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傾姿 文 / 梁甫
「善緣？善緣？」
善緣醒來時，就看到了燕子近在咫尺的臉龐。
多少次夢中輪迴，有一倩影徘徊不散？
「你怎麼會在這裡？」
「自然是來救你！」
善緣的腦袋還有些不清楚，下意識問道，「葉施主和吳師兄呢？」
燕子柳眉一揚，「被我殺了!」
善緣一驚，立時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燕子得意道：「誰讓那臭丫頭老纏著你的！」
善緣道：「你是說真的？」
燕子莞爾一笑：「你猜！」
善緣鬆了一口氣，「你把他們弄到哪裡去了？」
燕子道，「自然是幫他們一把，讓他們下山了!」
善緣左右看了一眼，只見山中濃霧離他們二尺之遠，上下翻動的包圍著他和燕子，「你能控制這霧氣？」
燕子站了起來，用手攪動著那些山霧，「自然，有什麼是我燕子做不到的！」
燕子越來越得意，身後的善緣卻萎靡不振。
燕子問道，「你怎麼了？」
善緣猶豫了半晌，才道，「燕子，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人？」
燕子道，「你真的想知道？」
善緣道，「我想知道。」
燕子坐過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你身上不僅有我們巫族和魔教的純正血脈，還有，一絲微弱的佛道氣息。」
善緣失聲道，「這麼說，我真的是個妖物。」
燕子道，「善緣，你別聽那青磐老頭胡說，你這樣的體質，千百年來從未有過，要是讓我來說，你就是珍寶了。」
善緣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世間大致只有你會這麼說了。」
燕子道，「所以呀!你要知道，這世上，我是對你最好的人，所以，你也要對我最好，」燕子刮了一下善緣的鼻子，「懂了麼？」
燕子離善緣很靜，善緣只覺得燕子一雙圓眼一眨一眨，睫毛就像兩扇扇子一般忽閃忽閃，面龐更是吹氣如蘭，那氣息迎面撲到善緣臉上，溫溫的，香香的。
善緣瞬間挪了位置。
燕子
看.^書（『網審美早知如此了，卻一直這麼傻……」
……
「燕子，我、我，對不起。」
半晌，燕子沒有回話，只是靜靜靠在他肩膀上。
善緣道，「燕子……燕子？」
善緣低下頭去，燕子不知何時已昏了過去。
善緣心中一緊，「燕子！燕子！你怎麼了！燕子！」
就在善緣情急之下卻無可奈何的時候，從濃霧中走出一個老婦，正是七婆，善緣的功力還沒有恢復，卻把燕子護在身後，「你是何人？「
七婆語氣蒼涼，「她不是燕子，她是巫凰，是我巫族的鳳凰！」
善緣驚訝，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七婆扶起昏厥的燕子，「……你若真心為她好，就不要再刺激她，她已……活不了多久了……」
善緣的腦中「轟隆」一聲，心瞬間提到了嗓子上，「婆婆，你說什麼？」
七婆沒有回答他，扶著燕子慢慢的變成透明。善緣撲了過去，卻只撲到一個殘影，「等等！等等！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善緣在霧氣中茫然的走著，沒有方向的走著，他已不知自己走了多長時間。
眼前一片密林，沒有霧氣，善緣茫然的走著。
身後有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善緣。」
善緣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著。
「善緣。」
善緣依然沒有反應，女子瞬間移到善緣身前。
「原來是入了魔障了。」女子說著，拿起一截木棍，「彭」的一聲打在善緣頭上，善緣隨即昏倒。
善緣再次醒來之時，他已躺在一間小茅屋內，面前有一女子，那女子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善緣道：「你是誰？」
女子道：「我是傾姿。」
「傾姿？」善緣猛然醒悟，「燕子呢？」
傾姿道，「放下執念，才不會被魔舍利控制。」
善緣起身走了出去，「燕子！燕子……」
……
善緣在這片密林走了三日，現在是第一百八十七次回到這裡了。
這三日中，善緣才知道，這看起半點凡氣都不沾的傾姿，醫術也極其的高明，在他第二十一次回到這裡的時候發現傾姿把一隻摔的開膛破肚的麻雀救活，第九十八次回來時，她把一隻死鹿的腿接到活鹿的身上，現在他看到傾姿正在為一隻猴子整容。
傾姿沒有抬頭，口中道：「你是出家人。」
善緣道，「我是出家人。」
傾姿道，「但你動了凡心。」
善緣遲疑道，「動了…凡心。」
傾姿道，「世間之事，紛紛擾擾，對錯得失，難求完美，東風常在，物存時朽，天理不申，愛恨難果，縱觀浮生，豈有不滅者？」
善緣看著傾姿，神色有異，「多謝教誨！」
傾姿轉身，「緣分所已，我可替你引路。」
善緣道，「多謝施主。」
善緣跟著傾姿一路前行，走了半日，方見山下景色。
善緣施過禮，轉身要走。
傾姿道，「魔舍利乃噬心之物，記住，切莫動情，動情的時候，就是你入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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