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上蒼威（第四章 ） 文 / 秋烜
此消彼長，莊無法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所幸身上的甲冑符僅暗淡了一些，對方難以立刻回到巔峰狀態。
「轟」
莊無法雙手捏印，周圍八片虛影世界轉動，兩者合一，爆發出驚天威力，阻擋劈來的粗大劍芒，無堅不摧。
這一刻，莊無法如戰仙臨塵，把握住最後機會殺向前去，武道靈通散發，捕捉東生真身。
東生斬出的每一劍，皆具有無匹殺傷力，肆掠出去的一絲劍氣，就讓遠處一個觀戰者爆碎，血水染紅夜空，震懾住了所有人。
「去死！」
夜空中，東生呵斥，語音如驚雷，響徹在天地之間，旋即更加可怕的劍芒出現了，每一道都似山嶺，粗大狂猛，縱橫交擊，要把莊無法鎮殺。
「哧」
莊無法揮動暗電，綻放起璀璨的金光，劍身中接連飛出十輪燦燦金陽，把大日劍典演化到了極致。
威壓橫空，能量爆發，十輪金色大日在長空中炸開，劈來的萬劍粉碎。
這是莊無法爆發的最狂霸一擊，威震諸天，化解了對方的殺招。
「嗡」
虛空抖動，一道身影降臨，東來週身環繞紫氣，從長空中走了下來，手持寬厚長劍，眸子冰冷。
「殺」
莊無法一聲狂吼，喚魔印，八荒真拳，大日劍典，畫劍一同轟擊而出，他如人形真龍撲殺了過去。
數種斗術結合，威能無量，暗電刺出，古圖橫空，任由對方的劍芒劈斬。
「殺！」
東生也爆發了，法力如淵海澎湃，長劍發光，殺向前去。
這一刻，一掛掛的紫氣從天而降，環繞東生身畔，使得他看上去若少年聖賢化身，威勢滔天，讓人心悸。
「紫金法身！」
「天啊，他借助修煉中聚來的紫氣，修煉成了紫金法身，天賦驚人啊！」
在眾人眼中，東生身軀綻放淡紫光澤，一縷縷紫氣熔煉進身體，愈加強大，一步邁出乾坤顛倒，威壓十方，驚住了所有人。
紫金法身無瑕無垢，綻放輝芒，神聖莊嚴，他如一個戰神降臨塵世間，揮動寬厚長劍，射出的劍芒如一片仙河，捲向莊無法。
這一劍似乎攜帶著天威，代表了上天對敵人的一種懲罰。
「鐺」
畫劍古圖破碎，莊無法以暗電橫擋，手臂發麻，不過他依舊穩住了身體。
「轟」
突然，莊無法頭頂上白光乍洩，如白玉光華垂落，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旋即一隻巨大呈現著晶瑩符的手掌橫空，瀰漫著恐怖契機。
上蒼之手！
來自混沌石傳授的強大斗術，在天脈境，威力勝過八荒拳、畫劍等斗術，猛力壓落，朝著東生拍擊而去。
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斗術，似勾動了上蒼的力量，驚天動地。
見到這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眾人莫不心悸，直覺告訴他們，無論是誰對上這隻手掌都會飲恨。
的確如人們預料的那樣，一聲大響中，東生被拍翻了，直接墜落夜空，撞毀了一座宮殿，且把堅硬的皇宮地面砸出一個巨坑。
這是出其不意的一擊，亦是莊無法蓄勢待發的一擊，之前無數次的攻擊相抗，皆是在為上蒼之手蓄勢。
「轟」
莊無法發出一聲長嘯，上蒼之手流轉輝芒，晶瑩祥和，五根手指如天柱，手掌似天穹，覆蓋而下，把欲掙脫出土塵的東生再一次砸進了大地中。
「這……是什麼斗術？」
大家瞠目結舌，那只潔白似玉的手掌出現得太突兀了，沒有人知道它究竟是怎樣顯化出來的。
也就在這一刻，覆蓋在莊無法身軀上的鎧甲消失了，他寶體綻放五色神華，琉璃天網護體。
撲哧！
閃電翅扇動，他化成一道流光，渾身散發出汪洋一般的恐怖能量浪潮，伴隨著一聲大響，雙腳踩下，第三次把東生砸進了大地中。
即便鎧甲符消失，消弱修為的力量潰散，但之前上蒼之手出其不意的一擊，已令東生骨斷筋折，傷到了本源，經脈難接，縱然體內蘊藏著淵海般的法力，也回不到星河境了。
莊無法淡然出塵，一步邁出，已經出現在破碎的大殿中，他看著嘴角溢血，再次變得乾枯佝僂的東生，臉上無任何波瀾，也無任何嘲笑之意。
「你們大勢已去，東來殿損失慘重，不復往昔，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莊無法眸光清和，看著神坑中的老人。
東生老眼渾濁，目光暗淡，像被抽乾了精氣神，挪動一下身體似乎都很困難，他沒有言語，就那麼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人。
