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1章 哀莫大於心死 文 / 枉廢今生

    降童子看著江寒，他的心忽然有些疼痛。

    都說哀莫大於心死，這就是痛苦嗎？

    降童子不太明白痛苦的含義，他沒有經歷過痛苦，哪怕受傷丟了胳膊，或最早被煉化的時候泡在屍油之中，他也不知道什麼是痛苦。

    可現在，他感覺到了江寒的痛苦。

    降童子輕輕捶打了下自己的心臟，裡面有血液在流動。他能感覺到直到跟了江寒自己才算做了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一個半人半鬼的怪物或是機器。

    「君上大人」

    降童子輕喚了一聲。

    可江寒充耳不聞，他的目光呆滯地盯著腳下的土地，盯著面前的空氣，忽然他揮起手伸到面前，「不行，我要找到你們，無論你們在哪兒，你們是我的親人，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在這世上的一切」

    「沒有了你們，還要我怎麼活下去」

    「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江寒突然開始發足奔跑，而他奔騰的路線就是這個摯天館所在的地方。

    他先是橫是飛奔，接下來豎著飛奔，到處都是他一的道道殘影，摯天館所在的地方被他一厘米一寸一寸的尋找，他張開雙臂，不斷衝進空氣裡。

    只是希望一個偶然，或是老天的眷顧，他讓能無意中進到那個時空的縫隙。

    白天，黑夜。

    接著又是白天。

    江寒一直在不斷地飛奔。

    降童子木然地立在邊上，看著江寒不知所措。

    他知道什麼忙也幫不上。

    江寒幾乎趟平的所有的土地，最後他頹然地停了下去。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我該怎麼做，怎麼做」

    他滿頭的白髮在空中飛舞。

    下雪了，又是一場大雪，可以說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

    雪花漫天飛舞，天地間銀裝素裹。

    大片的雪花如鵝毛般地飛落。

    雪落到了江寒的頭上，臉上，身上，而他顧自不覺，像是完全石化了一樣。

    遠遠的麒麟山中傳來一陣陣狼嘯。

    那是狼族留在山中的部落，狼族的老幼還有哺乳的狼都留在山中江寒特意給劃定的保護區。

    江寒喃喃地漫無目的地向山中走去，身後留下一串串的腳印，隨著大雪鋪天蓋地的湧下，他的腳印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降童子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一個二星武宗，一個一星武祖。

    兩個超然的存在。

    現在如兩具空心毫無靈魂的蘿蔔。

    江寒下意識地順著狼嘯的聲音來到狼族，狼族中的眾狼見到了江寒都是大喜過望，特別一眾毫無顧忌的幼狼歡天喜地地撲到他的身上，不住呢喃著，嘶叫著。

    有的幼狼在他的面前打著滾，江寒坐了下來，將身子靠在一塊兒石頭上，微閉著眼睛，任雪花慢慢將自己的臉覆蓋。

    直到眾狼看清了江寒的雪白頭髮，確定那不是雪花，才全都愣在當場。

    它們齊齊轉頭向山下看去，那裡的讓他們羨慕的能進去修煉並有機會化成人形的摯天館不見了。

    若在平時，不論是狼王、狼後還是狼龍、狼鳳，包括聖雪嫣、龍煙兒，勇士狼、金剛狼，都會抽空回到部落裡跟家人聚一聚。

    可是，這已經是兩天兩夜，沒有任何人回來，也沒有狼回來。

    眾狼在族中老狼的命令下，慢慢向後退去，它們不再打擾江寒，只是所有狼的眼光中充滿了悲涼。

    江寒像一具雕塑，任那亂舞的雪花將自己淹沒，最後變成了一個雪人。

    又是一天一夜。

    江寒彷彿已經石化。

    江寒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境界，但在他來講跟死了也差不多，只是有口氣兒的差別。

    他的戒指裡傳來一陣「茲茲」的聲音。

    江寒這才動了動身子，他身上的積雪已經落了半米厚，鼓動內息，積雪飛散，這才露出他的身體。

    轉頭看向四周，無數的狼遠遠地圍著他，它們的身上也落著一層層積雪，讓它們彷彿變成了白色的雪狼。

    再看降童子站在離他五米遠的地方，除了他的眼睛還露在外面眨動，身上也是一層厚厚的雪。見江寒終於有了反應，降童子也同樣抖掉了身上的雪，幾步來到他的近前。

    「君上大人」

    降童子看著江寒。

    江寒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裡面又發出了「茲茲」的聲音。

    他屈彈一彈，小黑和小煙兩隻蟲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茲茲」

    兩隻蟲子一下就跳到了江寒的掌心，然後不住用已變化的越發奇形怪狀的腦袋蹭著他的手掌。

    「是啊，還有你們陪著我」

    江寒的心中流過一絲溫暖，他轉頭看了看降童子，「還有你，也陪著我」

    他又轉頭看了看眾狼，「也有你們」

    「君上大人，最笨的辦法找到那個消失在空間錯層的摯天館和所有的人，是什麼？」

    降童子雙睛清澈如水，低低地道。

    「最笨的辦法武皇境巔峰只有這樣的強者能視擺弄空間如無物」江寒一臉的灰暗。

    「這凡大陸上可有這樣的人？」降童子再道。

    江寒苦笑一下道：「沒有，根本不可能有。」

    「那麼您自己呢？」

    江寒愕然，「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境界？」降童子繼續道。

    「我，二星武宗境」

    「那差多少級」降童子不依不饒道。

    「武宗之後是武聖，接著是武皇」江寒嘴裡喃喃道，一低頭，小黑和小煙已經爬上了他的肩頭，擺著巨大的觸鬚張牙舞爪。

    「那就請君上大人努力吧。」

    說完，降童子深深彎下腰。

    「你，說什麼」江寒猛地站起來，他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請君上大人努力突破到武皇境，救回所有人，包括您的女人，您的下屬，您的朋友」降音子一臉的正然道。

    「這怎麼可能武皇境，巔峰啊」江寒木然道。即便在太清天那種真氣充足，遍地天材地寶的環境裡，他也就不過到了九星武聖，連武皇那一步能沒有邁過去。

    「怎麼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降童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一切皆有可能？」

    江寒被這句話震撼道了，這是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的問題。

    「大人難道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機緣，叫：奇遇！」

    降童子慢慢地，他盯著江寒的眼睛。

    「只要大人的心不死，他們的這些人就不會死，或者就在某一刻，他們又會出現了。」

    「啊」

    江寒身子一震，此刻的他有些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