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相逢 文 / 秋烜
大唐皇城風起雲湧,狂戰士隱秘出動,監視皇宮動向,這些人皆是天脈境的高手,甚至還有天脈境二重天的強者,他們皆是從邊疆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凶人。
在邊疆征戰期間,狂戰士偵察敵情,關鍵時刻強勢出手,扭轉乾坤。他們只聽從藍沁公主調令,對其命令不會絲毫遲疑,別說監視皇宮動向,就是要他們馬上殺進皇宮,斬掉肅宗皇帝首級,也不會有一點猶豫。
莊無法與藍沁公主商量了一些具體事宜後,他就離開了這座極其普通的院落。
走在皇城寬闊大街上,莊無法感慨頗多,曾經他在這裡留下了歡顏笑語,有諸多值得回憶的往事。
然而,四月前的寒冬之夜,莊無法被人算計,差點隕落在皇宮中,自那一夜起,他對皇城以及皇宮的人再無一點眷戀。
可在神窟中斬殺四個皇子,發現真相後,他的心情很複雜。
一路上,並無人阻擋莊無法,他徑直來到皇宮前,說明要見明玉公主的來意。
城樓上,一個叫小四的兵士馬上去通報。
片刻後,小四回來,臉上堆滿笑容,在前帶路,前往明玉殿。
明玉殿金碧輝煌,氣象萬千,瀰漫著皇家威嚴。
莊無法站在明玉殿前,頗不平靜,四月前的一個寒冬夜晚,他從明玉公主手中接過一個古樸大氣流轉著輝芒的盒子,其中裝著皇權象徵——玉璽。
玉璽失竊的聲音響遍皇宮,他本想回到明玉殿,何奈明玉公主心機深沉,早有算計,莊無法成了甕中之鱉,幾乎成了皇家權力的犧牲品。
那一夜,鉛灰色的雲層從皇城外緩慢移到皇宮上空,閃電交織,虛空大黑洞中萬千電芒拖拉著一顆金燦燦的球體,威壓諸天,最後劃過天際,形成一道閃電墜落,劈中了莊無法。
天降異象,肅宗皇帝才決定暫時不殺他,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他僥倖離開皇宮。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得到了大機緣,劃開堅若神鐵的明堂,點燃道火,踏上了武道爭霸路,數月過去,他已是天脈境一重天的高手了,在大唐帝國,同輩無敵。
他在星墳中斬東來殺兄妹,焚燒沾滿血腥的東來狂,他的威勢都是靠自己戰出來的。
小四退走了,莊無法看著厚重沉凝的明玉殿大門,眼中流轉著複雜色彩。
他對明玉公主有恨意嗎?曾經的確有過滔天恨意,可在神窟中發現皇族真相後,他更多的是同情。
「如今的明玉公主還是昔日的她嗎?」莊無法來明玉殿,就是要摸清現在明玉公主的身份。
門軸轉動之音傳來,明玉殿厚重大門緩緩打開,莊無法眼神一凝,舉步向前,步履鏗鏘,節奏明晰。
明玉殿內香爐噴薄淡香,清冽怡人,一個女子背對殿門,她身材玲瓏起伏,長裙曳地,婀娜多姿,秀髮若一掛烏黑的瀑布垂落到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上。
不見容顏,也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富貴感。
聞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那道倩影緩緩轉過身來,剪水般的雙瞳含著淡淡的悵意,這絕對是莊無法不曾見到過的。
相顧無言,唯有心緒複雜。
「對不起……」良久後,明玉公主櫻唇吸動,自牙齒縫間擠出這樣三個字。
莊無法心中猛地一顫,眼前的人是明玉公主不錯,眼瞳中瀰漫的懺悔之色絕對不能欺騙人。