莊無法拾掇起東生身前不遠處的寬厚長劍，入手沉重冰涼，看起來古拙無華，若將此劍放在成千上萬把利劍中，沒有人願多看一眼。
若非之前這柄長劍發出無量神威，莊無法也不會多看一眼，可現在卻不同了，古拙長劍與明堂內的紫色甲冑有一絲聯繫。
「這把劍有何來歷？」莊無法問道。
東生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任何言語。
「和開創紫氣東來的聖賢有關？」莊無法再次看著東生問道。
東生目光暗淡，依舊不言，似乎說出一個字就會吐出最後一口氣。
「你撐不了一炷香！」莊無法微微笑道：「其實，我已猜出了此劍來歷，必定和上古那位聖賢有關，只是可惜了，這僅僅是一件星級斗寶而已，即便是那位聖賢所留，也極有可能是其遺棄的一柄普通劍。」
莊無法看中的並非這把劍，而是從古拙的劍上明白了明堂中紫色甲冑的來歷。
今夜與東生一戰，看起來只是為了雙方利益而戰，而無形中卻有一種力量把他們拉到了一起。
「甲冑居然和那位聖賢有關！」莊無法思索道：「難道上古的聖賢與通天至尊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此時此刻，他想到了金熬島與碧游宮，想到了那座盛放著強大斗寶的宮殿在一口深潭中沉浮，而那深潭不過是金熬島上的一口泉眼而已。
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歸根結底皆與通天至尊有關。
「難道『因』開始了嗎？『果』何時到來？」莊無法自語，手中暗電光芒一閃，他切下了東生的頭顱。
血水沖起數十丈高，締造東來殿輝煌的星河境強者，居然被莊無法抹殺了，誰也想不到這一戰的結果會是這個樣子。
皇城中鐵甲森嚴，藍沁殿下的大軍已取得勝利，徹底掌控了皇宮，白袍戰士們還在尋找蟒族餘孽。
莊無法背負閃電翅，來到夜空下，與顧長風、血和尚站在一起。
他們誰都沒想到勝利來得這樣快，若非莊無法前來皇宮查探消息，顧長風亦不會當機立斷下達命令。
「莊兄！」藍沁公主眼眸清澈，肌膚瑩瑩發光，她身穿淡藍戰袍，如九天玄女臨塵，此時也來到了夜空上。
「恭喜殿下取得大捷！」莊無法拱手笑道。
藍沁公主道：「若不是你，我們不可能這麼快攻佔皇城，滅殺蟒族！你擊殺狼族高手，在關鍵時刻重創蟒主，解決掉兩大星河境強者，不然我們會損失慘重。」
「的確如此，過了今夜，我們很可能失敗！」顧長風點點頭，道：「我也沒想到月圓之夜乃蟒主凝練皇道龍氣沖關的關鍵時刻，容不得打擾。」
「其實沒有胖和尚，這一戰很難成功！」莊無法道。
血和尚咧嘴道：「其實我所面對的黑影蟒主出了問題，不然要戰勝他很困難，今夜的確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大家一致認為，沒有莊無法坑殺狼族高手，以調虎離山之計干擾蟒主修煉，一旦待蟒主熔煉了皇道龍氣，修為暴漲，即便血和尚也沒有必勝把握。
莊無法的確是這場戰役的最大功臣。
「給！」莊無法翻手，向藍沁公主遞過去一枚巴掌大的印章，其上精心雕刻的龍頭威嚴神聖，整體晶瑩大氣，正是大唐傳國玉璽，集納著條條皇道龍氣。
其實，莊無法的心情十分沉重，十五歲時被確定不能劃開明堂點燃道火，走不上武道征途，收到明玉公主邀請，前來皇宮，為了皇道龍氣，他掉進了蟒主布下的陷阱中。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肅宗皇帝欲找到覆滅劍閣的借口，現在看來，當日蟒主布下此局，完全是以他威脅劍閣交出化龍步經。
眾所周知，莊無法是顧長風最喜愛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為了這個弟子，他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把化龍經呈上。
可是隆冬響驚雷，打亂了蟒主的計劃！
蟒主欲借皇道龍氣逆天化龍，最為擔心的就是上天劫罰，當日放莊無法離去，就是基於這一點。
放虎歸山必成後患，莊無法逆殺而來，關鍵時刻瓦解了一切。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善有善報惡有惡果。
皇城中屍橫遍野，未受傷的軍士已在清理屍體，清掃街道。部分軍士出動張貼榜，昭告天下，大唐危機已解。
夜色朦朧，顧長風、簡道臨、血和尚以及劍閣弟子返回紫雲山。
而莊無法卻走進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