑿。
「有這樣的規定？」莊無法皺眉。
「當然！」明黃長衫青年點頭，倒也沒有為難莊無法的意思。
莊無法皺眉，心念轉動，暗忖道：「不良老人，你讓我來道院，肯定是想看熱鬧，我只擊傷了一個人而已，就不能參加考核嗎？妖孽級人物又不見，我怎樣才能給你演一場好戲呢？」
突然，莊無法眼睛一亮，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遞到明黃青年面前，道：「師兄，有這個可以進去參加考核嗎？」
「太始令？」明黃青年一驚，轉眼朝武神殿門前的兩個中年道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讓他進！」睜開眼睛的中年道人點頭，話語簡短，有一種威勢，不容置疑。
莊無法舉步走進了武神殿。
「師尊，他怎麼會有太始令？」明黃長衫青年看著睜開雙眼的中年道人，眼中有不解之色蕩漾。
「他根本不是來參加考核的，而是來參加三月後闖天梯的少年，居住在縹緲宮，一定是不辨師叔童心大發，不知道又會挑起什麼事端？」睜開雙眼的中年道人很難得說這麼多字。
「豈不是說這次為優異者準備的寶物都要落到他的手中？」明黃長衫青年道。
睜開雙眼的中年道人叫一睜，是武神殿的兩大神將之一，另一人叫一閉，就是那個一直閉著雙眼的中年道人，自始至終，一閉都沒講一句話。
一睜回眸看了眼武神殿內部，道：「並非一個妖孽參加此次考核。不辨師叔這次做得有些過分了。」
「武神丹和星寶都要落入妖孽手中了，他們真是參加考核弟子的悲哀。」明黃青年喃喃自語。
「成兒，你何時才能改掉多愁善感的臭毛病？武神丹與星寶對你都無用，為那些擔心幹什麼，好好修煉，壯大自己，給武神殿掙足面子。三月後有人闖過天梯的話，神君會想一切辦法將其收入門下，你若再不果敢一點，武神殿的傳承就得不到了。」一睜告誡自己的愛徒道。
「多謝師尊教會，羅成一定不會辜負師尊期盼。」羅成說道，然後退走了。
「不愧是敢闖天梯的少年俊傑！」一閉依舊沒睜開雙眼，聲音抑揚頓挫，有一種磁性。
「三人都很強，皆有闖天梯的潛質。」一睜道。
「就目前來看，三個少年都有驚天機緣。」一閉說道。
「不錯，穿獸皮的少年被不辨師叔改變了容貌，想必是擔心有人認出他，我敢肯定那個少年在神州掀起過波瀾。」一睜說道。
「我眼雖不能觀，卻也知道，他就是在萬獸山奪到無根至寶的少年，同境界壓得妖皇殿和大魔神殿的驕子難以喘氣，無論是手段還是心思，都遠超他人，是近年來武道界難得的少年俊傑。」一閉瞭解天下風雲。
「若能闖過天梯，必是神君青睞的對象。」一睜道。
一閉說道：「可惜，我能感覺到少年只為道院最強傳承而來，神君將其收為弟子，院長不會允許。」
一睜一閉兩人談論時，莊無法已走進了武神殿，他在外面以為武神殿只是一座府邸，卻不曾想裡面有彎曲走廊，明淨河泊，秀美山峰，是一座極其寬闊的大殿。
數萬武修走到這裡，皆感到了令人心悸的氣息，就在正前方，矗立著上千扇漆黑幽深的門戶，黑氣湧動，其中似乎有一雙冰冷而鋒利的眼睛打量著眾人。
這一刻，大家感受到了凶狠，霸道，凌厲，冷血以及殘忍的味道。
「所謂的考核難道就是闖這些門戶嗎？」很多武修都皺起了眉頭，微微看上一眼數千漆黑幽深的門戶，靈魂都跟隨著湧動的黑氣搖曳，心神不穩。
整個武神殿寬闊的空間中，都瀰漫著一股威壓，就像有一座太古魔山鎮壓在眾人心頭。
就在這時，門戶中投射出陣陣幽光，隨即響起一陣鏗鏘的腳步聲，千名身穿道袍的武修走了出來，他們就是負責考核的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