「當日……」莊無法欲言又止。
明玉公主雲鬢黛眉,香腮度雪,剪水般的雙瞳慚色瀰漫:「三天前,我才恢復自由,數月前的夜晚,我無法阻止。」
她用的是「我」,而非「本宮」,真情流露,並非做作。
如今,莊無法已是天脈境的高手,神覺凝練而強大,對方一切波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我知道了,你受苦了!」莊無法有很多話想說,可一張口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除了安慰,他找不到其他話可說:「我並不怪你,只要你沒事,我就安心了。」
「你、你沒其他話對我說嗎?」明玉公主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失望。
明玉公主烏髮如雲,冰膚勝雪,素嬌柔;眉目如畫,晶瑩如玉,在清和的陽光下,彷彿白玉雕琢出來的皎秀佳人,飄渺而空靈,可現在臉上無意間流轉的失望之色,令其看上去楚楚可憐。
莊無法暗暗歎了一聲,道:「一切都會過去的,藍沁殿下已有安排,我也不會坐視不管,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你安心休養就是了。」
他並不擔心她的安全,藍沁殿下已做了周密部署,超凡神覺散發出去,他發現明玉殿周圍的高手不下一手指數,能確保明玉公主無恙。
莊無法走了,明玉殿內徒留一個形單影隻的身影,很久後,她才發出一聲幽幽長歎。
夕陽西下,晚霞燃燒了半邊天空,莊無法回到劍閣,鐘聲此起彼伏,召集劍閣最重要的一群人。
劍閣主殿,莊無法正襟危坐。
不消片刻,簡道臨、詹一天、謝凌晨、葉照天、顧長風以及八大長老都匯聚到劍閣,他們已經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
「三師伯,此次我們前去星墳奪寶,這段時間你主持劍閣大事,辛苦了!」莊無法目光懾人,他看著大殿下方的謝凌晨意味深長的說道。
謝凌晨心中一凝,自閣主話中聽出了別的味道,他皺著眉頭道:「都是凌晨分內之事,談不上辛苦,閣主此次前往星墳奪寶,想必收穫頗豐吧?」
莊無法笑道:「談不上收穫,神州聖地傳人爭鋒,我插不上手,僥倖保住性命就算不錯了,三師伯是不是對此很失望?」
話中有話,意味深長!
謝凌晨言不由衷說道:「閣主安好,凌晨怎會失望?」
「如此甚好。」莊無法平靜的說道:「在星墳中,我遭到影子門暗殺,這件事不知三師伯是否知情。」
「閣主,屬下一直沒離開過劍閣,怎麼可能知道星墳中發生的事!」謝凌晨應付道:「影子門真是狂妄,居然敢向閣主動手,所幸閣主無恙,不然謝某人必要找影子門算賬。」
「如此說來,三師伯知道影子門的下落了?」莊無法問道,簡道臨,詹一天等人皆詫異的看著謝凌晨。
謝凌晨暗道:「心機好深的小子。」
他依舊十分平靜,道:「影子門歷來隱秘,傳說和大唐皇室有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屬下是萬萬不知道影子門下落。」
莊無法笑道:「若三師伯知曉影子門信息,還請第一時間告知本閣主,因為這件事牽扯太大了。」
謝凌晨暗地裡看了莊無法一眼,他覺得眼前的少年閣主似乎知道了些什麼,想到此處,心中有一股驚異,更是微微看了一眼顧長風的神情。
發現顧長風除了不時掩嘴咳嗽外,並無任何情緒波動,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言歸正傳,他們說到皇族已經被蟒族控制的大事了!
「閣主,此次前去皇城有何收穫?」顧長風問道。
莊無法微微一笑,把藍沁公主的決心和現在對皇宮的態度都很清楚的講了出來。
「閣主,其實在你離開碧水胡後不久,我獨自去了皇宮,並且見到了肅宗皇帝!」顧長風道。
莊無法一驚,他也想親眼見見肅宗皇帝,但他知道肅宗皇帝身邊高手如雲,很難接近,沒想到自己的老師洞悉了他內心的想法,替他走了一遭,當即問道:「還有希望嗎?」
顧長風歎息道:「蟒族那個人太強了,早已磨滅了其靈魂,只要蟒族那個人離開其身體,肅宗真身就是一具屍體了。」
「如此說來,蟒族之主豈不是很難對付?」莊無法皺眉。
顧長風道:「的確是這樣,而且他身邊還有兩個幾乎不弱於他的蟒族強者,平時一直隱身在他百丈範圍內。」
「看起來很棘手!」莊無法道。
「老師,對付他們,你有把握嗎?」莊無法問道。
顧長風沉思了一會後,才慎重說道:「對上其中之一,應該沒問題,但要同時應付三人的話,就很困難了。」
莊無法點點頭,能夠將肅宗皇帝都磨滅的蟒族之主,肯定無比強大,再加上身邊暗中的兩個強者,大唐帝國再找不出和顧長風一般強大的人了。
「閣主,我可以應付一個!」葉照天身材修長,穿著金色長袍,氣勢強大,是劍閣第二高手,此時他請命道。
顧長風聞言,趕緊阻止道:「四哥,此事萬萬不可,他們三個都是超越天脈境的強者,而且修為精深,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葉照天道:「老五,除了我,還有誰能和他們拼?」
莊無法微微皺眉,這是一件大事,他可不想劍閣的任何人隕落,即便為了皇族也不行。
「我想藍沁公主至少有一個高手能應付!」莊無法道:「四師伯,皇宮內蟒族可不止三個,大家的任務都很重,我們要分好工,在這次行動中,我不想劍閣任何人發生意外。」
「對了!」突然間,刑罰主事簡道臨說道:「蟒族掌控了皇宮,如果影子門真是皇族培養出來的暗殺勢力,我想影子門也極有可能被蟒族掌控了,這樣一來的話,我們面對的敵人豈不是更加強大?」
「不但如此,說不定整個皇宮中的高手都成了蟒族傀儡!」詹一天思索後說道。
莊無法道:「的確如大家所料,皇宮九成強者都被蟒族掌控了!影子門是否被蟒族控制,我想不久後真相就會揭曉。」
藍沁公主的狂戰士,監視皇宮動向,其主要目的在於監視影子門的動靜,因為藍沁公主早就懷疑自己的父皇暗中培養了一支極其強大的暗殺高手,不曾想還未真正發揮作用,肅宗皇帝就被蟒族之主磨滅了靈魂。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對付蟒族之主和另外兩個高手。」顧長風都微微皺眉。
超越天脈境的修士已經凝結出妙相,非常可怕,抬手間就能擊殺天脈境的任何人,也是莊無法在神窟中不敢和聖地傳人硬碰的原因。
血和尚背後衝起的一片血色世界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妙相,小妖尊背後騰起的龍形和凰形虛影,也是一種妙相,只不過在神窟中遭受到法則影響,妙相真正威力難以施展罷了。
即便在血山上不受壓製法則影響,也受到了神窟秩序干擾,真正的妙相威力難以施展,不然莊無法縱然隱身在虛空中,也不可能在星河境的強者手中搶到無根至寶。
「如果血和尚能助一臂之力,對付三大強者或許就不是問題了!」這一刻,莊無法覺得血和尚非常可愛了。
顧長風繼續說道:「所幸的是蟒族並非來自妖皇殿,不然會更加棘手,我觀察了他們的習性,他們好像來自南方紅河!」
葉照天道:「紅河妖族無數,法度森嚴,蟒族怎麼來到小小的人類國度禍害?」
「他們的野心很大!」顧長風這般說道:「僅僅禍亂皇族倒罷了,主要是他們盯上了劍閣,我們必須要果斷出手才行,他們一旦成了氣候,除非聖地出手,不然劍閣只能灰灰湮滅。」
「所以……我們要強勢出手,趁蟒族還沒發現之前,殺個出其不意。」顧長風眼中透發出無上殺機。
「最大的問題就是對付蟒族之主和他身邊的兩個強者了!希望藍沁公主身邊有能一戰星河境的強人。」莊無法眼中流淌著希冀之色,暗暗道:「血和尚,你沒地方去,倒是來我劍閣呆上幾天啊!」
「你這是一衝懦弱的憧憬!」莊無法識海中響起混沌石的聲音。
莊無法神識傳音道:「你是不是能對付一個蟒族的高手呢?」
「我為什麼要幫你?」混沌石傳音。
「你只說我們聯手的話,能不能坑殺一個星河境的高手?」莊無法嘴角噙著一絲笑容。
「自然能!」混沌石不假思索傳音,不過他很快就醒悟了,這個小子真的很混賬,竟要拉自己下水。
聞聽到混沌石的話,莊無法心中有了決斷,他覺得方才議論到的問題已不算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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